第二日凌晨寅时,沈鱼敲开吴烦睡觉房间的门,悄悄潜入内室,将吴烦从睡梦中叫醒。吴烦强睁开朦胧的双眼,不知所措的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沈鱼一脸无奈的看着他说:“起床打鱼去了,你不是说要陪我吗?”
“啊?这么早啊?鱼儿还未起床呢。”
吴烦见外面天色墨黑,一点都没有天亮的迹象,又倒下想要继续睡觉。“快点起床,等天亮就打不到鱼了。”
沈鱼捏着吴烦的鼻子,不让他继续睡觉。“湖神,你去干嘛?”
与吴烦同屋休息的沈父还是被沈鱼吵醒,他圆睁着双眼问道。“爹,湖神和我去打鱼。”
沈鱼见父亲居然醒来,忙解释道。“你自己去打鱼吧,平日不都是你自己去的吗?”
沈父命令沈鱼道:“湖神这么尊贵的身份,怎么能够随你去打鱼呢。”
沈鱼瞪了一眼在旁边坏笑的吴烦,耐着性子对沈父说“爹,湖神随我去打鱼,顺便寻找娘的踪迹,不做好调查,以后怎么救娘回来?”
沈父一听吴烦去是为了救沈鱼她娘回来,态度马上一百八十度转弯,忙说:“那快去快去吧,整天闷在屋子里难过死了,快出去看看景色,坐船多转一转。”
沈鱼对着吴烦坏笑一下,挑衅似的向他勾了勾手指。吴烦面对沈鱼对他的欺负无奈起身,慢吞吞的穿好外衣和鞋子,犹如梦游一般跟着沈鱼走到内屋窗户前。沈鱼娴熟的摸黑打开内室的暗门,瞬间月光通过窗外河水的反射照进内室。吴烦看到月光照进来,顿时清醒不少。“我们从这里坐船?”
吴烦之前从未注意这里还有一个暗门,暗门直通窗外的小河。“对啊,沈庄内各家各户都由河道联通,大家出门不止可以骑马坐车,还可以乘船走河路。”
沈鱼骄傲的说道。“那每家都有船只?不打鱼的家里也有船?”
吴烦自小生活在曲城,从没见过谁家门口就是河,也没见过出门就坐船这种习惯。“那当然,我们沈庄可是第一水乡,河水清澈又不湍急,极易驾船往来。”
沈鱼嘴上说着,脚下也不停步,一步便跳上了暗门后的小船上。“快跳上来吧。”
沈鱼伸出一只手想要接住吴烦,让他也跳到船上。吴烦见月光洒在河面上,整个河面就像镀上了一层黄金。沈鱼的小船又细又弯,除了盛载鱼的空间也只能容两个人勉强坐下。沈鱼站在船头,伸出一只手想要接住吴烦,吴烦心高气傲,不想被沈鱼看轻,便无视沈鱼伸出来的手臂,向船尾轻轻一跳。吴烦本以为自己有一定的轻功功底,可谁知道这跳上船和在陆地上跳跃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吴烦双脚一落到船尾,便感觉脚像踩上棉花一样,身体不由自主的随这渔船左右摇晃。沈鱼好像已经猜到了结果,他跟吴烦以相同的频率但相反的方向摆动身体,以确保渔船不会倾覆。渔船在沈鱼的调整下渐渐恢复了平稳,吴烦站在船尾慢慢的蹲下,双腿仍然在不停的打颤。沈鱼见到吴烦的囧态,本想取笑他,但是考虑到吴烦作为男子汉将自尊看的很重,马上打消了调侃吴烦的念头。“看来驾船没有想象那么容易。”
吴烦终于缓缓的坐稳在船尾,他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水,由衷的感叹沈鱼驾船的不易。沈鱼见吴烦勇于承认自己的不足,心中暗暗为他又加了分,解开拴住小船的绳子,拨动船桨向前划动。沈庄内的河道曲曲折折,错综复杂,沈鱼驾驶着小船轻车熟路的在河道内行驶。吴烦坐在船尾,只见河道的宽度逐渐增大,两边的房屋也变得越来越稀疏,渐渐的两人已经驾船驶出了沈庄。沈鱼擦擦顺着脸颊流下来的汗水,对吴烦说道:“吴烦,你要不要试试划船?挺有意思的。”
吴烦还未从刚才跳上船尾的惊恐中平静下来,仍心有余悸。他担心自己没有丝毫经验,贸然划船又会造成刚才的困境,所以连连摇手。沈鱼见吴烦摇手害怕的样子很是可爱,不禁莞尔一笑:“那你帮我整理渔网吧,我来划船。”
“好,我整理渔网。”
吴烦其实都不知道沈鱼说的整理渔网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是非常爽快的一口答应下来。沈鱼冰雪聪明,她猜想吴烦不知如何整理渔网,于是直接将方法介绍给他:“只需要将渔网理平,保证渔网不打结就行了。”
吴烦刚刚还在暗自思考如何整理渔网,幸好沈鱼告诉了他方法,不然又要在她面前表现出囧态了。吴烦说干就干,他慢慢将渔网展开叠好,仔细检查渔网每个角落是否破损开线的现象。“沈姑娘,这渔网的洞眼怎么这么大,那鱼啊虾啊不都从渔网的洞眼漏出去了?”
吴烦发现渔网的洞眼居然有自己手腕粗细,心想用这样的渔网打鱼收成一定不好。沈鱼减缓了摇桨的动作,向吴烦解释渔网洞眼大的原因:“这渔网的洞眼不能太小,如果太小打鱼的时候就会把大鱼小鱼一起捕走,这样长此以往,以后就没有鱼可以吃了。所以洞眼要大小合适,既能放走小鱼又能捕住大鱼。”
吴烦没有想到这小小的渔网洞眼居然蕴含着这么深奥的道理,不一次把鱼打完,以后就有源源不断的鱼可以吃。渐渐的,河道不断变宽,最后小船行驶到一片空白的水面。沈鱼调整好位置,将渔船停住,对着吴烦说:“好了,可以撒网了。”
吴烦不明白沈鱼为何选定这个地方下网,“这里就行了?”
沈鱼耐心的解释道:“对,这边两处水流交汇,漩涡较多,鱼喜欢在这里游荡。”
吴烦见沈鱼不仅对驾驶船只轻车熟路,而且对鱼的习性了解的了如指掌,对她的敬佩之情又加深了一层。沈鱼和吴烦齐力将渔网下放到水中,静静等候鱼儿进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