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你什么时候开始公开正式筹备赈灾款?”
白衍黑漆漆的双眸,深深凝视着她,“明日。”
甄珠被他看得心猿意马,生怕自己把持不住亲上去,便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嘴。却惹来他一阵轻笑。她狠狠的瞪他一眼。“明日也是识香阁招聘的最后一天,我想过去看看,你募捐这边,我怕是顾不上。”
“不用你去。”
白衍亲了亲她嘴角,“你把那些药给我就成。”
“好。”
甄珠想了想,“我名气还不够大,我在想,如果言喻在就好了。”
她和白衍商定的计划是,以拍卖药物的方式,筹备赈灾款。但她名气不够,只怕那些人兴趣不大,药物拍不起价格。而织云谷存在上百年的历史,历代谷主的门生遍布天下,名气声望,都不是她小小的个人能比的。若是言喻在,借助他这个少谷主参与研发的名头,效果会好很多。“用不着他,我自有法子。”
白衍声音闷闷的,脸也臭臭的。甄珠心说,这样也吃醋?丫的醋劲不会这么大吧?“若如你所说那样,我就是言希,那么言喻把我当作他的姑姑,我和你都是他的长辈,你怎的这么不待见他?”
“你以前,每日都将他挂在嘴边。”
白衍的声音微微带着控诉。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她好笑地瞅着他,“那说明我关爱晚辈啊。”
侄子的醋也吃,真是服他了。“哼哼。”
他哼哼唧唧的,像个闹别扭的大男孩,哪有半点战王的模样?“言喻没有了爹娘,挺可怜的,我对他好一些,你不许醋。”
甄珠压在他身上,“好不好嘛。”
白衍撇开脸,她又板正过来,“好不好嘛?好不好?嗯?”
呵气如兰,妩媚入骨,白衍哪里招架得住?抱紧了小姑娘,凑到她唇上,不住的亲。“好。”
“乖。”
甄珠当他孩子一般,摸了摸他的狗头。“那么,这几日欠下的,今夜一并还了吧。”
白衍声音里不觉带上了几分晦暗的渴望,抱着甄珠,调换了位置。甄珠不由得心尖一颤,只觉得他深邃的双眸犹如神秘的漩涡,把自己的心魂都吸了进去。……一晚上颠、鸾倒凤,第二日甄珠浑身惫懒,不想动弹。但在床上挣扎再挣扎,还是起来洗漱了。麦冬瞧见她眼底一团乌青,给她弄了两个茶叶包敷。薄荷则帮她捏肩捶背。她很是享受了一番资本家才有的待遇,整个人精神了不少。早饭后,去了识香阁。接连几日都在大张旗鼓的招聘,过了立即给十两、二十两银子定钱,如此大手笔,让识香阁成为家喻户晓的存在。寻常百姓都好奇,她们到底都挑了些什么人,都在期盼开业,想见识见识。男人们翘首以待,整日在外头转悠,恨不得冲进去一亲芳泽。热度炒够了,又持续了那么多天,多少有点疲软,人气也就慢慢降了下来。最后一日,识香阁外头没有什么人排队了,来了的也懒得初选,让人直接进去参加最后一场,有冯妈妈一锤子定音。此时招聘还没开始,甄珠进入后院,便又看到冯妈妈拧着冯盼儿的耳朵教训她。那倔强的小丫头,难得的哭了,一抽一抽的,好不委屈。甄珠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冯妈妈,孩子都哭了,你同她好好说。”
“夫人,你不知道,这丫头有多混账。”
冯妈妈自己也红了眼眶。“前两日送她去学院,她自己又偷偷跑回来,说是春耕,学堂放几日假。我忙得脱不开身,也没那工夫去核实。昨日我上街,遇到以前的一个姐妹,她一早从良嫁人了,家中继女就跟这丫头一个班。她同我说,学堂压根儿就没放假!”
冯妈妈气得胸膛不住起伏,手指着冯盼儿骂,“子虚乌有的事,你也能编得天衣无缝,你那么能耐,你上街做乞丐去啊。嘴巴那么能说,路过那些富人,怕是连裤腰带都能被你哄得解下来!金子、银子更不在话下,你去啊,给你个碗,让你直接走上人生巅峰。”
冯盼儿抽噎着眨了眨眼睛,“哇”的哭出声来。“你还有脸哭,还有脸哭!”
冯妈妈的手指头戳到她额头上,“你要将你那点小聪明用在学习上,你至于每回测考都倒数第一吗?每回挨老师批,你不害羞,我都觉得无脸见人呢!”
“好了好了。”
甄珠去抱了抱冯盼儿,“孩子逃学总有原因的,你应该问问她。”
“夫人,我也跟她好好说。可这孩子实在太顽劣了,每回做保证不再犯,没出两日又原形毕露……”冯妈妈苦笑,眼里有失望,有遗憾,有伤感,“我这一生颠沛流离,尝遍了世间所有的苦,就希望她能争气点,多读书,明事理,受人尊敬,日后嫁个好人家。哪知她这么不争气。罢了,就这样吧,她想如何便如何吧,路是她自己选的,她以后跪着也要走下去,也怨不到我头上。”
她扭身走了出去。“哇,娘,不是的……”冯盼儿望着她孤寂的背影,哭得快要背过气去,以往那古灵精怪的大眼肿得跟核桃一般,哪里还有半分灵气?“你娘也是恨铁不成钢,不哭了,你平复心情,待会儿同你娘好好聊,啊?”
在甄珠温柔的安慰下,她总算止住了哭。但不说话,只看着某一处,呆呆出神。而这时有打手匆匆入内禀告:“小姐,有人闹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