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知道。麻婆子自是千恩万谢。张婆子则忙着喊两个孙女草草打扫下门口和院子,她则去收拾堂屋。甄珠站到门口,瞧见两个人被村民们簇拥着往这边走来。她眯着眼看了看,那人瞧着像是沈云初?他怎么来了?山道狭窄,人和人都无法并排走。农桑、车夫,加上几个跟来凑热闹的村民,跟在他身后,像是拖着一条长尾巴。她也不着急,待人走近了,她才迎上去。“今日怎的有功夫来?”
“来看看你。”
他抬眸看她,温柔地道了一句,“好久不见。”
他眉眼舒展开来,笑容轻浅,眼里闪烁着细碎的光,优雅清贵,翩翩公子的模样。被他这般看着,甄珠脸色微烫。自从上回她一巴掌把陈盈盈那个疯批打晕过去后,她就觉得丢人,没脸见他,有意无意的躲着。即便偶尔在庞光言的药堂遇到,她也会找借口溜走。但是,这样也隔个几天便打个照面的,哪里久了?她笑了笑,“咱进屋说。”
一旁有乡亲多嘴说了句,“珠儿,这位公子给你带了好多礼物呢。”
甄珠一看,可不是吗?农桑手里捧着几个礼盒,他后面的车夫也捧着了两个大木箱,都快堆到他头顶了。她笑容微敛,看向沈云初,“你这是干什么?”
沈云初笑得温柔,“你救了我娘和弟弟、妹妹,送点礼不是应该的?再说了,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与其放在我家积灰,倒不如借花献佛,送给真正需要它的人。你说对吗?”
甄珠道,“那我可说好了,若我发现里头有贵重之物,你得给我带回去,不然我家用不上,留着只会遭贼。”
沈云初哑然失笑。正说笑间,不知谁喊了一声,“白公子来了。”
甄珠心一颤,猛然抬头,真的是他!他就站在乡亲们的身后,不知在那儿多久了,双眸又黑又沉,冷峻清瘦的脸庞绷着。他冷漠得几乎不近人情,感觉空气都冷了几个度,大家不约而同的远离他,露出个中空地带。甄珠心里头冒出惊喜,本能的要迎上去。但是下一刻,便又顿住了脚步。他走的时候不留只字片语,来得也随心所欲,而自己就屁颠颠的上前去见他,贱不贱哪?于是,她当作没看见。但白衍却三两步走到了她跟前。一双如深渊般的黑眸,沉沉地将她望着,“咱家不缺什么,外人所赠之物,咱不能要。”
甄珠皱了皱眉,“你家缺不缺东西,与我收不收礼,有什么关联?白公子,你未免管得太宽了。”
白衍抓住她的手,“你乖一点。”
他的胸膛起伏,像是在强忍着怒气。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这么教训,甄珠的脾气也上来了,压着后牙槽,“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管束我!”
说着重重地甩开他的手,对沈云初说,“沈公子,走,咱进去说。”
沈云初看了白衍一眼,便抬脚往里边走。这时站在甄珠身边的车夫,脚下被石头绊了绊,最上边的木箱子向她倾倒而去。就这紧急时刻,沈云初伸手拉了下甄珠。但是,他用力过猛,甄珠身不由己的撞入了他怀里。“砰!”
木箱摔在她刚才站立的地方,箱子摔坏了,里边的东西原本被矜贵的绸布包裹着,也被摔出来,在阳光下分外耀眼。竟然全是首饰!围观的乡亲倒抽一口冷气,这是什么交情啊,送的全是金银珠宝!甄珠也惊住了,抬眼看向沈云初,目光带着询问、不解,一时忘了从他怀里离开。可她这副模样,落在白衍眼里,便是她对沈云初痴迷感动,仿若芳心都在悸动。他心里堵得要透不过气来。女子若喜欢男子送的贵重物品,要么便是虚荣肤浅,要么就是喜欢上了他。甄珠是个小财迷,却不重物质,也有骨气和傲气。那么,只剩一个可能……强烈的愤怒与嫉妒,冲昏了白衍的头脑。他额头青筋凸起,拽住甄珠的胳膊,想把她拉回自己怀里。岂料沈云初不放,暗中使了力道。两个男子目光深沉,抓着甄珠,都不愿放手,暗中较劲。甄珠只觉得两股大力要把自己撕成两半,而白衍这边尤为严重,她气得头顶冒烟,冲他吼,“白衍你干什么!”
分明是沈云初不撒手,唯独只说他!他的心,偏向了沈云初!白衍眼里又多了三分怒意,运气于指尖,一道气劲击在沈云初的手肘上。沈云初闷哼一声,手无力下垂,居然折了。“公子!”
农桑与车夫大惊,放下东西,就要对白衍动手。沈云初却是一个眼神,制止了他们。甄珠不敢置信的看了看白衍,狠狠推开他,想查看沈云初的伤势。但是,她失望、沉怒的眼神,深深刺痛了白衍,再看她抓着沈云初的手不放,他最后一丝理智也被妒火烧毁。他伸手,再度将她拽了回来。而后一手将她禁锢在怀里,一手捏紧她的下巴,嘴唇深深印了上去。他这是向所有宣誓,甄珠是他的!只能是他的!当众烙了印,这辈子便只能属于他!“轰!”
她脑袋像是有什么东西猛地炸开,一片空白。周围一片哗然,人们惊呼、嘲笑、责骂……所有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她仿若那戏台上的浪,荡女,被底下的观众谩骂指责。委屈、愤怒、不堪……等等负面情绪,排山倒海般涌上心头。她心难受到窒息,发了狠,对准他的唇,狠狠咬下。她力气很大,几乎把他的半个嘴唇咬下来。立刻,她便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她的唇,也迅速的染上了血。他很痛。但是比起心里的痛,这点儿痛根本不算什么。他只稍微停顿了下,便又更热烈的继续吻下去。带着一股子不顾一切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