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书万卷任纵横,
常觉心源极有灵。 狂笑惊散四方客, 大怒偏向虎山行。 不畏腥风吹血雨, 豪歌一曲万里晴, 独自遨游何稽首? 揭天掀地慰生平。 江湖儿女,快意恩仇,仗剑走天涯,四海我为家。这是多少武林中人所向往的。武功不如仇人,不报仇已是难事。武功胜过仇人,能做到不报仇更是难上加难! 只听花溅泪问道:“离这里最近的是哪个门派?”罗玉赏略一沉思,说道:“爷爷书里记载,这里往东一百二十里便是金刀门所在。”
“好,”花溅泪道:“我们去金刀门。”
花溅泪报仇心切,马不停蹄的赶去金刀门,天刚蒙蒙亮,就已赶到。 只见眼前所见,高墙大院,门匾之上赫然镶着“金刀门”三个金黄大字。门前站有两人,均使弯刀。 花溅泪将马车停至门前。对罗玉赏道:“在车上等我,我去去就回。”
花溅泪下了马车,却被两名护卫拦下。其中一人喝问:“来者何人?”
花溅泪道:“我要见你们帮主。”
那人道:“找我们帮主有什么事?”
花溅泪道:“向他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那人问道。
“他的项上人头。”花溅泪冷冷说道。
那人一听,怒目圆睁:“滚!别在这捣乱。”花溅泪冷峻的脸上一丝蔑笑:“能挡住我的,这世上不出三人,而你们都不是。”
说着,他径直向前走去。那两名护卫见他硬闯,拔刀齐向花溅泪身上砍落。青光一闪,花溅泪并未停下脚步,两名护卫却倒在了身后。 花溅泪只身进得金刀门,只见里面房屋林立,装潢奢华,竟比明教总坛有过之而无不及!不愧为屹立百年不倒的名门大派! 走至后庭,又遇见一丫鬟端着果盘匆匆走来。花溅泪问道:“你们帮主在哪里?”
那丫鬟吓了一跳,随即问道:“你是谁?”
“你们帮主的朋友。”
花溅泪道。
那丫鬟道:“我们帮主刚回来不久。”接着玉手向后方一指,说道:“帮主在祭刀房。”
花溅泪径直向前走,果见前方房屋门头上方写有“祭刀房”三个大字。 花溅泪走上前去,却有人在低声言语。仔细听去,只听那人说道:“一刀不辱使命,与各路英雄联手歼灭邪教,格毙邪教魔头楚惊心,以告慰上官帮主在天之灵!”
明教行事向来诡异,朱元璋登基后刻意打压明教。明教的日子更是举步维艰,武林中名门正派皆称之为邪教。欲除之而后快! 听到此处,花溅泪破门而入。只见那人正在焚香祭拜。此人五旬左右,面容消受,身躯却显宽阔。见花溅泪闯了进来,当即站起,拿起放在地上的两把金刀,喝问:“你是何人?”
花溅泪冷冷问道:“你是金刀门掌门人?”
那人道:“不错,我正是金刀门掌门人吴一刀,你又是何人?如何进来的?”
花溅泪又问道:“昨晚围剿明教,你也在场?”
吴一刀“哦”了一声,说道:“原来是明教余孽,邪教果然邪门,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花溅泪又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围剿明教?”
吴一刀道:“你是将死之人,告诉你也无妨。我们前帮主就是死在邪教之手,金刀门与邪教不共戴天!”
花溅泪道:“以你的威望,绝不能召集这么多武林高手,你是受何人指使?”
吴一刀哈哈一笑,说道:“想知道的话,去阴曹地府问阎罗王吧!”
语毕! 吴一刀抄起双刀便向花溅泪身上招呼。花溅泪并不出剑,只是连连闪避。吴一刀使出了鸳鸯连环刀的绝招“鸳鸯戏水”。这一招刀刀致命,环环相扣,攻守兼备,可说是无懈可击! 只听刀风呼呼作响,他手持双刀“劈”、“砍”、“刺”、“剁”、“撩”、“扫”、“削”,每一刀使出,绝不重复,让人防不胜防。可接连出了四五十刀,却连花溅泪衣角都没碰到。 吴一刀突然停止攻击,说道:“你为何不亮剑?”
花溅泪道:“你还不配。”
吴一刀闻言大怒,说道:“好大的口气。”
花溅泪道:“只要告诉我主谋是谁,我可以留你全尸。”
吴一刀怒极反笑,说道:“老夫一双鸳鸯连环刀走南闯北,罕逢敌手,今日老夫就送你去阴间胡吹大气吧!”
说着,抡起双刀就向花溅泪冲去。只听“铮”的一声,吴一刀睁大了眼睛,却已不能视物,因为他的项上人头已经搬家。 “既然你不肯说,就不必开口了。”
花溅泪冷冷说道。
就在这时,有十几名帮众听见打斗之声,闻声而来。见吴一刀已身首异处,拔刀齐往花溅泪身上招呼。花溅泪身形一晃,已至门外。身后数十名帮众纷纷倒下。 花溅泪冷冷道:“我本不想杀你们,可你们却要杀我!”花溅泪抬头看去,只见又有数十名帮众冲来。花溅泪冷冷说道:“杀一百个也是杀!”
这些乌合之众又岂是花溅泪的敌手?花溅泪青龙剑在手,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他杀得兴起,想起了陈百花及楚惊心,又想起了花家的血海深仇。新仇加旧恨,所有的怨气,终于在此刻爆发!他杀红了眼,到得后来,见人便杀,连丫鬟女眷也不放过。 他从后庭杀到前院,又从前院杀回后庭。只听“妈呀”,“哇”、“哎呦”之声不绝,整个金刀门犹如人间炼狱,陷入一片血海!不到一炷香时间,金刀门偌大的院子已不见一个活口! 金刀门上下一百三十二口尽遭屠戮!就连后院的鸡鸭鹅狗都没有放过。花溅泪杀得兴起,凡是喘气的,一个不留! 花溅泪一把火烧了金刀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随后继续驾车前行。到得一集市,花溅泪在布庄买了些绫罗绸缎,两人让裁缝量了尺寸,做了几件衣物。 这裁缝当真手巧,花溅泪与罗玉赏在客栈吃完饭,衣服就已经做好。罗玉赏进去换了身衣服,粗布麻衣换成了绫罗绸缎。本就如花似玉的罗玉赏,此刻更是锦上添花,美艳不可方物。花溅泪望着罗玉赏,不禁眼前一亮。 突然,那老板说道:“姑娘,你可是玉儿姑娘?”
罗玉赏问道:“你认识我?”
老板说道:“我是你景田爷爷啊,十多年前你才这么高。”
说着,他用手在胸间比划一下,觉得太高,又向下落了一截。
罗玉赏仔细端详老者,这才恍然大悟,喜道:“原来你是景田爷爷啊,你好多年都没去看我爷爷了。”景田道:“是啊,为了生计,太忙了。以前我经常去你爷爷那里喝茶下棋,有时还帮他整理书籍。对了,你爷爷的大作完成了吗?”
罗玉赏头一低,说道:“爷爷已经过世了。”
景田一听,先是吃了一惊,随即叹道:“可惜可叹,贯中兄学富五车,才华横溢。乃千年不出之奇才!他这一走,何时才能再出如此人杰啊。”
花溅泪听的出两人是至交,当下说道:“罗前辈有个遗愿,不知先生能否帮他完成。”
景田道:“公子但说无妨,我定竭力而为。”
花溅泪道:“这马车上的书是罗先生的毕生心血,他希望这些书能够流传后世。”
景田点头道:“这个不难。”
“多谢了。”
花溅泪转身向罗玉赏道:“既然你们相识,玉儿姑娘就留在这里吧。”
“不,”罗玉赏道:“花大哥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花溅泪道:“我孑然一身,四处漂泊,又身负血海深仇。你跟着我,怕是有吃不尽的苦头。”
罗玉赏道:“我不怕,再说,没有我指路,你是找不到你的仇家的。”
花溅泪不再搭话,转身问景田:“这衣服多少银两?”
景田哈哈一笑:“公子不必说了,我分文不取。”
花溅泪将衣服打包,背在肩上,他解下两匹马,问罗玉赏道:“你会骑马吗?”
罗玉赏道:“学过。”
花溅泪向景田道:“这马车行程太慢,多有不便,马车和车上之物就交给你了。”
语毕!花溅泪与罗玉赏一人一骑,扬鞭去了。 景田喊道:“这衣服也不值一辆马车啊。”
但见两人头也不回的走了,只是摇摇头,叹息一声。
景田上了马车,见马车之上有八个木箱。他打开其中一个木箱,里面全是书籍。景田点点头:“贯中兄竟有如此多的杰作,当真鬼才也。”待打开第二个箱子,却是银光闪闪,里面全是银锭。再开第三个箱子,里面金光灿灿,全是金元宝。景田直吓目瞪口呆,待下车去追二人,花溅泪与罗玉赏却已无踪影。 花溅泪与罗玉赏单人快马,行动更是迅速。 他们先是去了杭州找连城派。不料连城派守口如瓶,坚决不肯说出主谋是谁。花溅泪一怒之下,屠连城派满门。 又到苏州铸剑山庄逼问无果,遂血洗铸剑山庄。 后来,途径黑风寨,一把火烧之。 辗转又去了洞庭湖,灭了洞庭派,顺道又踏平了神木帮。 神木帮与正气帮距离甚近,同气连枝。听说神木帮被仇家灭门,正气帮帮主郝晋中带领正气帮三百帮众誓为神木帮报仇雪恨。不料却被花溅泪灭之。 花溅泪马不停蹄,赶至天地教。天地教早已听见风声,布下天罗地网,等花溅泪到来之后,来个请君入瓮。不曾想他们严重低估了花溅泪的武功。天地教,百年大派,竟被花溅泪以一己之力消灭殆尽! 这两个月来,花溅泪马不停蹄,接连灭了金刀门,连城派、铸剑山庄、黑风寨、洞庭派、神木帮、正气帮、天地教八大门派。 花溅泪行动神速,各大门派刚听到风声,花溅泪就已找上门来。江湖中更是传的神乎其神,以至于一夜之间处处有死神。死神花溅泪的大名,传遍武林中每个角落。各大门派,噤若寒蝉,谈花色变,人人自危。 如今九大门派,只剩下天山派了。天山派并未在天山之上,而在天山东北方向八十里处。此刻,花溅泪与罗玉赏已至天山派门前。 罗玉赏问道:“花大哥的仇家只剩天山派了。花大哥报完了仇,打算去哪儿?”
花溅泪经他一问,一脸茫然。过了一会儿,他眼望前方,说道:“我也不知道。”
两人下了马,进了天山派。却见偌大的天山派空无一人。 罗玉赏道:“花大哥,当心他们使诈。”
花溅泪根本没将天山派放在眼里。两人经过几个走廊,依然了无人踪。走至走廊尽头,眼前是个大殿。门匾之上写有“天山大同”四个大字,也不知作何解释。 进得大殿,却见一人端坐其上。那人五十多岁年纪,一身黑袍 。见花溅泪,罗玉赏到来。那人沉声说道:“你们来了?该来的始终要来。”
花溅泪冷冷问道:“你是谁?”
那人道:“天山派掌门梅硕风。”
花溅泪又问道:“围剿明教,你也在场?”
梅硕风道:“不错,我一直在等你,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快找到这里。”
花溅泪道:“既然知道我会来,你为何不走?”
梅硕风道:“半个月前,我遣散了所有弟子。如果我再一走了之,你绝不会善罢甘休。到时,会连累更多无辜。倒不如,以我一人之命,泄你心中之恨!”
花溅泪问道:“你们为何要围剿明教?”
“你动手吧,”梅硕风道。 他显然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花溅泪冷冷说道:“即便你遣散了天山派弟子,我一样可以一个一个的找出来。”
梅硕风“哼”了一声,说道:“灭人满门,正是你死神花溅泪的一贯作风!”
花溅泪道:“只要你说出主谋是谁,我不但饶天山派弟子不死,说不定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梅硕风“嘿嘿”一声冷笑,说道:“我技不如人,任人宰割就是,绝不做卖主求荣之事。”
“卖主求荣?你们果然是受人指使,”花溅泪道:“你的主人不顾你们的生死,你又何必愚忠于他。”
梅硕风叹了口气,说道:“你不必问了,即便我告诉你仇家是谁,你也报不了此仇。”
花溅泪冷冷说道:“你只管说便是。”
梅硕风摇摇头,不再说话。 花溅泪再问,梅硕风却不再言语。 罗玉赏道:“花大哥不必问了,他已服毒自尽了。”
花溅泪走上前去,一探鼻息,果然已死。 罗玉赏走上前来,在梅硕风身上摸来摸去。 花溅泪问道:“你干什么?”
罗玉赏道:“活人不肯开口,或许死人身上能找到蛛丝马迹。”
花溅泪摇摇头,转身离去。 罗玉赏突然说道:“果然有线索。”
她从梅硕风怀中找出一个纸团。花溅泪回转身来,说道:“打开看看。”
罗玉赏展开看去,只见上面写道:今奉诏尽诛明教余孽,九大门派誓死剿灭邪教,同进退,共存亡!如违誓约,天地不容! 下面是九大门派掌门人的署名以及九个红丫丫的指印。 花溅泪道:“我早料到他们不会无缘无故去招惹明教这个劲敌,原来他们是奉旨行事。”
罗玉赏点了点头,说道:“为了功名利禄,他们甘冒大险,只是没想到报应来的如此之快。”
花溅泪冷冷道:“我们走。”
“去哪里?”
罗玉赏问道。
“皇宫大内。”花溅泪道。
罗玉赏问道:“去皇宫干嘛?”“杀狗皇帝!”
花溅泪眼中杀机大盛,一字一顿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