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有一个朋友,她有个男朋友,俩人关系一直挺好的,都快要结婚了。”
“但是我那天突然发现那个男的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
“……”此话一出,餐桌上顿时安静下来,出轨的话题显然在他们家比较敏感。云母目光一暗,好一会儿才敛了敛眸子,摆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胡在说什么呢?既然是朋友,这种事情当然要说。”
“是吧,我也是这么想的。”
果然,她妈也觉得应该要说清楚。云绛点点头,刚准备说什么,就听她妈又开口——“不过这种事情也不好说,你要是说多了,导致人家分手了,人家以后要是没遇到更好的,可能会怪你。”
“但是如果不说的话,难道要让我任由她和那个男人继续下去吗?”
云绛不认同的皱眉,如果是当初阮清欢发现了黎少川出轨,那她还是希望阮清欢能直接告诉她。“……”云母垂了垂眸子,没有说话,有过前科的云父更是夹着尾巴做人,低着头默默吃饭。餐桌上的气氛顿时尴尬起来。好一会儿,云母才叹了口气,“这种事情不能一概而论,看你和对方的交情,也看对方的想法……”语气一顿,云母似乎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只能开口,“我知道你是想帮她,但有时候也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能好心办了坏事。”
“那你觉得我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才最为稳妥?”
云绛直接将问题抛给他,虽然她面上还算镇定,到心里也还是十分紧张,一双眼睛不动声色地盯着她,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反应。却只见云母愣了好几秒,还没有张口,就被一串铃声打断了,是云母的手机响了。不知道是刻意回避还是怎么了,云母拿着手机去了阳台才接通电话,餐桌上顿时只剩下云绛和她爸。云母一走,云父立马板着脸皱起眉头质问,“你刚刚是怎么回事,先是说什么南笙,现在又莫名提起这种事,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是我想干什么,而是您都干了什么。”
“我干了什么?你说我干了什么?就算我真的干了什么,也轮不到你来说!”
云父一边看向云母的方向,一边压低声音呵斥,“我知道南笙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妈,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妈都已经释怀了,你现在又旧事重提,是嫌我们这个家过得太安逸了吗!?”
要不是碍于云母还在不远处打电话,男人都恨不得拍桌而起了,刚刚她们母女说话的时候,他就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连大气都不敢出。他承认自己曾经犯过错,但谁又能一辈子没犯过错?况且他都已经真心悔改了,云绛为什么还揪着这件事不放!?云绛淡定自若地对上男人怒火中烧的双眼,抿了抿唇轻声道,“我之所以还没说出来,就是不想这个家再次支离破碎。”
“人不可能一辈子都不犯错,所以爸,今天晚上聊聊吧?关于这个错误,你打算怎么弥补的事。”
云绛的表情十分冷漠,语气也格外冷淡,不是她故意,而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什么意思?”
云父一时没理解云绛的意思,刚准备追问,那边云母已经挂了电话回来了。“我同事来电话,说曾院长升迁了,今天晚上请大家吃饭,所以我晚上就不在家吃了。”
“嗯。”
云绛轻轻应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刚才的话题也直接略过,三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再提起。——直到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消失在天边,整个世界变得灰蒙蒙一片空白,然后点点星光慢慢亮起,如墨般的夜色,将地面和天空分整了两个颜色。云绛趴在阳台,欣赏了一场落日的美景,晚风拂过,连同她那焦躁的情绪一并带走。这时楼底下突然出现汽车的声音,她低头看过去,果然,是云父回来了。敛了敛眸子,云绛将手里剩下的半杯水一饮而尽,这才转身下楼,却在楼梯处和云父撞了个正着——男人一边解领带一边上楼,却忽然察觉到什么,不由地抬头看去,就见云绛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地睨着他,一言不发,仿佛正在守株待兔的猎人。烦躁地扯下领带,云父不耐烦地扔出一句,“在这里站着干什么?有什么话就到我书房里去说。”
“……”云绛也没反驳,跟着他去了书房。一进门,一股奇怪的味道扑面而来——因为他抽烟,所以陈妈会在他书房里放上香薰,久而久之,反倒有一种香味和烟味交杂的怪味。云绛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却听云父忽然开口,“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你才会这么对我?”
云父神色疲惫地躺进椅子里,右手不停的按压着太阳穴,似乎颇为头疼。云绛抿了抿唇,这么多年过去了,随着她自己逐渐成长,慢慢的也能理解云父工作室的辛苦和不容易,但这并不是他出轨的借口。用力捏了捏手心,按下紧张的情绪,云绛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缓缓开口,“我想知道,你和南笙母亲的事情。”
“我都说了,这件事你妈都已经不计较了,你又在为什么非要揪着不放?”
云父冷眼瞪着她,又气又急,“你到底还想不想我们这个家好?”
“如果您真的想这个家好的话,就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而且还是……两次。”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女人喉咙里蹦出来的,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恨意。甚至比当初知道黎少川出轨的时候还要累人,因为在她面前的是她父亲,她除了生气难受,却也无可奈何。“什么两次?你再胡说什么?”
云绛没有废话,直接展开手心那份快要被她捏烂了的血缘鉴定报告,递到云鹤面前——“这个鉴定结果不需要我跟你解释吧?那你知道这其中一份样品来自于您,另外一份样品,来自于一个您都不知道的小男孩——”“南笙说她有个弟弟,一个四岁多的小男孩,他说那是您的。”
“什么?”
云父闻言,猛的拍桌而起,“你说什么?我、我还有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