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的瞬间,却见祁宴霆突然撞开身边的保镖,在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之时,突然纵身一跃,跳进了水里——“快追!别让他跑了!”
一旁的游卓然大惊,连忙撑着栏杆,俯视着水面,寻找祁宴霆的踪影。然而下一秒,轮船的鸣笛声忽然响起,游卓然连忙转头向身后看去,却见一艘轮船正在向他们靠近,而轮船的甲板上,似乎还站着几个人——“游卓然!你跑不掉了!束手就擒吧!”
熟悉的声音飘过水面,被海风送进耳中,游卓然不由地眯长了眸子去看,果不其然,站在船头的正是云绛!眼见两船的距离不断拉近,身边的保镖心下一慌,连忙追问,“游先生,现、现在该怎么办?”
话音刚落,便被男人狠狠剜了一眼,“你们这群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现在还问我怎么办!?我还没问你们呢!”
“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那些兄弟不是说已经搞定了吗?不是说不会出问题吗!?”
保镖的衣领猛然被一把揪住,顿时吓得不知所措,“这个……我们也、也不知道……”“废物!”
下一秒,那人就被游卓然一脚踹开。与此同时,云绛的船也靠了过来,游卓然可以清清楚楚看到甲板上的云绛,还有正在被人从水里捞起的祁宴霆,以及被人挟持的游婉和祁乐嫣——“如果不想她们受到伤害,你最好放下武器,跟我们回去。”
隔着短短几米距离,游卓然的视线一一扫过船上那些人,忽然轻笑一声,“回去?”
“我还能回哪里去?我现在跟你回去了,你们还能放过我吗?”
“你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云绛冷呵一声,眼底怨恨和愤怒交织成一片猩红,“自作孽不可活!你自己犯下的事,现在该你承担后果了!”
女人刻意拔高的声音,透着一股咬牙切齿的狠劲,就连尾音都在打着颤。时隔一年,她终于能将这个毁了她原本人生的罪人绳之以法,激动、紧张、强烈的报复爽感……各种情绪交杂堆叠在一起,女人死死抓着栏杆的手,用力到指尖泛白,指甲死死陷进肉里。“是吗?”
游卓然不屑地冷笑,刚要说什么,忽然被自己身边的几个保镖一把按住——“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男人脸上划过一抹愤怒,动了动肩膀,不停的挣扎,却被那些保镖死死摁住,“抱歉了,游先生,识时务者为俊,我们也是没办法。”
“你!你们……”游卓然气急,奈何双拳敌不过四手,他被迫捆上双手,被几人压到云绛的船上。几分钟后,被五花大绑的游卓然被人狠狠丢在甲板上,一脸不屑的睨着眼前的云绛和祁宴霆。“云小姐真是好演技,不去当演员简直可惜了,刚刚那句出尔反尔的卑鄙小人,真是动听极了!”
听出男人是在讽刺她,云绛也不在意,迈着步子一步一步走过去,直到走到游卓然身边,才弯腰俯身盯着他的眼睛冷笑,“对你这种人,不需要讲诚信。”
“……那她们呢?你们不会也不打算放吧?”
手脚都被捆住,游卓然只能抬了抬下巴示意。云绛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一脸痛苦的游婉和祁乐嫣正在看着他们这边。因为嘴巴被封住,她们只能无助的摇头,似乎在乞求云绛的原谅,乞求她能放过游卓然。“呵!原来你这种人还有人会心疼!可惜要让他们失望了,你毁了我的人生,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哈!我这种人……”游卓然忽然放声大笑。云绛眉头微皱,“都已经死到临头了,你还在笑什么!?”
“我笑你啊!”
游卓然止不住的轻笑,白皙英俊的脸上浮现一抹癫狂之色,“你口口声声说的死到临头,说不放过我,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你顶多是把我送进监狱而已,你敢杀了我吗?你的人生被我毁了,而我只不过是进去做两年牢,难道不是很划算的买卖?”
男人刻意压低了声音,是恰恰只有他们两人听见的音量。“……”云绛呼吸一窒,胸口忽然像压了一块大石一样喘不过气。然而男人的声音还在继续,那双桃花阴测测地盯着她,像是盯着猎物的毒蛇——“你猜我两年后出来会怎么样?我还会不会对你做这些?”
“哦,对了,那段视频云小姐自己看过吗?像素应该不错吧,可惜我只看了个看头,不过依旧能感受到那股火热……”“闭嘴!”
男人的声音仿佛萦绕在她周围的诅咒,无孔不入的钻入她的耳中,云绛猛的厉声打断他,同时剪刀狠狠插入男人的肩膀——“云绛!”
身后的祁宴霆见状立马冲上来,一把抢过她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剪刀,却被女人一把推开,“放开我!我要杀了他!”
“云绛!不要听他的挑衅!你现在杀了他,简直就是便宜了他!”
祁宴霆没听清他们刚刚说的是什么,但是见云绛忽然情绪激动,也能猜到些许。情绪激动的女人手里还拿着钱,祁宴霆一时不敢用力,怕弄伤了她,只能先安抚她的情绪。云绛听了他的话,似乎慢慢恢复了理智,只不过握着剪刀的手依旧没有松开——“你说的对,现在这么杀了他,简直是便宜了他!”
“对,我们犯不着为了这种人背上一条人命,来,把剪刀给我。”
祁宴霆轻声哄着,想要拿下她手中的剪刀,云绛却不肯松手,一双红彤彤的死死盯着游卓然,嘴唇气到发抖——“但我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我要一刀一刀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哪怕日后他进了监狱,哪怕以后他出了监狱,身上的伤口还依旧发痛发痒!午夜梦回,我要他的噩梦里都是一片猩红,都是我的身影!”
“我要把他加注在我身上所有的痛苦,一、点、一、点、全部还回去!”
最后几个字,女人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话音落地的同时,晶莹的泪滴终于从睫毛上落下——汇聚了上辈子和这辈子所有的委屈、不甘、痛苦以及此刻的兴奋和激动!眼眸一深,祁宴霆眼底划过一抹心痛,却还是试图拿下云绛手里的剪刀,“如果你真的要这么做,那就我来由替你做,我怕你弄上了手。”
“不!”
云绛知道他是担心自己惹上官司,但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正如游卓然所说——她那么多的痛苦,那么多解释不清的委屈,怎么能只用区区几年牢狱之灾就一笔勾销!“我自己的事情,我要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