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没有报警,也没有所谓的证据,从头到尾,她都只是在拖延时间,等救兵!意识到自己被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给耍了,祁骁嗤笑一声,“你以为你让陈管家过来,就能改变什么?”
云绛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说着,陈管家正好就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他先是对云绛笑笑,而后走到祁骁面前,打了声招呼,“祁董,我也是刚刚才听说祁总的事情,才匆匆赶过来……”话音未落,便被祁骁沉声打断,“老陈,你不在医院好好陪着老爷子,跑这里来做什么?”
陈管家身材不高,却身姿挺拔,态度不强势,说话却又掷地有声,“我当然是奉命来接云小姐回家。”
“奉命?奉谁的命?”
“当然是祁董事长。”
“你在胡说……”不等他说完,便被陈管家打断,“祁董事长听说了祁总的事,很是伤心,让我来接云小姐回去,”“至于寻找祁总和追查凶手的事,就麻烦祁董和小陆总了。”
陈管家的语速不紧不慢,语气不卑不亢。祁骁这才想起来,祁老爷子病重的消息,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祁家一直对外界宣称祁老爷子的病情正在好转。以至于现在,他连在众人面前反驳陈管家都做不到!祁骁捏紧了拳头,视线在陈管家和云绛身上来回徘徊,一时想不通,这两人什么时候勾结在一起了。他们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见他没有反应,陈管家微微欠身,“那我就不打扰祁董了,先带云小姐回去了。”
说着他转身对云绛笑笑,“云小姐,请跟我走一趟吧。”
云绛点了点头,跟着他离开,然而没走两步,又想起什么,转头对祁骁道,“虽然报警是假的,但是我有证据是真的。”
说着,云绛从袖子里拿出另外一只录音笔,似是而非地勾唇,“包括刚刚你跟我说的话,我都会好好保存。”
“!”
瞳孔狠狠一缩,祁骁捏紧了拳头,却只能目送着云绛离开。又听身旁陆景湛忽然开口,“陈叔,云小姐已经有了身孕,上下船的时候,可要注意一点。”
“……”陈管家脚步一顿,随后扫了眼云绛的腹部,意味不明地轻笑,“好,我知道了,多谢小陆总提醒。”
云绛的一颗心差点吓得蹦出来,她狠狠瞪了一眼陆景湛,这才跟着陈管家离开。而这边,陆景湛目送几人上船离开之后,才看向祁骁,“祁叔,现在是打算怎么办?”
“您是打算自己回去,还是跟着我们一起靠岸?”
祁骁冷眼扫过去,语气不悦的开口,“昨天晚上的监控呢?”
“都已经备份好了,宴霆最后一次被拍到是在甲板上,不过……”“不过什么?”
陆景湛敛了敛眸子,低声道,“他坠江的画面并没有拍到,应该是处于监控死角。”
“是么?”
祁骁不由地眯长了眼睛,声音透出几分耐人寻味,“那么也就是说,你查了一晚上,对凶手还是毫无头绪?”
“……是。”
陆景湛低着头,眼神轻轻扫过祁骁的脸,眉头微微拧紧。祁骁沉默了片刻,看了看已经变成蚂蚁大小的游艇,抿唇道,“把监控视频给我,你赶紧放这一船人回去吧。”
“好的,祁叔。”
祁骁只留下一个人,自己率先下船离开,他必须尽快去医院一趟,看看这陈管家到底要干什么。陆景湛给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让他带祁骁的人去拿监控。等两个走之后,一直躲在暗处的阮清欢这才走了出来,“你不能把祁宴霆坠江的视频交给他!”
那里面拍到了一个和云绛穿着一样的女人。“我当然知道。”
陆景湛抿了抿唇,他原本以为祁老爷子多半是病重了,这才打算把云绛交出去,平息整件事。但是没想到祁管家居然会带人过来,还说是奉祁老爷子的命……“你们刚刚在里面到底做了什么?”
阮清欢轻哼一声,“我们不想办法自救,难道还能指望你不成?!”
陆景湛不由地皱眉,“我是为了谁才把这一船人就在这里?你也讲讲道理好不好?所有证据都指向她,你让我怎么办?”
“呵!”
阮清欢冷哼一声,直接转声离开。“……”陆景湛盯着女人离开的背影,眉头紧皱。——眼看着窗外的风景越来越熟悉,云绛原本躁动不安的心终于停了下来,但同时又生出很多疑问——为什么祁宴霆要给她留祁管家的号码?是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吗?他都能提前给她留后路,那是不是也给他自己留了后路?心脏微微收紧,她只能默默祈祷祁宴霆没事。直到车子停在熟悉的私人医院,云绛才忍不住问出声,“陈管家,你带我带医院干什么?是祁宴霆他让你……带我过来的吗?”
虽然明知道不可能,但她还是抱有一丝侥幸。陈管家微微抿唇,“云小姐上去就知道了。”
“……”云绛见状,犹豫了片刻,才闭了闭眼睛坦白道,“陆景湛说怀孕的事是假的,是我为了自保骗他的。”
陈管家似乎没想到她会想歪,愣了一下,连忙解释,“你放心,我不是带你来做检查的,你就放心上去吧。”
“……”既然不是带她来做检查,那还能带她来医院干什么?云绛一脸疑惑不解,却还是跟着陈管家的步子,踏进了医院。电梯一路直达熟悉的楼层,云绛跟着陈管家开到熟悉的病房,然而本该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祁董事长,却正坐在病床上看报纸。瞥见她进来,这才收起报纸,缓缓吐出两个字——“来了。”
“……您,您什么时候康复的?”
云绛心下一惊,距离上次来看祁老爷子也不过一个多星期,怎么会恢复的这么快,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个幌子,他根本就就没有重伤?祁老爷子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缓缓开口,“你没猜错,我的确没有重伤到昏迷不醒,之前都是装的。”
云绛微怔,“那……那您之前为什么要假装昏迷?祁宴霆知道这件事吗?”
“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祁老爷子抬眸看她,薄薄的镜片之后,一双锐利的黑眸紧紧盯着云绛,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你跟我坦白说,祁宴霆的事……到底跟你有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