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不早了,云绛和祁宴霆一同去吃饭,随便选了一个日料店。祁宴霆盯着云绛看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出声,“你刚刚碰到南笙了?”
“嗯,怎么了?你很在意这个?”
云绛头也不抬的来了句,语气坦然大方,反倒弄得祁宴霆有些别扭了。不是他在意,而是她太不在意了——她不在意他,当然也就不会在意南笙。想到这里,祁宴霆垂了垂眸子,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没什么,吃饭吧。”
咀嚼食物的时候,嘴唇还会不小心碰到,嘴角的伤口还泛着一点疼。不过也就只有他一个人在意,云绛似乎并不受影响。祁宴霆默默叹了口气,却又听云绛忽然开口,“明天的拍卖会,我必须非去不可吗?”
祁宴霆一愣,“怎么?你明天有事情?”
云绛抿了抿唇,“当初我们约定的时候就是,必要场合我才会配合你出席,但是拍卖会……”她没有再继续往下说,但是表情已经泄露出她不想去的心思。祁宴霆只好解释道,“明天的拍卖会,会展出一些字画藏品,我觉得你应该会比较感兴趣。”
“而且你上次帮我挑中的一幅画,我爷爷很喜欢,所以这一次,想麻烦你再帮我挑挑。”
云绛闻言,不禁有些心动,虽然不能拥有,但毕竟也是一次近距离的接触名画……正犹豫着,祁宴霆又加大筹码诱惑她,“你不是喜欢文森吗?作为酬谢,我带你去老宅挑一幅文森的画。”
“呵!说的好像文森的画是你家生产的一样!”
云绛是不屑他们这种做派的,明明什么都看不懂,非要用艺术品把家里都堆满。这对画作和作家本身来说,是一种玷污。祁宴霆抿唇轻笑,“文森的画,不是我家产的,但是文森是我家产的。”
“……什么意思?”
云绛一愣,祁家不会把文森买了下来吧?不会吧?文森不是一直在周游各国吗?祁宴霆却故意卖了个官司,“等明天你帮我顺利拍到了画,就告诉你。”
云绛:“……”——所谓的拍卖会,是在外滩的豪华游轮上举行。因为是陆家人举办的,所以来了不少人,都是在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云绛向来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全程跟在祁宴霆身后,幸好这次给她准备的鞋子不高,所以没那么累。这时,有服务员过来给她递了杯酒,又往她手里塞了张纸条。云绛展开一看,上面写着几个大字——【二楼卫生间。】她一愣,莫非游卓然也在这艘船上?他这又在搞什么鬼?“怎么?累了?”
刚和别人交谈完的祁宴霆回头,就看见云绛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不由得开口开心。“没有,我去趟卫生间。”
“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就在二楼。”
犹豫了一会,云绛还是把地址告诉他,以防万一,祁宴霆起码还能找到她。她在服务员的引导,找到二楼卫生间,刚一进去,就听到身后的门啪嗒一声关上——云绛连忙转身,现在她面前的却不是游卓然,而是一脸阴沉的赵樱——“怎么是你?”
“怎么?没想到吧?”
……祁宴霆看了眼二楼的方向,又看了眼手表,虽然知道女生可能需要补妆,但是已经十分钟了,是不是太久了?“去个卫生间而已,至于这么紧张吗?”
陆景湛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抬手搭上他的肩膀,一脸戏虐的望着他。祁宴霆看了眼跟在他身后的陌女子,不由地皱眉,“今天这种场合,你也不带阮清欢过来吗?”
一提到阮清欢,陆景湛脸色微变,语气也变得不耐,“好端端的提她干嘛?之前因为婚纱照的事情跟我吵了一架,到现在都没理过我,也没给过好脸色。”
“算了算了,谁爱哄谁去哄吧,反正我是哄不了。”
陆景湛摆了摆手,他对女人一向有耐心,也喜欢有点性子的女人,尤其是像阮清欢这样漂亮又有个性的女人。但是耐心不多,哄个几次算是情趣,一直拿乔作妖的,他也实在没那个好脾气。“……”祁宴霆不由得皱眉,斜了他一眼,“马上都要结婚了,你既然知道阮清欢不是安分的性子,未免出什么事端,还是收敛一点好。”
“怎么?”
陆景湛微微挑眉,潋滟的桃花眼泛起一抹揶揄,“你怎么还有空管起我的私人生活了?”
“……”祁宴霆抿了抿唇,他不想插手陆景湛的私人生活,但是以阮清欢和云绛的关系,他怕自己被连陆景湛累。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陆景湛直接抬手给了他一拳,“靠!重色轻友的狗东西!”
陆景湛力气不小,但对祁宴霆来说,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没再理会他,转身去楼上找云绛了。“我先走了。”
祁宴霆顺着提示找到卫生间,却正好撞上从里面出来的人——女人一身黑色高开叉长裙,优雅又不失性感,黑色搭配脸上精致的妆容,更是为她添了一丝高贵冷艳。“南笙?你怎么会在这里?”
祁宴霆一愣,目光有些担忧地落在她身后那扇紧闭的门。南笙精致的小脸上没什么表情,嗓音微冷,“你这么惊讶,是觉得没有你,以我的身份地位,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不是听不出来女人话里的讽刺,祁宴霆抿了抿唇,“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一句话还没说完,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哟!祁总怎么在这?真巧啊!”
祁宴霆转身看去,是一个一身酒红色西服的年轻人,一看就是陆景湛那一类的骚包富二代。似乎有些面熟,但是祁宴霆想不起来对方的名字。对方似乎也并不介意,笑着对南笙招了招手,“来,笙笙,过来跟祁总打个招呼。”
“祁总你应该认识吧,听说你跟祁总是老相识了,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男人戏虐的嗓音存了几分故意羞辱的心思。南笙脸上滑过一抹不堪,握紧了双手,站在原地没有动。等了几秒,男人脸上的笑意微减,声音也跟着阴沉下来,“笙笙,我让你过来跟祁总打个招呼,你是没有听见吗?”
刻意加重的咬字,透着一股不言而喻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