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才算彻底清醒。果然不应该碰酒的，喝了那么多，现在还在头痛，也不知道是因为醉酒，还是因为睡太多？下楼给自己泡了杯热牛奶，周一的家里空荡荡的，只有陈妈在打扫卫生时，会时不时发出点声音。看起来跟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不过，也只是看起来而已。云绛垂了垂眸子，眼底划过一抹黯色。“陈妈，昨天我不在家，我妈和我爸怎么样？”
“额……先生和太太？”
正在拖地的陈妈一愣，随即开口，“先生和太太挺好的，就是太太有点忙，三餐都是我送到书房去的。”
“哦。”
云绛吹了吹杯子里的牛奶，看着水面荡起一层层涟漪，热气缓缓冒出。“阿绛饿了吧？需要我现在就准备午饭？”
“不用了，我不饿。”
“哪能一直不吃早餐？不要年纪轻轻就使劲挥霍自己的身体，不然以后胃饿坏了，想养回来就难了。”
“你等着，给你切点肉丝，下点面条，十分钟就好。”
说着，陈妈不由分说戴上围裙，开始洗手做饭，嘴里还一边叨念着，“我家那小子也是，一天天就知道做实验，也不好好吃饭。”
“明知道自己胃不好，还天天拿泡面和外卖对付，自己开个火要费什么功夫呢？”
云绛看着她熟练的一边切肉丝，一边开火煮面条，不由地心想，那是因为她很熟练，换作自己的话，没有半个小时，估计做不出来一碗肉丝面。而且口味还不一定能保证。正想着，就听陈妈又忽然轻笑一声，“不过那臭小子总算是找到女朋友了，说是今年过年带回家给我看，也不知道是不是逗我开心。”
过年？云绛看了眼窗外灰蒙蒙的天气，轻声开口，“今年过年挺早的，您马上就能见到了。”
“是啊，还有两个礼拜就过年了，太太知道我要提前回家准备，特意给我多放了两天假，小年前一天我就能回去了。”
小年前一天？云绛一愣，那这个家岂不是很快就只剩下爸妈和她三个人了？爸爸，不会又做什么奇怪的事。比如把南笙接回来过年……想到这里，云绛的眼神暗了暗，不由地捏紧了杯子。“好了，肉丝面好了，阿绛快去餐厅那边吃吧。”
陈妈的声音打断了云绛的思绪，看着眼前色香味俱全、还冒着腾腾热气的面条，她顿时还真有点饿了。捧着碗去了餐厅，热腾腾的食物下肚，她浑身的细胞都跟着被唤醒了一般，血液也都畅通了似的，额头沁出一层细细密密的薄汗。果然，冬天就是要吃热的才算舒服。“怎么样？好吃吗？”
“当然，陈妈做的东西哪有不好吃的！”
云绛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毕竟陈妈在她家工作好几年了，她已经不能单纯把她当作是佣人了，更像是家人了。听见她的夸赞，陈妈也露出一抹笑，“阿绛还是这么讨人喜欢，不像我家那个，非说家里的吃多了，要带我去吃什么西餐。”
“我哪里吃得来那些？但是他又非说是那女孩子请的，我也不好拒绝。”
“唉，第一次见面，也不知道该送那女孩什么东西，虽然我儿子让我不要操心，但是哪能真不准备呢？”
“本来我打算给她买个金镯子或者金项链，但是现在的小姑娘好像都不喜欢这些，阿绛，要不你帮我挑挑？”
“没有人不喜欢金子，怕镯子不喜欢，可以买个黄金吊牌。”
“也是啊，那我今天晚上回家的时候去金店看看。”
云绛一边吃面，一边看陈妈在厨房里收拾东西，还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说着，偶尔回答一句，原本阴郁的心情莫名就有所好转。这就是所谓的家长里短的唠叨吧？虽然有些聒噪无聊，但是比一个人闷在房间里要好很多。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整个家里死气沉沉的，需要一点噪音来营造一种热闹的假象。……工作日的时候，云绛和父母的作息几乎颠倒，她每天醒来的时候，父母都已经不在家了。云母每天中午在单位吃，云父也在外面吃，只有晚餐一家人才能一起吃一顿。但是最近这两天，云父都很晚才回家，所以只有云绛和云母两人一桌吃饭。“陈嫂，先别忙了，过来一起吃吧。”
望着一大桌子饭菜，云母对着厨房喊了一声，陈嫂洗洗手出来。“我就不吃了，等你们吃完饭我收拾收拾，就先回家了。今天金店打电话过来，说是我想要的黄金吊牌已经做出来了，我待会过去看看。”
云母闻言看了眼窗外，不由地开口，“那你先回去吧，天色已经不早了。”
“这……”陈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点头，“那你们吃完就放这里，明天早上我早点过来收拾。”
得到云母的同意后，陈妈这才换衣服出门。出门之前还又问了一句，“太太，小年夜是打算在饭店吃还是在家吃？需要我提前准备好蔬菜吗？”
“小年夜？”
云母一怔，恍然出声，“这么快就小年夜了吗？”
“是啊！”
陈妈脸上露出一抹笑，“您今年特意让我提前一天回家，所以我买了明天晚上的车票回老家。”
“所以想着您要是在家吃饭，我明天早上就提前把菜买好。”
“不用了。”
云母抿了抿唇，“这事我们自己回解决，你先回家吧，路上慢点。”
“诶，好。”
随着“啪嗒”一声响，偌大的屋子更是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听不见，安静的让人心里发慌。“妈，你图书馆什么时候开始放假？”
“应该是除夕开始，一直放七天，每年都是这样。”
云母喝了口汤，又放下汤匙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感觉外面挺热闹的，想和你出去逛逛。”
她只是母亲一直闷在家里，别闷坏了身体。云绛想着，忍不住提议，“听说最近有部新电影上映了，好像评分还不错，周末要一起去看看吗？”
却见云母摇了摇头，“我对这些不太感兴趣，你让清欢陪你去吧。”
“她马上要嫁进陆家了，陆家那么多人，那么多事，她估计这一个月不是在吃席就是在吃席的路上。”
云母，“那你是听谁说这部电影的？”
“……没谁。”
愣了一秒，云绛快速否认，却引来云母的侧目。云绛：……云绛：“一个朋友而已。”
“那你就跟她一起去看啊，大过年的，多出去跑跑，吃吃火锅？现在的年轻人不是都喜欢这样吗？”
云母说的理所应当，云绛却忍不住皱眉摇头，总不能让她和祁宴霆一起看电影、吃火锅？那画面，想想就觉得别扭。不，是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