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微微一窒,盯着男人宽阔结实的后背,云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却听男人回头低声催促,“不是说要赶不上日出了吗?还不上来?”
云绛一愣,捏紧了裙摆有些犹豫,一边是接受祁宴霆的帮助,一边是期待已久的日出……“可我穿的是裙子……”“那我……抱你上去?”
祁宴霆扫了眼她才到膝盖的碎花裙,不由地挑了挑眉提议。“不用了。”
云绛连忙拒绝,按照他刚才那么个抱法,估计还没上山,她就先吐了。祁宴霆眯着眸子沉思片刻,便直接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两只袖子环过女人的腰系上。“这样是不是就可以了?”
男人的外套很大,几乎快要到垂到她的脚踝。“……”云绛没说话,抿了抿唇,乖乖爬上他的后背。原本不觉得亲密的姿势,但是一趴上去,才现在隔着两层薄薄的衣衫,两人几乎肌肤相贴,她能感受到男人结实的肌肉,以及从他身上飘出来的酒精的味道……忽然生出一种无法言喻的尴尬,她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甚至开始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然而祁宴霆没给她反悔的机会,背着她站起身子,云绛身形一晃,立马惹来男人的低声告诫——“你最好还是搂一下我的脖子,免得你掉下去。”
“……”目光闪了闪,她犹犹豫豫地伸出自己的手搂住祁宴霆的脖子。祁宴霆的双手穿过她的膝盖,一手拎着她的背包,一手拎着她的鞋子,往山顶出发。男人的步子不紧不慢,没有之前被他扛上来时一颠一颠的那种恶心感。云绛乖乖趴在他背上,搂着他脖子的手,举着手电筒为他照亮。明明不是特别亲密的姿势,之前黎少川也会这样背她,军训晕倒时教官也会这么背她,但是趴在祁宴霆身上的时候,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因为身材原因,男人的背比别人格外宽厚,肌肉又硬邦邦的,趴在上面就跟趴在石头上一样,唯一的区别就……会有源源不断的热量,从他身体里透过来。“会不会很重?”
她忽然轻声问了一句。“这算什么,你还没有一袋沙包重。”
“……你还扛过沙包?”
云绛微怔,祁家大少爷扛沙包?确定不是在开玩笑?“你不是在外留学,学成归来吗?在国外学的什么专业?需要扛沙包?”
祁宴霆嗤笑一声,“我根本就没出过国。”
当年老爷子一气之下,把他丢进部队历练,对外却一直很谎称出国留学。“那你之前……”话音未落,祁宴霆脚步忽然一顿,云绛的声音也跟着停下来,静止了几秒钟,男人才又迈着步子继续向前。云绛敛了敛眸子,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和他并不是这种可以聊个人过往的关系,不由地抿了抿唇,没再说话。剩下的路程,俩人都静悄悄的没有说话。唯有女人温热的呼吸时不时掠过祁宴霆的颈肩,搔刮着他的耳蜗,惹得男人不由得绷紧了身体。……祁宴霆的脚程很快,原本云绛准备背着东西,走走停停会在五点左右到达山顶,观看日出的全过程。但是祁宴霆背着她一路没怎么停歇,才四点钟不到,两人就到了山顶。山顶上凉着几处灯光,还瞥见两顶帐篷。很显然,他们不是最早一批到的。祁宴霆找了个偏僻开阔的地方,将云绛在一块石头上,自己也坐在旁边微微喘着气。“给。”
云绛翻出自己包里的矿泉水递过去,刚好她买了两瓶水,一人一瓶。祁宴霆也没客气,接过来一仰头就直接喝光了一瓶水。旁边刚拧开瓶盖的云绛一愣,“额……还要吗?”
“不用了。”
见祁宴霆摇头,云绛也就没再说什么,打开盖子喝了两口。山风吹过,云绛冷的打了个哆嗦,赶忙拿出背包里准备的外套穿上。而后看了眼身边只穿着衬衫的男人,又看了一眼被她坐在身下的西装外套,不由地出声询问,“你不冷吗?要不然我把外套还给你?”
虽然有点脏,但是山上气温低,没必要为了风度不要温度。“我还好,你不用管我。”
祁宴霆不甚在意地摆手。云绛见状,便敛了敛眸子,没再说什么,开始自己的事情——让她拿出相机,对着天边开始拍照,又嫌不够似的,不停的变换着位置,甚至站起来两次。“你在拍什么?”
祁宴霆忍不住出声询问,云绛低声解释,“我在拍那颗星,那是金星,又叫启明星,是天亮之际,出现在夜空东边最亮的那颗星。”
“我的意思是……那颗星的照片网上有很多,现在他就在你面前,与其不停的拍照,你不如放下相机,好好欣赏它。”
“如果人人都像你这么想,那网上也就没有那些照片了。更何况横看成岭侧成峰,就算是在网上能找到同样在这座山上拍的启明星,也跟我拍的完全不一样。”
“而且通过镜头,我更能一点一点发现它的变化。”
“是么?”
祁宴霆看着女人的侧脸,灯光朦胧,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却从她愉悦的嗓音里,能想象她的嘴角是微微扬起。云绛微微一怔,随即犹豫着开口,“你……要试试吗?”
“可以。”
“……”她没想到男人会这么轻松的答应了,但是她说出口的话,又不能收回来。有些依依不舍的交出相机,她小心翼翼地嘱咐着,“你小心点。”
这可是她最贵的相机,要不是为了拍夜空,她也不会轻易拿出来。“就这么直接看?”
“你可以调一下,我帮你,就这样……”云绛主动靠过去帮他调好相机,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手在不经意间碰到他的。祁宴霆微怔,女人就凑在他身边,不到五厘米的距离——因为山顶的温度比较低,说话间的热气也越发明显,落在他颈脖间微凉的皮肤上,犹如过电一般,忽然泛起一阵颤栗。“你冷?”
男人的动静引起了云绛的注意,下意识的问出声。祁宴霆连忙轻咳一声否认,“没有,还是我自己来吧。”
“哦,那你小心一点。”
虽然弄坏了祁宴霆不至于赔不起,但是她还是挺珍惜自己的相机的。直到女人退开一定距离,祁宴霆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莫名有些心虚。不过幸好现在天还没亮,也看不出来什么。意识到自己想法的祁宴霆一愣,余光不由得落在身边的人身上,眼眸渐深——也不是没有和别的女人近距离接触过,为什么却单单对她如此在意?好像她的呼吸、体温都能影响到自己……他从来没有这么反常过。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心怀愧疚?还是真如陆景湛所说……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