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色的包间里。祁宴霆盯着屏幕上发来的消息,嘴角不由地抿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你一个人又在对着手机傻乐什么?”
陆景湛连忙凑过去,祁宴霆却及时将手机息屏收起,“没什么。”
“啧!看看你这一脸春风满面的样子,还叫没什么?”
陆景湛摸着下巴,面带揶揄之色地凑过去,“我猜,跟你聊天的是个女人吧?”
“这还用猜嘛,祁老大跟南笙共进晚餐的照片在网上都传疯了,现在大家都在猜,南笙之前活动上那一身价值三亿的珠宝,是祁老大给她买的的定情信物。”
桑榆单手撑着下巴,笑得懒懒散散。陆景湛却不以为意,“是吗?一个珠宝而已,我倒不觉得他会有那个兴致跟南笙发消息。”
祁宴霆敛了敛眸子,没什么情绪地开口,“很抱歉,你们都猜错了。”
“我只是收到消息,我家老爷子要把我发配边疆而已。”
“嚯!看来你家老爷子这次气的不轻啊?”
陆景湛挑高了眉尾,兴致勃勃的看向他,“不过你都发配边疆了,还这么高兴……你又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没什么,就是京城待久了,出去放松放松也挺好。”
说着,祁宴霆站起身子,捞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不说了,我先走了,明天早上还要赶飞机。”
“明天?这么赶?”
“要么怎么叫发配边疆?你以为是去游山玩水的吗?走了。”
随着一声关门声响起,男人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陆景湛眯长了眸子,低声沉吟,“他不对劲,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肯定有鬼。”
“以你对他的了解……”桑榆低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忍不住轻笑,“啧啧,要不是有个南笙,我差点都要怀疑你们俩是一对了。”
语音一顿,她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捂嘴,“啊!该不会你和他……是故意拿南笙来做挡箭牌的吧?”
女人捂着嘴巴,只露出一双又黑又亮的眸子,眼底划过一抹促狭的笑意。“去去去!瞎说什么呢?”
陆景湛摆了摆手,“你不知道,他愿意花钱捧南笙,那是因为南笙曾经救过他,他对南笙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可是听你这么一说,更有偶像剧的那味儿了耶——她救过他一命,于是他以身相许,奈何遭到封建大家长反对,只能偷偷开展地下恋情……”陆景湛轻笑一声,打断她,“那只能说明你们认识他的时间还不长,还不了解他。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千百年不变,黑长直,乖巧恬静的……”“那个云小绛简直是就是按照他的审美长的,他会不喜欢才怪!”
对于祁宴霆的喜好,陆景湛甚至比他自己还要了解。毕竟跟桑榆他们这些后来玩到一起不一样,陆家和祁家算是世交,他和祁宴霆也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桑榆一行人,也是在祁宴霆回京城之后,由他介绍认识的。“千百年不变?”
桑榆一手撑着下巴,另外一只手,指尖轻轻敲着桌面,玩味地勾唇,“看来祁老大有故事啊,要不这段展开说说?”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的陆景湛赶紧开溜,“不能再说了,再说就涉及到祁家的家事了,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几人有什么反应,便起身离开。——隔天。祁宴霆刚下飞机,前来接见的人就立马迎了上来。“祁总,您好,我是这次项目的负责人,张勤。”
男人四十来岁,身高不高,体型微胖,显得憨态可掬,身边还跟着两个随行的助理。“张总你好。”
祁宴霆点点头,跟他握了个手,就见男人面露犹豫的看着他身边的人,“这位是……”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身边的陆景湛,祁宴霆轻描淡写的掀唇,“他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你不用管他,我们商量我们的事就好。”
尽管祁宴霆这么说,那人还是主动跟陆景湛握了握手。大概是因为他一身花衬衫,穿的比祁宴霆还像个纨绔阔少,那位张总可不敢把他当成随行助理自动忽略。“两位快上车吧,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店和餐厅,今天两位先休息一下,明天晚上我会约另外两位合作伙伴,一起商讨度假村扩建的事项。”
“多谢,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祁总说的哪里的话。”
一群人说说笑笑地上了车,一路上,张勤都在跟祁总介绍这里风土人情,度假村近些年来的经营情况,以及现在的扩建计划。直到进了酒店,陆景湛才倒在大床上叹气,“我听他叽叽喳喳了一路,吵得我头都痛了。”
“嫌烦你可以不听,话说我是过来工作的,你跟过来干什么?”
祁宴霆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忍不住皱眉瞥了一眼跟他过来的男人。陆景湛正躺在床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看向窗外,正好能透过落地窗看到外面那一大片蔚蓝的大概,以及海滩上的人群。“我当然是为了沙滩跟美女,难不成还是为了你吗?”
“我这次是出来工作的,不是出来玩的……”“行了行了,你工作你的,我又不是不会自己给自己找乐子。”
“……”祁宴霆静默了片刻,“你和阮清欢不是要结婚了?你还这样……”“结婚了又能怎么样?虽然她长得是挺好看,但我可没打算为了她放弃一整片森林。”
“我们身边那些人谁不是靠婚姻维系着两家的利益,实则各玩各的?不然你以为我们陆家那么多人怎么来的?”
陆景湛不屑一顾地嗤笑。陆家不像祁家人丁稀少,陆家是个庞大而复杂的家族,在京城的势力也可谓盘根节错——光是陆景湛爷爷那辈就有三四个兄弟,他爸那辈也是七八个兄弟,但陆景湛这辈更是不用说,十几个兄弟姐妹,这还不算外面的孩子。用陆景湛的话来说,他爸那一辈的财产还没挣明白呢,到他头上还早得很,他乘此机会能多玩两年是两年。原来这已经成为一种常态了吗?祁宴霆垂了垂眸子,眼底划过一抹暗色。“那万一在这样的婚姻关系里,有一方认真了怎么办?”
“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了呗,不是有句老话说的好吗?谁先认真谁就输了,放心,我不会……”话音一顿,陆景湛猛的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连忙翻身而起,“你够了啊,那些事情你还打算计较多久啊?”
“在那种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待了五年,你还没待明白?过去的事情就已经过了,人都已经不在了,你就别计较那些没意义的了。”
“要我说,你家老头子对你已经够好了,为了你,把你爸那一家子都赶了出去……”“那是因为他现在只剩下我这一个孙子,要不是……”“好了好了,不说这种话了。咱们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来放松的,正好今天天气不错,下去晃晃?”
陆景湛勾着他的肩膀冲他挑了挑眉,却被祁宴霆抬手挥开,“我是来工作的,要去你自己去。”
陆景湛耸了耸肩,拉着行李箱去了隔壁。祁宴霆一件一件地收拾好自己的衣服,之前这些事情他自己做惯了,现在也不习惯麻烦别人。冲了个澡出来,正好接到陆景湛的电话——“你猜我见到了谁?”
“不想知道。”
“我见到了我们家阮阮,还有她的好姐妹,你要不要猜猜看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