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来后便离开了琛王府。皇甫安平回到府中将府中这几日发生的事情都了解了一下,除了府中有几名侍卫对丫鬟有不轨行为之外便没了什么大事,然而皇甫安平并不打算放过那几名侍卫。“嗯,你们倒是说一下,为何对那几位丫鬟动手?”
皇甫安平坐在议事殿主位,仰头倚在椅背上,俯视着殿中跪着的那几名男子。“回王爷……当时我们喝醉了,不小心冒犯了几位姑娘……”“喝醉就能当理由了么?”
皇甫安平不耐烦地打断那几名侍卫的话,“酒后吐真言,你们酒后所做的,便是平时想要做的,不要告诉本王你们先前便没有这种想法。”
“王爷,我们几人正直青年,有感情需求实属正常。”
那侍卫还是不放弃辩驳。“本王没有不让你们有感情需求,也没有不让你与心仪之人在一起,可你怎么做的?你踏马这是强嗯!”
皇甫安平低吼道,眼中是浓浓的怒气。“……”那几个男子都被皇甫安平这声吼镇住了。他们印象中的琛王,虽说时常面无表情,但也绝不是现在这种一脸戾气的模样。“怎么?傻了?”
皇甫安平冷笑,“你们是不是真以为本王就是平时那种无欲无求好欺负的模样?”
“回王爷……不是。”
几个侍卫这才觉得不对劲,回想起先前听过的西风国琛王的传言,这才知道他们触了谁的眉头——西风国小魔王,一言不合就打人的琛王啊!这不,报应来了。“来人。”
皇甫安平摆了摆手。然后立即便有一位黑衣加身黑布蒙面的暗卫出现在了皇甫安平身边。“王爷。”
“给本王打。”
皇甫安平挑眉指着那几人,一脸嚣张。“是。”
下一秒,殿内便响起了一声声惨绝人寰的叫声。“小心点,别打死了,跟以前一样专挑打着痛却不会留伤的地方打。”
皇甫安平摆摆手道。下面那正挨打的几人听到这话便懵了。“是,属下记得呢。”
那暗卫点点头,继续连踢加踹。皇甫安平看着这场景才明白了先前那小皇甫安平为何喜欢不爽就打人,虽然不是自己上手,那也够爽快了。琛王府议事殿内的惨叫持续了许久,眼看那几人快疼昏了过去,皇甫安平才抬手喊停。“好了。”
皇甫安平摆摆手示意安慰停下来,然后朝着一旁的申福道,“福叔,你稍后将他们绑了送进宫去吧,让皇帝看看他送来的人都是些什么货色!”
“是,小老这就去。”
申福点点头。暗处又出来了一名暗卫,同之前额那名暗卫人手两人将那四人提了出去。那几名侍卫在被打的时候不是没有想过反抗,皇甫安平的暗卫实力实在是太强,那些侍卫只是眼神一闪,还未动作,身上的拳脚便更加犀利地落了下来。那四人被带走之后,皇甫安平带着茯苓出了琛王府,到京城中的那几家铺子去看,先前问过帝恣意,说商队昨日便已经来到南风国了,现在铺子应该也都差不多开始正常营业了。绫罗坊离琛王府是最近的,这里也是皇甫安平所开的铺子中最为重要的一个。“琛王来啦。”
金叔看到皇甫安平之后便笑眯眯地出了铺子。“金叔今日很开心?”
皇甫安平笑问道。“布料来了,制作成衣的姑娘们都有布料用了,她们开心了,我自然也是开心的。”
金叔笑道。“现在绫罗坊已经开始正常营业了么、”皇甫安平看了看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小声问道。“是啊,昨日布匹来了,将货柜上摆好,剩下的全都收进库房里,今日一早便开张了。”
金叔点点头。“那便好,我去看看绣娘和裁缝们。”
皇甫安平笑着抬步朝着楼上走去。二楼是绣娘和裁缝们做工的地方,三楼就是绫罗坊的库房,而绫罗坊连带着的宅子,就是金叔和那些绣娘裁缝们地住所。在这个世界,包吃包住的待遇她这里可是头一家。二楼是两个面对面的工作间,一个是裁缝工作的地方,一个是绣娘工作的地方。皇甫安平抬步朝着其中一个走了进去。这里是裁缝们的工作间,除了裁缝,这里还有着几位男子,多半是下半身有残疾不能做什么活计之人。他们的工作,就是在裁缝副手们将布料的裁剪标出来后进行裁剪,只用动手,而且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另外,裁缝间里除了裁缝和裁剪工,还有一个职业,就是裁缝副手,经过裁缝的培训后进行一些布料和材料测量和标画工作。而裁缝,便是负责将布料缝制在一起。裁缝都是皇甫安平从其他国家或者一些裁缝铺子里招来的,南风国内的裁缝铺子被皇甫安平融合了大半,相比于一些收高价的裁缝铺子,皇甫安平的绫罗坊,要价低,不用押金,如此一来,即便是南风国收押金和价格比较低的连锁裁缝铺子,也流失了很多客源。皇甫安平光是在成衣定制上,先前那一个月便不知道赚了多少。皇甫安平在这些工人的招收上,可谓是下了许多心思,人尽其用。这个世界不乏一些因为身体残疾而不能进行任何工作的人,皇甫安平便偏要打破这个定律,她需要的,不仅是钱,还有名誉。确实,离风山庄在南风国之中,仅仅开业一个月的时间,经济实力和名誉便成倍增长,即便是没有办法和一些皇商家族和相比,也算是在南风国所有产业中能够说得上话的了。这段时间有些皇商家族中的会议,大多都提过一句话:“如今我们同离风山庄没有什么仇恨和冲突,以后也决不能与其起冲突。”
南风国如今有四个皇商家族,他们分别负责南风国皇室在南风国内和其他三国之间的贸易往来。他们当家的都直接发话了,那皇甫安平的成就,该有多么可怕?“琛王?”
有人看到皇甫安平后惊讶道。“太子殿下拜托我来替你们主子看看。”
皇甫安平笑着道。“……”这关系绕的好远……“你们平均每个月月钱是多少?”
皇甫安平看起漫不经心地问道。“我们裁缝的话是一个月五两银子,根据完成的成衣数量还有每件半两银子的奖励,副手的月钱是每个月三两银子,裁剪工人们的月钱是每月二两银子。副手和裁剪工人若是当月出勤达二十八天还会有八千钱的奖励。”
一位裁缝笑道。“这么多?”
皇甫安平故作惊讶道。这个世界的银钱汇率就是一两银子等于一千枚铜钱,而跟现代想必,一两银子便等于一千块还要更多。裁缝们的工钱便是保底五千,多的话一个月能拿到十两银子左右,换算一下也就是一万块。副手的月钱是三两银子,在现代的话也就是三千多,这种类似学徒工的月钱,在现代来说也是相当可观的。而一般来说没有任何收入的裁剪工那样的存在,也能拿到二两银子,二两银子完全是一个普通家庭一个月还要多的生活费用了。一位残疾人能够支撑起一个家庭的花销,在这个世界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仅在这一点上,皇甫安平便胜过了所有的产业管理者。“是啊,当时离风庄主开这个价格,我们还想是不是骗人的,但是有太子殿下出马,我们便也不担心了,直到现在我们也不怎么敢拿那每月数两银子的月钱。”
那裁缝笑道。“离风山庄其他的绫罗坊内,工人们也是这么个工钱么?”
皇甫安平问道。“据说是的。”
那裁缝点点头。“离风庄主当真是大手笔!”
皇甫安平继续一副惊讶的模样。“离风庄主给了我们这种人一个能够养活家里的机会,我们当真是十分感激,平时在邻里之间抬不起头的,现在也能天天让婆娘孩子吃上好的穿上好的了。”
一位中年男子激动地道。“是啊,先前离风庄主招人的时候我们还拿到了一人三匹中等布料福利,这样下来,家里孩子们的冬衣就有着落了。”
另一位中年男子笑道。“你这说的,如今月钱这么多,怎能连给孩子做冬衣的钱都没有?”
有一位中年男子打趣道。“唉,你是不知道,我家负着三十多两银子的债,现在除了吃喝,所有的钱都拿去还债了……”那男子苦笑道。“这……哥我不是故意的。”
那位打趣的男子歉意地笑了笑。“你家因何负债?”
皇甫安平问道。“唉,当年我家三娃还小,因为被人欺负,二娃便抄起石头将人打了,打地那孩子躺了两年多,当时他们要我家赔一百两,我家哪有那么多钱哦?没办法,闹到官府去,官府判了我们赔三十两,这才了事……”那男子愁眉道,“不过现在已经很好了,还有二十两,五年时间差不多就能清完了,这期间我们家里的吃喝还能稍稍放松一点。”
“原来是这样。”
皇甫安平点点头,然后不经意看到那人跛着的腿,眸光闪了闪,“这样吧,我替你将这债还上,你在这里以一个月一两银子的工钱做工,直到你的工钱抵了那二十两银子,再恢复二两银子月钱。”
“这……琛王,您……”那人明显惊讶了。“你这腿,若我没有猜错,应该是让那家人打的吧?”
皇甫安平问道。“是……是。”
“这是二十两,稍后我派马车将你送回去,将钱还上,再来这里继续工作。”
皇甫安平将一只银锭交给了那男子。“这……多谢琛王!琛王您真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
那男子立即就要从椅子上起来,被皇甫安平又伸手按了回去。“这钱你今后是要还的,这钱我稍后也会管太子殿下要回来,若是一个月一两银子无法维持你家花销,你便让你妻子也来此做工,裁缝副手的工钱有二两银子。若是担心孩子,直接将孩子也接来,我让太子殿下吩咐金叔安排一处院子给你们住着。”
皇甫安平道。“太……太子殿下?!”
那男子惊讶。“废话,太子殿下和你家庄主是一对,你家庄主没在我不找他找谁?”
皇甫安平挑眉道。“……”糟了,是心口炸裂的感觉。他们家庄主和太子殿下是一对?!“铁宿(跟在皇甫安平身边的暗卫之一),回去安排辆马车将他送回家,然后将他妻儿都接过来。茯苓我们到隔壁去。”
皇甫安平摆摆手转身离开。再不离开她都要吐了……亲自将自己往火坑里推,她也是真的可以……要不是看在帝恣意帮了她这么多的面子上,皇甫安平才不会这么说……瘆得慌,这感觉就像将自己卖了似的。在场之人谁也不知道,皇甫安平在知道那人的处境后便想好了这样一出损己利两人的法子。首先,帝恣意和离风的事情经过她的口中向世人说出,虽说不一定能传的出去,但好歹最起码在这些人心中,帝恣意和琛王已经不可能再是一对了,尽管这些人也不一定觉得琛王和帝恣意有什么。但她也算是说出来先熟悉熟悉,避免到和帝恣意做戏的那一天,被膈应到笑不出来。再者,皇甫安平想帮助那个人是真的,一看那个人的腿型,皇甫安平便知道那绝对是旧伤加新伤且是人为造成的。毕竟是她的员工,她自然得护着。“铁穹,你跟着一起去,查查他欠的谁的钱,还有,查查官府的插手有没有助长债主的气焰。”
皇甫安平又将另一位暗卫叫出来吩咐道。“是。”
暗卫点点头闪身离开。皇甫安平看着暗卫消失的那里微微出神。皇甫安平还记得先前拜托帝恣意,安排人将她身边暗卫传出去的信拦截下来,当初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明知道暗卫是皇甫雄的人,还会无聊到想看看他们发出去的是什么消息。但是当看到信件里的内容的时候,她突然发现,那些暗卫发出去的信件跟她身边发生的事情完全不符。比如皇甫安平先前跟帝恣意来往并且创建离风山庄的事情,皇甫安平并未避讳那些暗卫,因为即便她有心避讳,也没有能力去隔绝那些暗卫的视线。但他们发出去的信息中,绝口不提皇甫安平如今在南风国做的一系列不方便给别人知道的事情。后来,皇甫安平就渐渐地将一些事情交到他们手上去办了,但避免这是皇甫雄的套路,皇甫安平也仅仅是吩咐他们去做一些不大重要的事情,比如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