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便看到他受了伤的肩膀,腥红的一片刺目。“费兰斯…”阡歌伸出手想替他捂住受伤的伤口,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细白的指缝流了出来。这样呵护的动作看在云破月眼里,直让他的嫉妒更加狂烈,手中长刀往前一送,直取费兰斯的咽喉。“不要。”
阡歌用尽全力勾住费兰斯的脖子,然后用后背挡在他的胸前。云破月的刀尖在离她身体一寸远的地方突然停住,冰冷的刀尖上倒映着漆黑的夜色,以及他扭曲痛苦的脸色。绝望像是潮水般扑天盖地,让他无法思考,无法呼吸。他的手颤抖着,刀尖在月光下微微颤抖。突然,他将刀对准了阡歌的心口,向前猛的一送…费兰斯面色一变,迅速向后退了一步。。只听噗的一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的味道。阡歌震惊的回过头,就见云破月的刀尖正顶在她的衣服上,而阻止它插入自己身体的是费兰斯的手掌,在那样的情况下,他唯一能够到这个距离的只有手。刀尖从他的手心穿过,刀尖上的血如小溪般往下流淌,像是女人眼中掉落的大滴大滴的泪。刀有灵性,刀如果伤了主人,也会哭泣。云破月刚才那一刀是想要杀了她吧。她久久不能从这种震撼中恢复神智,直到云破月将刀向后抽出。一瞬间,血花四溅,有几滴甚至溅到了她的脸上,像是冬日里绽开的一朵朵梅花。费兰斯的手垂了下来,疼痛使冷汗浸透了他的鬓角,他紧抿着薄唇,脸色煞白一片。但哪怕是这样,他依然紧紧的用另一只手抱着阡歌,那力气一点也不见得松懈。云破月已经不再攻击,他将手里的刀扬起,然后掷到费兰斯的脚下。那脸上的笑容竟然有种说不出的苦涩。“阡阡,如果这是你选择的归宿,我成全你。”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去。“云破月。”
阡歌叫住他,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连说话都很困难了,但是看到他眼角的那一抹凄凉,她的心忽然狠狠的疼了起来。她一直对自己说,她恨他,恨不得他早点去死。可是在她预感到危险的时候,她会毫不犹豫的跑回来通知他;在他明知道哈比是想要他的命却还出现在这里时,她会替他担心;就算是刚才他要杀了她,她也无法去责怪他。她并不清楚自己的心里为什么会这样极端和茅盾,但是她很清楚,她并不想看到他死。云破月听见喊声,顿住脚步,月光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坑洼的地面上,曲曲折折。阡歌咬了咬唇,望着那有些孤单和萧索的背影,像是请求般:“云破月,不要死…”她语带哽咽:“因为,你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阡歌咬了咬唇,望着那有些孤单和萧索的背影,像是请求般:“云破月,不要死…”他的身体明显一晃,像是被什么东西在看不见的地方敲击了一下。亲人,多么陌生的字眼,从小到大他就没有体会过有亲人的感觉。他一直认为她是恨他的,没想到她却把他当成了亲人,那是什么,是可以依靠,可以取暖,可以想念的人吧。原来,她也会依靠他,也会想念他…只是这样,那就够了。云破月没有说话,依然大步流星的消失在黑暗里。阡歌望着他走远,黯然的低下头去,她的手里还握着费兰斯受伤的手,那些液体灼伤了她的心,她的眼前渐渐的模糊起来,身体软绵绵的往他的怀里歪去:“费兰斯,不要再为我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