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够你自己吃的呢。。”
“嘻嘻,干什么这么了解我…”两个女生的说话声逐渐的远了…而坐在车里的费兰斯正看着自不远处走来的李响。他本来是今天的飞机,却在早晨醒来的时候让无愧取消了。他心里明明很清楚,这个女孩不是阡歌,可鬼始神差的,就是想来看一眼。多少个不眠的夜晚,她挂着那样淡然的笑容走进他的幻觉,或坐或卧,或笑或唱,以至于无愧不得不给他请心理医生。他却将医生毫不客气的赶了出去,哪怕会承受失眠的痛苦,哪怕在幻觉清醒后接踵而来的是更大的失落,但他也愿意沉浸在那美好的几秒钟里。初见李响,他甚至产生过一种想法,就因为那张七分相像的脸,他可以给她足够别的女人仰望的幸福。可是他知道,她终究不是她。他中毒太深,如果把李响留在身边也不过是饮鸩止渴。所以,他这次来只是跟她告别而已。李响老远打招呼:“HI,兰斯。”
这一声‘兰斯’让他扬起了一个有些落寞的轻笑,从今以后,不会再有女人这样连名带姓的呼唤他了。“你真的要走?”
李响惋惜的说,不得不承认,她对费兰斯是有很大的好感,恐怕这样一个男人放在眼前,没有几个女人会不动心。年轻,冷酷,多金,强势,帅气。可她也知道,以自己的魅力还不足以让他驻足,这样的男人,究竟身边该是什么样的女人呢?她一定似玉如花,国色天香,慧质兰心,软玉温香。费兰斯坐在车里,李响站在车外,他们就那样凝视了一会。李响忽然问:“兰斯,你一定有一个爱惨了的女人吧?”
费兰斯眼色一暗。李响继续说:“是不是她已经不在人世了,或者说她离开了你,因为,你看着我的时候,总像是透过这副躯体在看另一个人。”
费兰斯不语,并不是因为被她说中了心事,而是那句不在人世让他在迷茫中找回了现实,他为自己现在这些奇奇怪怪的行为自我鄙夷。人都不在了,还做这些有什么用,就算对她有刻骨的相思,却不知向谁倾诉。偶然看到她的影子,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却不成想,稻草终究是稻草,它永远无法带你达到彼岸。“李小姐,再见了。”
费兰斯伸出手。他的手在阳光下泛着一种成熟的白色的光晕,洁白的袖口光鲜照人。李响却不着急去握,望着不远处的海边说:“能陪我去海边走走吗?”
费兰斯答应了她的这个请求,无愧在李响坐进来后,将车子缓缓朝海边开去。………“歌歌,你真要休学啊?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
唐朵朵顿觉前途一片黯淡,没有人聊天,没有人抄笔记,没有人在下课的时候小声的叫醒她。“等我的眼睛好了,我就会回来,你放心。”
阡歌安慰她。“那你的眼睛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唐朵朵是个有一点希望就会觉得动力无限的人。阡歌心里给出的答案是无期,但是不想看到她难过的表情,便说:“最多半年。”
“真的啊?好,那我就等你半年。”
唐朵朵高兴的与她击掌为誓。因为不是休息日,所以校车的站点上一个人也没有。唐朵朵陪着她等车,眼里装得满满的都是不舍。阡歌安慰了她好一阵子,她才展露了一点笑颜。远处,一辆校车以均速自山坡下面开来,阡歌找好零钱,然后从包里掏出一本CD。“朵朵,这是送给你的。”
唐朵朵接过来,先是惊喜,马上就没有形象的大哭起来,这是她最喜欢的那个男明星的签名CD,阡歌一定是费了很大工夫才搞到的吧。她边哭边说:“歌歌,我一定会想你的。”
“我也会想你的,朵朵。”
阡歌眼圈一红,轻轻的拥抱住她。两个好朋友抱了好一阵子,直到校车缓缓停下。车上没什么人,阡歌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在那里向唐朵朵挥手。也许两个人都不知道,这次小小的别离再见面时竟然已是岁月蹉跎,年华老去。唐朵朵跳起来朝着她挥手,嘴里还在喊着什么,随着她的身影越来越远,阡歌坐在座位上,低下头,泪流满面。窗外的风景换了一个又一个,校车驶得不快,她趴在车窗上,任风吹起那一头青丝。一辆黑色的奔驰车从后面驶来,费兰斯刚将李响送回学校,并且答应她,如果她毕业后来费氏,他会给她一个面试的机会。李响在分别的时候忽然对他说:“兰斯,你是一个好男人,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你的幸福,祝福你。”
他默默的咀嚼着这句话,眼睛看向天边不断掠过的流云。车子追上了前面的校车,他无意往那车上看了一眼。一身白衣的女孩正趴在车窗上,美丽的长发随风飞扬,发丝下那双充满了忧郁的大眼睛正望着远方,似乎是在看着虚无的空间,沉醉于她的世界。费兰斯的拳头倏然收紧,他清晰的感觉到指甲嵌进了皮肉,有什么东西就要从胸腔里飞了出来,像小时丢失了很久的玩具,突然有一天在某处发现了它,那种狂喜,那种失而复得的兴奋。如果一个人的相貌可以改变,那么这双眼睛却是永远不会变的,如果说连眼睛都可以改变,那么里面散发的神采与包含的内容是不会变的。他迅速摇下车窗,在无愧的惊讶中大声喊道:“阡阡…”可是他的声音很快就被呼呼的风声所淹没,校车一个加速冲进了前方的车流。“无愧,追上去。”
费兰斯觉得他这接近三十年的人生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生怕一个不留神就会把她跟丢了。无愧的驾驶经验丰富,没用一会儿便追上了前面的车子,但是此时路上的车辆也多了起来,他不得不跟那辆车一左一右保持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