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施针,自然是会有些困乏的,要不再睡会儿?我陪你?”
钱苏念看着缪洛尘一脸坏笑,拍打了他的肩膀说道:“就喜欢瞎说。”
缪洛尘:“我哪里有瞎说,我每日都是陪着你睡的。”
钱苏念害羞的坐起来,捂着他的嘴说道:“你别说了,旁人听到了多害羞啊。”
缪洛尘笑着握住了她的手:“放心吧,没人会听到的,我只会对你说这些。”
钱苏念转过头,想着转移话题:“你用过早膳了吗?”
缪洛尘:“用过了。”
钱苏念:“还没施针?”
缪洛尘:“赵医师还没过来,不知道是不是跟外面那堆人有关。”
钱苏念:“外面来了很多人?难怪我被吵醒了,还以为自己是做噩梦了,同时有那么多人说话。”
缪洛尘:“我也不知道具体多少人,燕荣也是让大家伙都不要出去,她在卧房门外厚着,想必三哥也是警觉的,赵医师出去跟他们周旋,你就不要担心了啊,乖乖躺着,我去给你拿粥,燕荣都是给你放好了的,怕凉了都是盖着的。”
钱苏念点了点头:“那我先去洗漱。”
缪洛尘揉了揉她的头发,温和的说道:“去吧。”
钱苏念打开卧房,看着天空一下子就变黑了,淅淅沥沥的开始下着狂风暴雨,燕荣见到响动,跑过来说道:“小姐,你先进去吧,一会儿我把水端过来。”
钱苏念点了点头,门又被关上了。缪洛尘也听到了雨声,过来拉着钱苏念坐下:“燕荣是怕你被发现,正好下雨了,他们肯定也留下来了,咋们还是在屋里呆着吧。”
钱苏念点点头:“好。”
李真源突然就明白了昨晚那个黑影是什么,既然高阳卿在这里也没有反驳,自己便顺势说道:“诸位愿意留在这里避雨,是我的荣幸,那就坐着吧,我去给你们烧壶水来。”
高阳卿只是转过身,看着门外淅淅沥沥道雨,这一切都好像是巧合,若是可以,自己也好想跟着过去,见她一面也好,不过为了保住他们,就连一点点的眷恋也不可以有,没见的时候还可以控制,要是见到了控制不住,那两个人都会陷入困境的。李真源见着高阳卿,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反而还赏雨,就开始怀疑自己线报是不是有问题,这个人不光是脸上没有表情,难道连心也是没有表情的吗?在屋子里的两人,突然沉默了,缪洛尘通过窗户,看到了雨水,感慨道:“跟那晚的雨水一般大了。”
钱苏念突然回忆起来了那晚的样子,自己送走了缪洛尘之后,蹲着身子在侧门哭:“那晚我也很伤心的,不知道为什么,开始的时候还觉得没什么,把你送上马车看着走的时候,就想拦着你们不走了。”
缪洛尘:“最后还是忍住了吧,傻瓜,我们以后是有什么事情都要在一起的,我可不想一个人在这里躲清闲。”
钱苏念点点头,突然开始哭诉道:“你不知道那天被打得多疼,都疼晕过去了。”
缪洛尘捧着她的脸,说道:“委屈了吧,跟我说说,那晚发生了什么,咋们说了就一笔勾销,这件事情就过去了,在你心中就翻篇了啊。”
钱苏念撅着嘴点点头,调整好呼吸说道:“那晚我刚刚把你们送走,哭了一会儿调整好心情,就听到门外有很大的声音,盖过了雨声上前细细察看,远远看着王管事被打伤扔在了地上,带头的是一个女子,看起来装扮得很华贵,可是愤怒的声音,已经通过雨声传到了厅堂,我看着周围的侍女,有些被吓到了,让他们再去准备些烛火来,去后门请一位郎中回来。然后看着身边的男奴,让他们去把王管事抬过来。看着他们小心翼翼手足无措的样子,本想着走过去,没想到那个华贵装扮的女子,让人撑着伞走了过来,气势汹汹的问我,你就是钱苏念吧?我听着声音不对,立马蹲着身子说道,怪我眼拙,不知道姑娘您的名讳是?那个公主,就是周愉依冷笑了一声,用手掸了掸身上的雨水,坐了下来说道我,叫周愉依。我一听是公主的名字,立马跪下,是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没有认出公主来,还请恕罪。周愉依轻叹了一口气,许久未见,还是这副懦弱无能的样子,平身最是厌弃你们这样的女子了,说话娇滴滴的就是为了勾引男子为自己撑腰,好了,现在屋子里能为你撑腰的人,应该是没有了,让我想想怎么处置你才好呢?然后我的头,被人暴力的抬起来,周愉依静静的看着我,许久才说道,嗯,确实还是有几分姿色的,比起那个时候身材也是好了几分,确实可以有资本把这些男的迷得五迷三道的,不过我最讨压你这样的模样了,所以先去雨里罚跪半个小时吧。我就看着旁边的人准备把我抬过去,立马抬起手制止道,不用了,我自己走过去,只是跪之前我有一事想请问公主,不知可否耽误您的时间。周愉依就说,你若是想问为何我要这样,那不好意思,我做事情一向是没有道理的。我摇摇头:“我想请问是你故意支开王爷来处置我,还是有其他的事情耽误了他,让他这一天一夜都没有消息,去打探的王管事也被打得遍体鳞伤?周愉依轻蔑的看了我两眼,低下头冷笑了两声,你觉得我会告诉你真相吗?我当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就随便说了一句我觉得公主您一定想知道我跟王爷的关系,作为交换条件.....没等我说完后,周愉依就把茶杯扔在了地上,呲牙咧嘴的说道,你跟他的关系,我比你清楚多了,少在那里废话,要知道这些秘密,就自己跑过去跪着,我会慢慢说给你听的。我叹了一口气,走到雨中跪下,周愉依一脸得意的笑着,然后转脸看着身边的人,恶狠狠的说道,给本公主搬凳子,要正正对着那个贱人。然后我就跪着,耳朵里听到的都是急促的雨声,周愉依就说,我的声音不大,可是需要你好好听着,先从哪一件事情说起呢?哦,你跟王爷的关系,你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就没有一点点的熟悉感?哦,对,我忘了,你已经喝了药,对往常的一切都不记得了,是,你倒是不记得了,拍拍屁股走人,可有人可是日日夜夜惦念着你,冒着生命危险也要赶路,就是为了偷偷去看你一眼,好不容易有机会名正言顺的可以去看你了,找了各种理由把你带回来了,可惜啊,时间消散了很多的感情,也只能把你藏在这样一个破屋子里,而你还自以为是的把自己当成女主人,又是给花奴送东西,又是学习陶艺,金屋藏娇好有情趣啊,自己的主子被抓进去了,就派人步步跟进,但不是人人都是傻子,你这样的手段宫里我是见过了,你这些对于我来说不过都是皮毛,这些年他身边的人多得很,不过下场都只有一个,就是被我折磨而死,但凡对他有一丝念想的人,通通都得毁灭,更何况是你钱苏念,我恨了这么多年的女人,当初我就发过誓,只要再见到你,绝对不让你活着离开我视线,上一次在这里没有看到你,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任何喘息的机会。这里的所有人生死状卖身契我都弄到手上了,昨个儿我来了就是为了给你一个警示,没想到你这人还真是厚着脸皮,依旧赖在这里不走,还被我抓个正着,本想着至少你还是要躲一躲的,你倒好直接就在厅堂,还指挥他们去抬那个老奴才,果然是什么样的货色,就配什么样的奴才,那个奴才被我抓住的时候,还在宫墙外面游荡呢,正好被我抓个正着,被我严刑拷打就是不说你的下落,这个老家伙当初就隐瞒了你很多次,这一次可不能让他如愿了,老奸巨猾的家伙还真以为自己很聪明,可以忽悠我,也不看看本公主是在哪里长大的,就这样的人还配给我辩解,直接带我来找到你,不就不会受皮肉之苦了嘛。我只能继续低着头,这些东西是我一早就猜到的,没想到是这样的发展方向,这里原来是当初那段消失的记忆,停留的地方,难怪王管事一直叫自己小姐,做的每一道菜都如此熟悉,就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里尝过了,当初高阳卿跟自己说的时候,也是万万都没想到我身上,原来又是我没有早一点发现,还真是可笑,其实不过就是回来故地重游了,不过还好我把你转移了,暂时没有收到三哥的消息,看来也是没有被发现,因为三哥没有坐在马车里面,而是一路都在屋顶上方护着,一旦有差池他也能回来跟自己回禀情况,就跟当初自己过来一般,他一直都不起眼,也一直没有太多人看得见他。周愉依又在这个时候,打断了我的思绪,说道,我想想还有什么可以跟你说的,哦,对,还有一个事情,那个王爷现在在哪里是吧,在我把那个贱奴拉回来的时候,他应该才刚刚出宫,为的就是四处去求人情,因为他被陛下收回了兵权,至于为什么呢,就很有意思了,为了不受人监视,这个人把陛下派的皇家军队给撤换掉,变成了自己的自己家的侍卫亲自护送,可惜啊,刚巧被赶回来的大将军,张真源给看到了,追赶他们让他们停下,这些人就是不停下,把将军逼急了以为他们是乱世之徒,因为才刚刚出城门没多远,我们大将军又是久经沙场的战士,这些人对于他那些兵来说,都是小意思,结果打开门帘一看,里面竟然是那个贱人,怕他们是逃犯,便囚禁在自己家中,禀告了陛下,陛下提问了王爷,一天一夜这两人就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辩着,最后的结论就是收回王爷的兵权,让他们继续囚禁,等过了风头就把他们送回去,不过这个王爷怎么会同意,于是准备去找各方官员,去说动这个大将军,提前放出来,他亲自看管。我依旧没说话,看来千俞兄也是不安全的,这些人一定是故意的,一个一个的套就是放在那里,等着让人转进去。周愉依不依不饶的问我,怎么样?是这雨声好听还是我的故事动听啊?我摇摇头说不怎么样?周愉依又继续说着,那就给你听点儿皮开肉绽的声音,上板子,这些可都是有经验的老嬷嬷了,我专程从宫里带出来的,让你们这些一辈子见识不到的人,好好享受享受。我感受着疼痛,但是心里更是着急,到底要如何才能让大家都能平安,这个张真源不是从另一边征战吗?怎么会从他们那个方向回来呢?”
缪洛尘一字一句的听着,钱苏念一向是记忆力很好的,这些话语一直都在她耳边萦绕着,所以今日的雨声又让她突然愣住了,那晚的黑色身影都还没有过去,现在这个雨声若不在让她宣泄出来,真的会让她生病的。缪洛尘确认她说完之后,抱着她说道:“好了,说出来之后我们就不去想了,她说的那些很多都是,自己的一些解读,不是客观的,你不用放在心上,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很清楚的,至于那个王爷嘛,那都是你们小时候的事情了,他们都成婚五年了,感情自然有些矛盾,我们理解理解就好,王爷也是觉得我们没有什么威胁,对我们友善了一些,对你也是因为旧相识的缘故,多照应了一些,这种状态也没有什么越界的,我都不介意这些,你就更不用放在心上了啊。”
钱苏念:“嗯,我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好脆弱啊,这样的话我都能记得这么清楚,然后不停的折磨自己,特别是到你身边,我一下子就想哭了,这种感觉还真是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