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永年没想到厉司临会拒绝,一脸震惊,简直不敢相信。云珞已经走了,厉司临却不愿意给云珞立碑。为什么?看着云永年质疑的眼神,厉司临道,“您放心,我既然跟云珞领了证结了婚,您就是我的父亲,她不在,以后你们的老我来养,云家的事情就是厉家的事情,但云珞的墓碑,不立!”
“为什么?”
云永年问出声,“司临你既然那么爱小珞,她现在不在了,至少立个碑建座墓,至少让我们这些亲人,有个可以祭拜的地方,难道你……”“我不立碑,绝不!”
厉司临打断云永年,态度固执又坚决,“如果非要给云珞立碑,可以,将她尸体给我搬来,否则,谁要是敢给她建墓立碑,我一定给掀了!”
听了厉司临的这话,云永年明白了他的意思。厉司临是觉得,云珞还能回来。可是……“司临,你难道要小珞死后连个灵魂的归属都没有吗?”
云永年劝说。云珞已经葬身荒野客死异乡,古人都说落叶归根,若是连衣冠冢都没有,云珞的灵魂将会成为孤魂野鬼。“我等她。”
厉司临道,“没有尸体我宁愿相信她还活着。”
“等不回来呢?”
云永年声音大了起来,他的女儿已经在外流浪十多年,他不希望云珞死后还要四处飘荡,“要是你一辈子都等不回来怎么办?到时候我不在了,谁还能想到要给小珞建座墓碑?”
厉司临霍然起身,声音笃定的说,“如果我一辈子都等不到她,等我走到快要生命尽头的时候,就从那里跳下去找她,人世间我等不到她,我就去阴曹地府找她!”
云永年,“……”忽然之间,喉咙里所有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云永年知道厉司临的性格,他要做的事情,没人拦得住。“随便你吧。”
云永年站起身,留下这么一句,便佝偻着身子步伐略微蹒跚的离开了。厉司临这场病持续了很久,足有半年。期间即便是去公司处理事情,也像是风能吹倒似的,粗弱不堪。为此,厉司临交出了厉家的大权和寰球泽瑞集团总经理的位置。原本,他回来厉家夺得一切,就是为了给厉清洲铺路,现在厉瀚死了,厉清洲理所应当接管一切。厉清洲一开始是不愿意的,只是耐不住厉司临的请求。他太累了,他想休息。所以厉司临成功退位,厉清洲上位,成为厉家的主人,也成为了寰球泽瑞集团的董事长兼总经理。而厉司临本是要彻底退出寰球泽瑞集团,但是这件事情厉清洲说什么都不答应,最后厉司临保留百分之八的股份留在了副总的职位。又因为厉司临身体原因,厉清洲跟厉修商量,厉修从财务部经理一职离开,接管公司执行首席一职,分担厉司临这个副总的事情。厉司临真正好起来,已经十月中旬了。而好起来的原因,是因为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云珞哭着告诉他,他这样颓废的样子让她很难过。梦里云珞还质问他,为什么答应他的事情没有做到?或许是心中的一股信念在支撑,一直病恹恹的厉司临振作好了起来。好起来的厉司临结束了九七区的长假,出差整整半月,一直留在九七区。回来之后,便开始疯狂的投入工作,不让自己有丝毫的闲暇时光。今年天气不太好,十月中旬的京都就已经开始凉意袭来,到十一月的时候,寒潮来袭,已经凉得寒风刺骨了。十一月十一号。厉司临正在参加董事会议。这一年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到头了,公司董事层已经在召开总结大会,更是为下一年的发展方向指定初步计划。会议召开到一半的时候,副总厉司临正在发言,忽然会议室的门被人撞开。陈甸在门口张望了一下,匆匆来到厉司临身边,“四少,凌岩来了,他要找你……”自从之前凌岩送信过后,厉司临再没有跟凌岩见过一面。现在凌岩来找他,厉司临的眉头压了压,没等陈甸说话,便凉凉打断,“我在开会,如果他非要见我,让他等着!”
陈甸吞咽了一口唾沫,赶紧解释,“凌岩说,四少您要是现在不去,他就将您儿子抱走了。”
儿子?会议室里所有人震惊了,均朝厉司临这边看过来。云珞坠亡的消息走漏了一些风声,但是云家和厉司临包括秋家都没有证实。所以,外人并不知道云珞究竟是去世了,还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云家那位大小姐,已经很久不曾露面了。厉司临也傻眼了,将手中文件丢在桌上,“他在胡说八道什么?”
云珞走了七个月零九天,他哪儿有什么儿子?又是什么女人能生得出来他的儿子?对于这点,陈甸也是一脸茫然,“可是凌岩的确是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他说,是您和云小姐的……”依旧是没等陈甸把话说完,厉司临一把推开椅子,如一阵风似的冲出会议室。厉清洲见状,也赶紧起身追了出去,厉修紧随其后。很快,会议室里议论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厉副总有儿子了,厉家有小少爷了?”
“是那位四少夫人生的吗?可是那位云大小姐好久没有出现了。”
“该不是在养胎,所以才没有出现吧?”
“可是我之前听说,那位云大小姐已经不在人世了?这孩子是厉副总的吗?”
“你别乱说,那个消息没有被证实,万一厉副总知道,肯定要怪罪。”
“但是厉家和云家都没有澄清……”寰球泽瑞集团办公大楼前的场地中央,凌岩穿着黑色的呢子风衣,怀中抱着一个婴儿。婴儿刚刚出生才三小时,红扑扑的脸颊就像是刚脱壳的鸡蛋,嫩极了。小家伙闭着眼正在酣睡,被裹得严实,全然感觉不到外界的寒风凛冽。远远的,凌岩就看到厉司临冲过来,那样子,根本就是飞奔。冲到凌岩的面前,厉司临看了一眼被他抱着的婴儿,脱口就问,“她呢?云珞呢?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