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大家族,真要说门当户对,那没有哪家的女人能够配得上厉家的男人。就这样,厉霆同意了厉越寒娶佟苇。只是才结婚那一年多,厉越寒和佟苇都住在外面,厉霆也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倒是佟家大火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大大小小九条人命官司,引起了议论。后来有传言说是陈家报复佟家,故意纵火。但是警局介入其中也没有查出一个所以然,没有证据警方只得放了陈家人。警局虽然不能奈何陈家,但是同在京都商场上的陈家哪儿又是厉家的对手。厉越寒一番操作,陈家公司一夜垮台,陈家的人也没有了音讯。那时,外界一片拍手叫好,说厉越寒对妻子一片深情,帮佟苇报了仇。却不知,仇恨的开端,便是厉越寒一人挑起来的。厉霆还记得,当厉越寒和佟苇搬回厉家大宅的时候,佟苇已经生下了孩子。那时孩子已经五个多月。厉家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孩子是佟苇跟厉越寒结婚之前就怀上了的,但是没有人怀疑,那个孩子并不是厉家的血脉。包括厉越寒自己也未曾怀疑。他一直以为,那就是他的孩子。听完厉司临说的那些,佟苇倒是笑了,“我没想到,你竟然知道这些事情。”
“又不稀奇。”
厉司临漫不经心的说,仿佛不参与佟苇和厉越寒之间的爱恨情仇,“这世上没有能够包柱火的纸,只要有心去查,就查得到。”
厉司临看向厉越寒,疑惑问,“但我好奇,你既然那么爱那个女人,又为什么要放她离开?”
“他怎么肯放我离开!”
回答的是佟苇。她声音依旧愤怒,甚至是咬牙切齿,“他囚禁我在厉家,用我儿子威胁我,让我什么都听他的。”
“我明明恨不得将他杀死,多少次噩梦中惊醒,我都恨不得拿刀子捅死他,却还要假装跟他好。”
“若不是为了我儿子,我早将他一起拽入地狱!”
听着这字字如刀的话语,厉越寒眼中的神色变得十分暗淡。他刻到骨心中的深爱,竟然时时刻刻恨不得将他杀死。他的深情,从一开始,就是可笑的一厢情愿。此刻的厉越寒,被铺天盖地的悔恨包裹,恨不得时间倒流,回到过去。他再也不会那般执着,酿下错事,毁了两家人,也毁了自己。“厉越寒对我的占有固然强烈,可是他心中最在乎的,却是厉家,更是他自己的名声。”
佟苇忽然转移目光,落在厉司临脸上,“厉司临你应该深有体会吧,厉越寒为了厉家,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能放弃。如果这个世界有唯一能威胁到他的,那只能是他的名声和厉家的声誉了。”
厉司临抿着唇,没有回应。这是事实。佟苇继续说,“回到厉家老宅,我又忍了一年多,套到了厉越寒当初对我对佟家做下那些事情的证据,我也终于第一次看到厉越寒慌了。”
“原来,他这种人也会慌。”
“这件事情一旦被爆料出来,厉越寒年轻有为厉家长子的名声将会跌入尘埃,我以证据为交换,以我性命相要挟,终于换来一纸离婚证,和荒凉的自由。”
犹还记得那日,她用水果刀的刀尖低着自己的脖子,已经扎出了血。一旦她死,厉越寒做的那些事情也将公之于众。厉家将会被舆论声讨。厉越寒不敢赌,不敢拿自己的名声和厉家的未来去赌,终于妥协。他答应离婚,并且第一时间跟她办理了离婚手续。但是,厉越寒不愿意把孩子还给她。他说,厉家的血脉,不允许流落在外!其实佟苇很清楚,厉越寒是想用孩子再来威胁她。“你为什么不用那足以毁了他的证据跟他同归于尽?”
厉司临再次发出疑问。“一个厉越寒坠入神坛,能换回佟家和陈家吗?”
佟苇反问,厉司临瞬间了然。所以从那时开始,佟苇开始蛰伏反击。厉瀚是佟苇跟陈家少爷的孩子,是灭亡两家的仅存血脉。如果厉瀚以厉家长子长孙的身份,接管厉家,那么厉家也算是彻底改了姓氏。姓陈姓佟都可以。没有什么样的报复,让这两家的共同血脉夺得仇人的全部家业更有复仇而后快的报仇雪恨感。这个疑惑解开,厉司临能猜到后面的事情。佟苇离开京都,被惊蛰集团的那个女军师带走。那个女人也憎恨厉家,所以拉拢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转身,佟苇成为了丧妻的符洪的新妻子。有惊蛰集团傍身,佟苇的生活不仅自由,还有了复仇的力量。佟苇嫁给符洪,而厉越寒,也进入了下一段婚姻,最单纯的商业联姻,没有任何感情基础。毕竟枕边人不是心上人,换谁都一样。相反,兰家的家世地位,远高于佟家,这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好景不长的是,厉越寒发现了厉瀚不是自己的亲儿子。“这件事并不是他发现的。”
佟苇说,“是我告诉他的。”
“我告诉他,厉瀚是我和陈家的孩子,并非他的血脉,他不信,悄悄做了鉴定看了结果才相信。”
“但他不敢声张。”
说起后来的事情,佟苇的情绪有了好转,声音里也噙着算计得逞的激动和得意,“厉家的掌权人,从结婚最初就夺人所爱,害人性命,还愚蠢得帮别人养儿子,绿帽子扣得够结实,这样惊天丑闻,怕是他的脊梁骨被戳断都难以抚平。”
“他恨不得杀了我,却再也做不到了,他敢动我,当年的事情就会破尘封而出,他照样会被跌落神坛。”
“那时的他,已经站得比当年更高,自然也会跌得更惨。”
“名声和荣誉,是他最深的桎梏,为了这些他哑巴吃黄连忍下了一切,甚至不敢对我儿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