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准备撤退的赵博怀一听对方竟然准确的说出了自己的姓氏,脚下宛如是被一只手拽住,瞬间退意全无。想走,但是有两把刀拦着,这不就是“赵”字么。而且,这话被对方说出来,分明是别有深意之感。这两刀,仿佛是在暗喻他目前遇到的麻烦,是赵若歆和郭英这“两把刀”。沈魂目光看过来,较为老式的眼镜给他的人平添了复古的气场,透过镜片看到的眸光,仿佛泛红,又仿佛是发黑。总之,精锐,又令人后怕。赵博怀当即觉得,这人十分的不简单。他正欲询问,却还没有开口,就听沈魂先出声,“赵先生,近期你可否去过不干净的污秽之地?”
瞬间,赵博怀心头发紧。他拖出凳子,坐到沈魂对面。包厢内燃着安神的熏香,却不能抚平赵博怀心中的恐惧,“沈天师,您所谓的污秽之地,是指……”“自然是阴气极重,鬼魂喜欢聚集的地方。”
沈魂盯着赵博怀,声音凛冽的盯着赵博怀,“我看赵先生印堂发黑,左肩微塌,你这是动过极阴极寒的土地,有一缕恶灵,正坐在你肩头呢。”
说到最后,赵博怀发现,沈魂的目光正紧紧盯着他的左肩。仿佛,那里真的坐着一个女鬼。赵博怀吓得心脏狂跳,如要蹦出胸腔。他颤颤抖抖的看向自己的左肩,却是恍惚一眼,感觉有个近乎透明的身影,是真的就骑坐在自己的左边肩上。恰在这时,沈魂冷然开口,“在本座面前还不滚,等我收了你吗?”
他声音沉冽,带着威胁和命令。赵博怀感觉自己眼睛一花,那透明身影一闪,便消失不见了。由此,他彻底相信对方的天师是能捉鬼驱魔的能人异士。“天天天……天师,这……”赵博怀一脸求助的看着沈魂,磕磕巴巴的说,“天师,您救救我,只要您救我,我给你很多钱。”
赵家虽然还没有发展起来,但是摆平一个作鬼的,不在话下。“降妖除魔捉鬼灭妖乃我沈家与生俱来的天职,赵先生开口便是谈钱,莫非是做了亏心之事?”
沈魂反问一句,竟是问的赵博怀哑口无言。沈魂目光锐利,如要刺穿人的皮囊。许久不见赵博怀出声,沈魂出声,“赵先生,我沈家虽世代驱鬼,但也分人。”
“俗话说,人分恶人,鬼也有善类,若是活人亏欠于凶灵恶鬼所导致的寻仇,我沈家,是不会插手的。”
“这叫因果循环天道报应,沈家不与天道作对!”
一听沈魂这话,赵博怀心中“咯噔”一沉。要是沈魂知道这是报应,铁定不会帮他。赵博怀心头转念,已经计上心来,立即出声,“天师误会,并非是我亏欠,只是我与那恶灵,是有误会。”
“哦?”
沈魂仿似不信,赵博怀赶紧出声说,“其实,那亡魂是我妹妹,她是,是……”赵博怀心中害怕,也有担忧,他小心翼翼问沈魂,“天师,我……”“赵先生,我乃通阴阳之人,只管阴魂污秽之事,不管阳间活人之间的恩怨。”
沈魂知道赵博怀担心什么,便开口到了这么一句。末了,还补充道,“但若如我之前所言,这是亏欠与报复,在下便不会再管。”
言下之意,活人做了亏心事被恶灵鬼魂报复的事情他不管,阳间的事情他也不管。赵博怀信了七八分,但没全信。所以,他将事实做了轻微扭曲,“我的妹妹,是死于我的刀下。”
“那这是赵先生谋杀亲妹,导致亡灵寻仇报复了,这事儿在下管不了。”
沈魂说着,起身就要走。赵博怀见状,赶紧起身拦住沈魂,“天师,这其中,是有误会的。”
“什么误会?”
沈魂已经明显不耐烦,仿佛铁了心的不想管这件事情。赵博怀急切解释,“是我妹妹跟我起了争执,我见她怒气旺盛,想给她削水果平息她的怒气,想跟她好好谈谈,结果她怒气不消企图寻死,就跌倒撞在了我的水果刀上,这才没了命。”
“赵先生没报警没抢救吗?”
沈魂问。“当场断了气,我的确胆小没有报警,我妹妹未婚先孕生了娃娃,娃娃才五岁,我也有孩子,要是我也进去了,我妹妹的孩子可怎么办?我那老婆脾气暴躁,定不会善待我的侄女,所以……”赵博怀叹息一声,眼睛里甚至出了眼泪。沈魂却是沉默了。过了许久,他才问赵博怀,“你说是真的?确定不是故意害人致死?”
“绝对不是!”
赵博怀道,“我对他闺女视若亲生,我还要将家产一半转给她的闺女,我怎么会害她,她可是我亲妹子!”
“都怪我,怪我伤了她害了她,怪我……”赵博怀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万分悔过的模样,似当真是认了错,后了悔。沈魂见状,软了心思,语气也不再漠不关心,“既然如此,我可以出手帮你调和,但我会询问令妹的恶灵,若是跟赵先生说的有偏差,那赵先生可就好自为之吧。”
“天师,我那妹子定会误会是我故意杀她,否则又怎么会来向我寻仇!”
听闻这话,沈魂眯了眯眼,“你说得不无道理。”
“那可如何是好?”
“不论如何,我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亡灵。”
沈魂道,“只要赵先生写下一分保证书,保证没有故意陷害令妹,我便自有办法。”
“好,我写!”
赵博怀点头。看这个沈魂的态度,是真的不管人间活人之事。赵博怀心头又放了几份心,也更加信任沈魂。总统府,最深处的房子是秋家祠堂,供奉着秋家列祖列宗的排位,一年四季香火未断。庄严肃穆,空气里都是香烛的味道。祠堂前方的中央地上,秋泓和秋宸并列跪着。昨晚半夜两兄弟喝了酒回来,就被一通训斥了,秋萧和秋宿要求他们低头认错,但两兄弟均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不认错,还扬言自己没错。于是秋萧一气之下,请了秋家家法,秋泓和秋宸俩一人挨了五棍子,又被罚跪祠堂。秋萧称是要给他们长记性,作为秋家后代,为国家忧患做考虑是首要任务。于是,两人跪了足足一夜,没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