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觉得原来安静也可以这样可怕。相比之下,在学校里,周边同学的叽叽喳喳已是一种奢望。云溪蹲在路边用石头给自己画圈圈,每每想起一种让自己突困的办法,又因为现实的种种原因而划掉。无助和恐惧,莫名地向着她袭来。她想过最坏的办法,那就是在山庄留宿一个晚上,那也比自己抹黑走回城里更为安全。当然,她也可以让老管家电话米家派司机来接她,不过按照这个思路,她绝对不能打电话到家里,既然米兰母女故意不通知她改期这个事情,那必定是能想到云溪会电话求助。所以,她只能找米建业。云溪相信虽然哪怕米建业从来不曾喜欢过她和母亲,但应该不至于会想要她的命。当年的她果然还是单纯,所以给了米兰母女太多可以下手陷害她的机会。所以当她深吸一口气,想去让管家打求助电话时,一缕汽车车灯的光亮朝着她闪了闪。云溪本能地抬手捂住眼睛,半晌儿后才抬头看下前方的汽车。原来是一辆从周边别墅经过回城的车子。直觉地应该挥手拒绝的,搭乘陌生人的车子,这样的安全防备心理云溪还是具备的。但当车窗滑下,一张漂亮的少年的脸呈现在云溪的面前时,她第一时间忘记了应该立场坚定地拒绝,而是呆呆的盯着少年看了好久。良久,等少年的脸上都蒙上了浓浓的不耐烦,凉凉地问道,“是要回城区吗?”
那双黑眸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的热络,却是让人无由来的放心,以致于云溪跟着傻傻地点了点头。多年后,对于那一晚的遭遇,云溪甚至都忘却了少年那张精致的脸庞,但是那双眸里的真诚无暇却是让她铭记到了现在。只是云溪没想到,多年后她还能再次听到这样的虫鸣鸟叫声音。声声让她回到了当年的记忆里。天越暗,那种揪心的感觉越深刻。“鞋子坏了?”
忽然响起的声音,让云溪浑身一个哆嗦,正本能地想往后跳窜,云溪的右臂上扶上了一个温润的力量。嗬!可别这样吓人!云溪惊恐地抬眸,一双冷然中泛着温润的黑眸正盯着她的脚。原来是贺澜亭!云溪终于放松下来,忽然感觉周边的虫鸣都是格外的愉悦。拍了拍胸口,清了清嗓,回复道,“贺总,谢谢你能来找我!”
有被人惦记和来找寻的感觉,正如周边的湖水都变得温润。贺澜亭显然没有应答她的感谢致辞,而是稍稍弯腰查看了她右脚的情况。“没……我没受伤,刚在努力地往回走,你就来了!”
云溪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思虑不周导致的后果。刚刚脚下打滑,她的右脚应该只是有一点的擦伤,但并不严重,所以她也没多在意。但当下贺澜亭这样盯着,她也会不好意思的了。显然贺澜亭没有理解到女孩子有时候莫名的矜持,仍是坚持查看了下,确认只是有点擦伤而已,才抬眸检查她有没有地方的受伤。“真没有,我不骗人。”
云溪举手表示。如此,贺澜亭才放下心来,但是扶着她的手却是改成了将她拦腰抱起。因为毫无防备,云溪那破损的凉鞋忽地被甩出去老远,“啊……”身体忽然被拦腰抱高,云溪在毫无支撑力的情况下,只能两手环住贺澜亭的头。等双眸对视,再次对上贺澜亭那对冷然的眼,云溪顿时噤声。好熟悉的双眸,多么的似曾相识啊!但当她忽地听到贺澜亭的呼吸声时,才反应过来两人之间是如此的靠近,她依稀能闻到贺澜亭身上那股淡淡的雪松的味道。嗯,他给人的感觉,和瑞士小金球看到阿尔卑斯山上的那种雪松,有着同样的感觉。贺澜亭掂了掂手中怀抱着的人,踏步往回走。“唉……我那鞋子!”
云溪第一想到的便是她那被甩出去老远的凉鞋,其实款式她还真挺喜欢的呢,不然也不会大老远从宁城带过来。但显然贺澜亭并没有停下脚步的打算,径直往回走。等走了一段路,路况稍微好点,云溪尝试着拍了拍贺澜亭的手,“贺总,要不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吧!路面稍微好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