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哪吒清早去找汤故，就看见她坐在院子里的桌子上，托着下巴看小宝吃早饭。小宝吃的很香，但她的黑眼圈已经要拖到下巴了。“怎么了汤爷，带孩子的体验不美妙？”
“前半夜还挺美妙的，玩了一会就乖乖睡觉，但到了后半夜就开始踹杯子，我每隔十分钟爬起来看一次，每隔十分钟爬起来看一次，天上这么冷，我又怕他万一冻感冒，帝君削了我。”
小宝喝掉碗里的南瓜粥，舔嘴。“不会的妈妈，我每次晚上踹杯子，爸爸都让我抱着被子去墙脚罚站。”
“……”宫禛的父爱可真沉重。汤故趴桌上，彻底歇菜：“那可是你爸爸啊，他把你养死了都没事。”
“爸爸说他除了给妈妈盖过被子还没伺候过别人，何况我是男人，就应该自力更生！”
这话用他的奶音说出来，略感违和。哪吒一下子抓住关键词，耳朵都竖起来了：“你妈妈？你妈妈谁啊？”
“妈妈就在这呀！”
小宝指指汤故。她躺在胳膊上，摆摆手。“建议你别问了，我昨晚套了一晚上话，连帝君一天吃几顿都问出来了，就是问不出他口中的妈妈是谁，也不是问不出来，反正你只要问，那就必须是我。”
哪吒额头上掉下几条黑线，沉默一会：“之前我们都在凡间失忆过，你说有没有可能，我是说打个比方，你会不会真的是他的……”“没可能。”
她一口否决，“我除非疯了，不然都不会去招惹帝君。”
偶像是偶像，老公是老公。她可清醒着呢，谁都骗不了她。哪吒挠头：“哦对了，我这次来呢是为了另一件事的。天庭每十年都有一次考核，根据考核的名次轮岗各处职位，这次的考核就是三天后，你现在暂时空闲，不如趁着这次考核选个好地方。”
“天啊！这么重要的事我竟然给忘了！”
她长叹一口气。都怪一辈子追求公平正义的凡人，公职人员都要凭考试录取。也不知道玉帝抽的哪门子风，什么管理模式都想学凡人那套。凡人的事业线短短三四十年，要不断通过考试精进就算了，他们做神仙的一辈子看不到头，好不容易挣个公职竟然还要面临无限次的考评，想想都痛苦到原地去世。“这次东西帝宫都开放了不少岗位，要我说，你留在东帝宫最好，王母手下，你就是躺平摆烂也没问题。”
“我倒是想啊，可最后还不是玉帝本人来钦点安排大家的去处，我就搞不懂这考试的意义，选贤任能的制度走到最后还是变成了讨好领导苟且偷生。”
“妈妈，你能考去爸爸那里吗？”
小宝吃一口油条，天真又懵懂。汤故呵呵两声：“你爸那里可不好考，随便一个位置，全天庭的女人都挤破头想去，皇族和身份尊贵的公主大小姐们比比皆是，玉帝就算选，也选不到我。”
小宝嘟着嘴，沮丧地说了声好吧。汤故摸头安慰，一直等他吃完。“我吃完了。”
小宝放下筷子，很有礼貌。她点点头：“唔，那你现在去哪？还是有人来接你？”
他摇头：“没人来接我，妈妈，你送我回去吧。”
她一哽：“非得……送吗？”
昨天第一次正儿八经见帝君，结果接二连三地失误。也不知道后来宫禛和谨禾聊到哪一步了，虽然她宴会上的打扮一言难尽，但也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而且听说两人昨天一直聊到散场，看上去十分投缘，说不定宫禛一个心情愉悦就将人带回了帝宫，她现在过去，把小宝送到他面前，万一撞破他们的好事……她咽了口口水。哪吒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别犹豫了，小殿下是跟着你走的，你不亲自送到帝君面前，万一出了点什么事，那才是吃不了兜着走。”
他说得也有道理。汤故一咬牙一闭眼，站起来：“行吧，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