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排靠门的角落，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聊闲天。“你就挑重要的说，剩下的细节，我再慢慢了解。”
汤故摆摆手，顺势也抓了把瓜子，腿架在坐垫上，潇洒地边吃边吐。“唔，这么说吧，就在你昏睡后不久啊，帝君从凡间回来了。”
月老眨眨眼，“帝君为什么去凡间这事也没人知道，可帝君回来之后，玉帝最疼爱的小女儿樊玥公主竟然被打入了天牢！”
“为什么？”
她一愣。“啧，你别打断行不行？”
对方表示相当不满。“行行行，你说。”
他掐着瓜子，捡起刚才的话头：“按理说，樊玥在天庭横行霸道这么多年，玉帝的宠爱已经到了我觉得她杀人都不用负责的程度。你想想，现在可是法制天庭啊！先法治，再神治。这样的状况下她竟然能被打入天牢，我听说啊，是在凡间犯了事，而且是帝君亲自捉拿归案，不仅如此，还是在帝君和王母的监督下，将樊玥打入了轮回！”
打入轮回？！汤故一愣。如今天庭分三边，一边是玉帝，是真正的神界掌权人，另外有东西帝宫，西帝宫是帝君宫禛，神界第一战神，也是法力至高无上者，但奈何万年来独善其身，东帝宫是王母，王母手下大部分神仙分管人间，对玉帝行使权力只能监督很难左右。樊玥是玉帝最宠的小公主，到底是犯了什么天大的罪过以至于这几乎从不插手天庭治理的两位竟然同时施压？“她犯什么事了？”
月老摇摇头：“那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樊玥公主在天牢里哭了很久很久，那哭声简直是响天动地，但最后也无济于事，打入轮回，再也不能重返天庭。”
她拧眉，正走神，旁边忽然窜出一个影子。“我知道啊！据说那次人间浩劫所有神仙都去了，包括帝君也下凡去捉她，你也是因为这件事才陷入沉睡。”
“据说？”
她抬头，挑眉。“只能据说了，回到天庭后，大概是玉帝觉得丢人，所以把所有神仙的记忆都封印了，这件事也是帝君做的，但至于你……你是因为丢了魂魄才失忆的，和我们不是一路神哈！”
哪吒一个滑铲坐在两人中间，左看看又看看：“汤爷，睡了这么久，是一点没有形容枯槁，那是越睡越年轻，越睡越美丽啊！”
话题跳转的好快。“你有病这事敖丙知道吗？”
她嫌弃地把脸别开。“这不得多亏了帝君提供的冰棺，那冰棺可是集天地之灵气而成，传闻冰棺是为从前的天地共主打造，后来大家发现这世界上压根没天地共主，所以暂时由帝君保管。”
月老简直是神界小灵通，什么都知道。“帝君肯借那也是王母娘娘去求的啊，诶，汤爷，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偶像，出大事啦！”
哪吒贱兮兮地凑到她脸边，嘿嘿笑几声。月老一拍脑袋：“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我刚正好要讲这里呢！”
她看两人一眼，往中间挪挪，摆出听八卦专用姿势。“众所周知，咱们汤爷那一直都视帝君为榜样啊，虽然一直到现在都只是远远的看过帝君一次，但就那一眼，一眼千年，实在是……”“你有事吗？”
汤故握着杯子的手紧了。“哎呀，月老你不卖关子会死啊！不就是帝君带回来一个私生子吗！”
这话一出口，周围所有神仙都看过来。她一哽。果然，所有的神仙都是八卦的……之前看着各干各的，实际上所有神都在耳听八方。“哪吒，这话你听谁说的？”
“是啊是啊！我们只听说帝君身边带了个小包子，但没听说这就是帝君的孩子啊！”
“不会吧？帝君有孩子了？谁的？都这个年代了，不至于搞隐婚那套吧？”
“以帝君的地位和才能，莫不是……协议结婚？”
“我说太乙，你是不是言情小说看多了啊！我都说了让你少和月老玩，你偏不听。”
月老无辜躺枪，立刻甩锅：“不是，哪吒说的话关我月老什么事？”
“就是啊哪吒，你凭什么说孩子是帝君的？”
哪吒一脸无辜：“不是吧各位，不看咱们天庭内部八卦专用微博小号的吗？”
众神一愣，面面相觑。天庭有自己的官网他们知道，平常也就用来发发玉帝的动态，比如今天去东海视察治安了啊，明天在六重天的仙界检查创文力度啊，后天在天庭医疗处调研医疗条件进步状况啊等等。但内部八卦小号是个什么东西？哪吒啧一声：“天啊，这人间都21世纪了，咱们天庭的神仙竟然还有人不知道内部八卦专用微博小号的！手机都掏出来，我推给你们，速度！”
众神都拿出手机，哪吒干脆来了个群发，给所有人都推了一遍。大家点进去一看。嚯，还真是应有尽有。从神仙们的匿名投诉到各种娱乐八卦，甚至是匿名相亲求姻缘的帖子这个小号都会帮忙发送。小号的微博名叫“天庭田螺姑娘独家专营店”，这么骚包又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名字，看得汤故眼皮子一抽，拉过哪吒，小声道：“这是你的号吧？”
对方眼睛瞬间瞪大：“汤爷威武！果然天庭上下，你才是我的知己。”
汤故：……她懒得和他计较，稍微翻了翻他发的那些帖子，最近的第三条，就是关于宫禛私生子的“疑似曝光”。微博内容也没有什么来头，就是据知情人士称，听见小殿下叫帝君爸爸，而且帝君也应了，还听见小殿下问妈妈去哪了，按照对话内容推测，他的生母应该也是个神仙，最次也是个精灵。这些是哪吒收到的线索。他收到之后又开始抽丝剥茧，一步步分析，最终得出孩子母亲是樊玥公主的结论，并且猜测，樊玥公主犯大错，所以帝君下凡收人，结果发现她已经有了孩子，于是出于同情心，又或者是樊玥的请求，所以最终收养。这个猜测获得大部分神仙的认同。帝君是万年solo，他怎么会谈恋爱呢？就算谈恋爱，又怎么可能这么快有孩子呢？“所以汤爷，你还有机会。”
哪吒拍拍她的肩膀，一脸“我很看好你”的表情。她抖抖肩膀甩掉他的手：“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汤爷，这次蟠桃宴王母为了感谢帝君连下三张邀请帖，你说他会来吗？”
“你在问我？”
她扔掉手里嗑完的瓜子壳，喝口水清清嗓子。“对啊，王母可是因为你才感谢帝君的。”
“那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伸出食指摇了摇，“帝君要是能为了我来，我汤故的名字倒着写。”
她哼哼两声，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外传来服务员小仙娥的一声喊：“帝君到！”
啪嗒。她手里的桃子掉在桌面上，滚两滚，摔在地上，咕噜咕噜地，滚到了进来那人的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