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不是说了么？”
宫禛回头看她。她仔细回忆：“所以……是真的受风寒了？”
她还以为只是泽清自己演出来的。他勾唇，没有否认，就是承认。天气不算冷，正午的时候甚至还有点热，他是怎么做到的？汤故略感疑惑，又觉得疑惑有点多余。这世界上哪有宫禛想做但做不到的事？一刻钟后，徐子亦匆匆赶来，交了一本册子给汤故：“交代了一半，但应该是他知道的全部了。”
她点头，翻开后匆匆扫了一眼，递给宫禛。两人对视一眼，别开目光。泽清姗姗来迟，身边还跟着莉亚。“太后寿宴，后宫全都前去参宴，留她一人在这多少冷清，带上她，皇兄不会介意吧？”
宫禛没说话，上马车。泽清就当他是默认，拉着人上了自己的车。汤故的车在最后，徐子亦和她同乘。“大人，您确定他们会在途中动手，而不是到了行宫？”
“行宫守备森严，稍微有点脑子就不会去那再下手。”
「噗哈哈哈哈，你骂谁呢！」「徐子亦：你报我身份证号吧」「真的好搞笑，我还是觉得这两人有一种欢喜冤家的感觉」「故意CP之前也是火过的好不好？」「笑死了，徐子亦躺着也中枪」「进度走起来！」马车走到一半，忽然停下来，泽清又闹着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要太医上车去看。莉亚从车上下去，临介跟在她后面离了十几步远，两人走到宫禛车边，她抬头看了一眼：“陛下，臣妾提前做了甜汤，陛下如果不介意的话，臣妾送上来给您尝尝？”
「总算看见临介了」「他的戏份真的很少」「正常，虽然是主角，但也是主角里的配角」「已经和配角的时长差不多了」宫禛车上沉默了好一会，“嗯”了一声。莉亚见四周除了秦公公无人注意这边，冲临介使了个眼色。对方离开，绕到车后闪身躲车棚下。他确实有点功底，一只手挂着车顶处，竟然能腾空吊在那纹丝不动。宫禛的车后面就是泽清的，她因为生病支开了周围所有的侍卫和下人，临介所处的地方，就成了视野盲区。“陛下，那臣妾送进来了。”
莉亚站在车外，叫了一声。临介趁着她的声音，挑开车后的飘窗，将手里藏着的瓷瓶盖子拨开，尽数倒下。刺啦。皮肉腐蚀的声音传来，一股刺鼻的气味瞬间蔓延。“啊！”
莉亚门只推开了一条缝，听见声音，立刻尖叫出声，“快来人啊！陛下出事了！快来人！”
众人闻言，立刻冲过来。“陛下！陛下怎么了！”
秦公公在最前面。莉亚站在车上，抖着手指着车门：“陛下……被恶鬼……”大家听到“恶鬼”两个字，脸色瞬间变了，交头接耳。秦公公立刻上车，推开莉亚，冲进车内。车门在他身后砰地一声合上，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的场景，只听见他一声哀嚎，车外的人瞬间都成了一个表情。“陛下……真……真被那恶鬼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泽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拧眉看着马车。“长公主，陛下……”莉亚匆匆抱着她的胳膊，一脸受惊过度的模样，剩下的话似乎不好直说，凑在她耳边说完。“不可能！陛下刚才离宫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千真万确呀！”
莉亚快要哭出来似的，“就算臣妾说了假话，秦公公也不会说假话的。”
车外还能听见秦州的低声啜泣，没人敢真的上前去看。“那岂不是说明，那些鬼神之说，都是真的……”她这话一出口，在场不少人脸上惨白一片，她目光扫视一圈，立刻有人站出来。“陛下登基本就存疑，先帝驾崩之时只召陛下一人入内宣旨，如今看来，恐怕……”“长公主，先帝只有您和陛下二子是嫡出，如今陛下已然……您还得替大正国安抚民心啊！”
「奶奶的，才几分钟啊，人都没凉透就开始说这些？」「所以皇帝真的死了？」「怎么可能，不是有备而来吗」「这个公主也太着急了吧，恨不得下一秒直接登基了」「公主和美人肯定是串通好的，亏我还以为美人喜欢皇帝呢」「可能喜欢吧，但是更想活命，毕竟前有公主后有西域」「我掐指一算，她们都药丸啊！」泽清闻言，眉心舒展，莉亚在一旁立刻接话：“说得是呀，那鬼神之说恐怕就是真的，坊间的传闻也没有作假，长公主，您可要主持大局啊！”
“等等。”
眼见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带偏了节奏，终于有人站出来。“自始至终只听你二人在说，却从未有人确认过陛下是否已……如此，凭什么相信你二人？！”
这话说出了某些人的心声，立刻有人附和：“是啊，怎么能凭一面之词就认定呢？”
“是啊，之前那些案子，大理寺还在调查，但也放出消息是有人刻意为之，怎么忽然就……”宫禛登基已有一年半，身边可信任之人众多，效忠之人也不少，他从前战场厮杀英勇，作为帝王步步筹谋，谁都不信他会这么轻易被一个鬼神说要了性命。泽清看向出声的人：“周将军，我知道你自幼跟随陛下习武，有极深的感情，但这可不是我瞎说，是秦公公证实，你若是不信，大可去看。”
周将军拧眉，犹豫片刻，最终走上前，上马车，打开车门。门内，秦州正坐在一具破烂的尸体旁，两人目光交汇，周将军眸子一闪，眉心紧拧，一瞬间后，脸上忽然换上悲怮的表情。“陛下……”旁边的人看见他这副模样，哪怕一开始有怀疑，也不得不信了。“周将军，陛下真的……”泽清冷笑一声：“现在，你们总信了？既然陛下已经驾崩，现在朝中无人掌权，定要即刻告知太后此事。”
先帝只有两个皇后，一个是泽清的生母，一个是宫禛的生母，太祖皇帝在世时就一直提倡男女平等，皇子公主只要有能力都可以继承皇位，但因为先帝偏心宫禛她被特殊对待，当下唯一的东宫之主秦王还未成年，堪当大任的，就只剩她一个。“长公主说的是，如今传闻四起，当下又发生这样的事，恐怕已经等不到去行宫禀告太后就满城皆知，还请您尽快定夺啊。”
泽清眸子闪了闪：“说的也是，既然如此，我便暂代这掌印之位，来人，陛下死得蹊跷，万不可因此毁我皇族清誉，先将这马车……拖去大理寺吧。”
闻言，周将军嘴角抽了抽。这个泽清，真是够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