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宴会不是择即一个人的专场，P国皇室也参与其中。晚宴邀请了上百位来宾，没有花里胡哨的开场，凭借邀请函出入自由。汤故回去补了个觉，到的有点晚，刚进宴会厅，还没看见宫禛，面前忽然路过一个女人。她穿着粉色纱裙，打扮得像个洋娃娃，偏偏一双狐狸眼和这身风格不符，对方走到她面前，停下，上下打量。“汤小姐，幸会”“我们认识？”
可她的记忆里，似乎并没有这个人。“我认识你。”
对方勾唇笑笑，“我叫了；莉亚，是P国最小的公主。”
莉亚？似乎之前听顾温提到过这个名字，P国最小的公主，却是最厉害的人精，从小父母双亡，却能在吃人的皇室和内阁里周旋，求得容身之地。“你好。”
她礼貌打招呼。门外吹来一阵风，对方额前的刘海被带起来，她扫了一眼，恰好看见她眉心的红痣。她一愣。莫名熟悉。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最终定格在数月前的春晚现场的后台。那天也有一个额心红痣的女人和她擦肩而过，后来出现在监控中的那人，和她的身形百分之九十相似。春晚害她差点摔下舞台的事还没了结，那时候她的所有预感都围绕着汤依依，但所有的线索却全都指向黑衣女人。可她们之间，似乎无冤无仇。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莉亚接着道：“听说你和宫影帝一直都在炒CP，我也很喜欢他，如果你是认真的，我们可以公平竞争。”
原来如此。她总算清楚了对方的意思。宫禛真不愧是享誉国际的影帝人物，连外国公主都能为他如此主动。只不过……公平这两个字说得再好听也没用，对方的起点再高也高不过她这个正牌女友。“你要追宫老师我没意见。”
她不置可否，话说得模棱两可。莉亚为什么会出现在当时的春晚现场她大概也猜到了，八成是为了宫禛。莉亚见她没什么兴趣的样子，也不知道是真的不在乎宫禛还是单纯不将自己放在眼里，扯了扯唇角，转身离开。汤故觉得没意思，四处乱逛，没找到宫禛，却意外发现了坐在角落里走神的熟悉身影。“顾温？你怎么在这？”
她忽然出声，顾温吓了一跳，拍着自己的胸口喘气：“吓死我了，小故，你下次叫我之前能不能先闹点动静啊！”
“我还能闹出什么动静？”
她撇嘴，在她身边坐下，“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刚到没多久，John顾邀请我的，本来不打算来，后来想想临时决定飞过来，所以没和你说。”
她解释一句，依旧是魂不附体的样子。“你怎么了？一个人坐在这走神。”
汤故觉得她不太对劲。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了不少，黑眼圈挂着，眼睛也没有以前的灵动。顾温摇摇头：“没怎么，就是最近总是神情恍惚，感觉有时候像现实，有时候像梦境。”
“比如说？”
“我最近……总是看见延逸。”
她心一紧。自从上次顾温撞见延逸之后她就没再和两人联系了。毕竟是五殿下，如果真的有需要肯定会来找她，她也不好过问太多，连带着和顾温的交流都变少。只是没想到，短短数日，他们竟然又碰见了几次。“你真的看见了？”
“真的。”
顾温肯定地点头，“每次都只有我一个人在的时候他才会出现，但是我追过去，或者再看一眼的时候，他又不见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她揉揉眼睛：“他已经去世三年了，这三年我每天都无比清醒，偏偏就是这段时间，你说，这世界上会不会真的有鬼。”
有。不仅有鬼，还有神。汤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可延逸如果已经确定了她是希衡，又在等什么？“所以你应约来这，其实也是为了心里的疑虑吧？”
“嗯，我想问问John最近有没有看见延逸，刚才找了他，他看我的眼神和你现在一样，满眼写着让我看开。”
她一哽：“你别想太多了，既然摸不到碰不着，下次你就当他不存在。”
顾温点头：“有点道理，如果我看到的都是真的，那他耍我也太没礼貌了，好歹我们相亲相爱相融以沫了这么久呢。”
她压根不是矫情的个性，这几天跟着了魔一样被一个幻想出来的影子遛来遛去，好在汤故一语点醒梦中人。就算延逸真的变鬼了又怎么样，她才不稀罕一个看见她就跑的人。汤故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叹了口气。虽然她在努力说服自己，但看上去就知道她的嘴还没完全征服她的脑子。“你和宫影帝最近怎么样？”
她人还没缓过来，八卦的精神先一步苏醒，汤故一脸无语凝噎。“就……还好。”
“还好？还好是多好，是搂搂抱抱了，还是亲亲举高高了？”
“你非得知道的那么清楚吗？”
汤故瞬间想到昨晚的事，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看样子是比亲亲还要过分啊。”
顾温眯眼，一脸要将她看穿的样子，“我就说宫影帝禁欲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任由这进展缓慢。”
她摸摸下巴：“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当然是那个了。”
对方眼神带着调侃，汤故一脸痛苦。“我让你别想自己的事，你就把所有注意力放我这吗？”
“当然，作为我的好朋友，你不能舍己为我一下吗？”
汤故放下手里的酒杯，沉默一会：“感觉……不错吧。”
这个回答她是走心的，不管宫禛身份究竟是什么，作为男朋友，以人和神的标准而言，都算得上优秀。“啧，你这表情，一看就是真爱啊！”
“真爱？”
汤故听见这个词，愣了一瞬。“怎么，你敢说你对宫影帝不是真爱？虽然我最近精神状态不好，但是你俩在微博那些CP的料我可都一一过目了，喜欢，那能骗得了人吗。”
顾温摇头，一脸少年老成：“你知道这个世界上哪三种东西是藏不住的吗？”
“什么？”
“咳嗽，贫穷，和爱。”
她啧一声：“哎，这话还是延逸跟我说的呢，不是我说，哪怕看过这么多男人，我也觉得他是除了宫影帝之外的男友天花板。”
“你觉得我爱宫老师？”
汤故拧眉。“你敢说你不？”
顾温点点她眉心。她对宫禛的好和追求，一开始仅仅是为了任务，在顾温说出这个词之前，她甚至连喜欢都说不出口。“什么是爱？”
“爱？”
顾温表情一滞，“这很难评。”
“你仔细品吧，早晚有天会知道的。”
她摇摇头，“另外，友情提示，做好保护措施，你这事业发展刚蓬勃，这时候要闹出人命，唔……也蛮好，我挺喜欢小孩的，生个给我玩玩。”
“……”听前半段还挺感动的，后半段的态度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急转弯。“你要么还是一个人静静吧。”
友谊暂时破裂，修补需要时间。晚宴进入一个小高潮，设置了一个交友环节，让在场的来宾随机进入二楼和三楼的小包间，匹配交友。汤故唇角抽了抽。这形式这内容，和之前王母娘娘办的神界相亲角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