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下水，导演吊着时长就是不喊卡，足足过去了一分钟，才终于让她上来。“汤故老师，我觉得你还可以表现得更夸张一点，我刚才仔细想了一下，还是要演出那种明明会游泳，但是故意装作快溺水的夸张感。”
她挑眉。太刻意了。就算是装也要装得像一点。顾温和徐子亦在一旁看着，拧眉。单晴晴倒是一脸得意，报仇的快感藏都藏不住。“不是，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啊。”
顾温开口，帮她说话。“顾老师，这一场戏是转折，非常重要的。”
导演笑笑，“所以，麻烦汤故老师了。”
单晴晴也接话：“一切都是为了效果嘛，小故，你应该没意见吧？”
汤故抬眸，看见宫禛已经换好衣服出来，眸子一闪，沉默着没拒绝。她重新下水，又重新上来，导演依旧是那副不满意的表情。她在水里呆的时间长了，手臂上的皮肤泡的有点发白。宫禛走到旁边，看了一眼顾温，又看汤故。怎么拍了这么久，女主演还没下水？“汤老师，再来一遍吧，找准感觉。”
汤故点头，装作乖顺：“嗯。”
她再次下水。寒冬腊月，又是清晨，水里还有冰碴子，随便换成其他人，现在恐怕连台词都说不出来了。她第三次上岸，连看都不用看，这一圈的氛围就已经说明一切。“汤故老师，这个……”“我说导演，什么时候到我戏份？一而再再而三，一个混乱到连脸都看不清楚的片段，有什么好翻来覆去拍的？”
导演被怼，略有些尴尬。徐子亦见她胳膊都白了，上前脱下自己的外套递过去：“你先搭一下吧。”
直播间观众瞬间尖叫。「啊啊啊！故意CP！是故意！」「徐子亦你真行啊你，哪学来的！」「故意CP这一对真的好真啊！我要开始造谣了！」「不能吧不能吧，汤故做咱们徐惟姐的嫂子，画面有点……清奇」「故宫粉酸了^—^，这才过了几天，怎么就没故宫的糖了呢！」「该死！故宫不营业，爷青结啊！」「宫影帝咱们不能输给徐子亦啊！」「笑死，老公可能根本就不在乎」「故宫就这么流产了吗？」汤故刚想说不用，小助理上前一步，接过来，礼貌道谢，不由分说地披在她身上。得，他把宫禛的路堵死了，她白装了？宫禛站在徐子亦身后，看着她。他的目光从徐子亦的外套到她搭在外套上的手，再到脸，然后别开，看向季杰。对方站在身边一直没出声，结果他转头就看见他低头刷手机，看的是单晴晴的直播间，弹幕发送栏里写的是——故意CP真的很有感觉。？季杰一抬头，就看见自家总裁盯着自己。他迅速收起手机，心虚地挪开视线。是不是该换一个防窥屏了？“不是总裁。”
他顶着宫禛的视线，十几秒后，惨败，“徐子亦他……他那种人设就是小说里的温柔男主，专门吃汤故小姐这种年纪小的小白兔。”
所以他一不小心嗑跑偏了。宫禛挑眉。小白兔？一个能在车祸现场逃逸甩锅的人，什么时候成了小白兔。“总裁你快看，徐子亦走过去了。”
为了弥补刚才的失误，季杰化身实时播报喇叭。“总裁，徐子亦的手搭在汤小姐肩膀上了！”
“他们说话了，他一定是在问汤小姐还好不好。”
“他把手放汤小姐胳膊上了，不会是要公主抱吧？”
“滚。”
宫禛忍无可忍。季杰收到，点头：“好的总裁。”
于是他往后退了一小步，消失在他的余光里。“小故，导演的NG确实太频繁了，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暂停拍摄吧。”
汤故脸上的笑意勉强：“没事。”
让她觉得难受的不是导演的NG，而是突然冲上来的徐子亦。毕竟这个位置，本来是留给宫禛的。“可你看上去脸色很不好。”
汤故：……原来你也看出来了吗。她长叹一口气，把西装还给他。“OK，那汤故老师我们再来一次，这样，宫老师，顾老师，您两位也在镜头里准备，我们这遍争取一遍过哈！”
说是这么说，但光看导演脸上不怀好意的笑都知道汤故这次依旧逃不掉。顾温眼神能杀人，她在镜头里站好，也不知道要怎么拯救对方。宫禛也进入镜头画面，汤故站在河边，两人之间三米远的距离，他看得更清楚。她腿上沾着泥点子，本来就白的皮肤现在像是被糊了一层白漆，和泥点对比之下，惨淡得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