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老板娘您不管老板了么?”
小二呆呆地看着那妇人牵着孩童往外走去,他的脸上挂满了不相信。他实在无法想象,平日里和掌柜相敬如宾的老板娘此时此刻怎么会变得如此无情?他愿意为老板娘会将一切都安排好,然后继续将这个酒肆开下去,却不想老板娘竟然如此无情!这着实让店小二心里感到了一阵冰凉。他不知道老板娘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他知道。从今以后,他将又变成当年那个无依无靠的孤儿了!“甚么叫我不管?我不是叫你找个地方把他埋了么?”
老板娘有些不耐烦地说了一句之后离开的步伐又加快了几分。而店小二却没有任何的办法,此时的他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又能有什么主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板娘带着孩子离开了酒肆。李凤歌看了一眼店小二,又看了看已经走出了酒肆的老板娘。在街的对面,一个一脸狠相的男人正候在那儿。他的脸上挂着一道刀疤,面相上和老板娘牵着的孩童有着几分的相似。店小二也看到了这一切,他哭得更凶了!这些本不该由他去承受的苦痛竟在这一刻全部都降临到了他的身上,他那脆弱的心灵如何能够承受得住?此时的他,似乎又回到了当初那段不堪的日子。又要成为一个无家可归,吃不饱穿不暖的孤儿了!“好薄情的妇人!”
浪子轻轻地开口说道。他虽算不上好人,但若是真个要他薄情到这种地步,他却是做不出来的!疯子笑了笑,对于人世间这样的悲欢离合,他见过的比浪子要多。作为一个乞丐,作为一个疯子。他的双眼更能够看到的要比浪子多得多!他看到了那个站在街另一边的男人眼中的贪婪,也看到了老板娘眼里的冷漠,以及店小二眼中那微不可查的恨戾。但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人之常情,全都是每一个人面对问题时最正常的反应。如果说有一点儿不正常的话,就只剩下老板娘的薄情了!她实在是太着急了点儿,以至于都等不到掌柜下葬便撇下这一切和自己的姘头过日子去了。但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作为一个女人,谁又能忍受得了她那般的寂寞?“好可怜的孩子!”
疯子一张丑脸上挂着笑容,轻轻地叹息了一句后,目光再次落在了杜雪棠的身上。长剑依旧锋利,人一如既往的冷漠。杜雪棠从说了‘抱歉’二字之后便没有再看一眼店小二!他虽然修炼了三绝剑法,却终究不能做到‘绝情’二字!“这世上可怜的人太多。”
杜雪棠冷漠的声音在酒肆里传出,最终淹没在外面的寒风之中。“还战么?”
疯子的双眼开始变红,显然他并不打算就这么停手。他与杜雪棠之间还没有分出胜负。“让他带着掌柜的尸体离开以后,再动手不迟!”
杜雪棠终于还是再看了一眼店小二。随即解下自己腰间的钱袋子,交到了店小二的手里,里面并没有多少银两,不过这却是他全部的身家了。“快些离开吧,不然一会儿再动起手来,连你的性命也难保住!”
李凤歌走到店小二的面前蹲下,轻声安慰这他。店小二看了看李凤歌,含着泪的双眼中闪出感激的神色。轻轻点了点头后,将掌柜的尸体抱了起来。他的体格并不算太好,抱起掌柜显然是十分的费劲,但他却还是倔强地抱起了掌柜的尸身。虽然有些蹒跚,但却极为的坚定!李凤歌和瘸子等人为他让出了道路,他走到杜雪棠身边时,用怨毒的眼神看了杜雪棠一眼。而后继续朝着酒肆外走了出去。“若要报仇,你大可来找我!”
杜雪棠感受得到店小二的戾气。“十年之内,我必然会手刃了你的!”
店小二站在门口背对着杜雪棠说道。他的语气很平静,说完之后便抱着掌柜的尸体朝着寒风中走了出去。也许这不过是他年少气盛,一时冲动所说的话。等到之后冷静下来,才会发现。杜雪棠这样的人,是他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但也许,这会成为他的动力,让他有朝一日成为能够和杜雪棠比肩的人物!不论如何,杜雪棠这一次确确实实是杀错人了!但错误一旦铸成,便注定无法挽回。他所能做的,也仅仅只能给店小二一袋银钱,一个随时来报仇的承诺罢了!“别自责,这种事总是难免的!”
李凤歌从地上起身,低着头拍了拍杜雪棠的肩膀。其实,他比杜雪棠更加自责。即使掌柜的死,和他并无太大的关系。“多虑了!”
杜雪棠的语气还是那么的冷,就像他手中的剑一样让人不由得从心中升起一股寒意。“现在可以动手了么?”
疯子的双目此时已经红如牛眼,全身上下爆豆一般地响了起来,显然已经将功力催动到了极限!只等着杜雪棠一开口他便动手了!杜雪棠抬眼看向疯子,回答他的不是杜雪棠的声音,而是那摄人的寒光!剑光,拳影在这狭窄的酒肆内再次相交在了一起,原本安静的酒肆再次变得嘈杂。剑如寒风,拳似烈火。两人又对拆了数招之后。另一边的瘸子也拔出细剑朝着李凤歌攻了过来,李凤歌并不慌乱,此时没了戏子给的压力使得他躲闪起来极为容易。浪子比起李凤歌却是要危险了许多!柳生彦平的刀法诡谲无双,再加上柳生是突然出手,这使得浪子一时间被柳生彦平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柳生刚猛而诡异的刀法步步紧逼,浪子值得用手中软剑频频抵挡。此时已然被逼到了墙角,再无后退的地步了!而就在这时候,李凤歌却也被瘸子提剑追着掠过了柳生的身后。瘸子也不再追李凤歌,而是朝着柳生彦平一剑刺了过去!显然他是打算先救浪子脱离了险境再与李凤歌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