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蕊一听就炸了:“你是要跟我分手?陆砾,此刻你才说这种话,你对得起我吗?因为你,我名声都毁了,往后我还能嫁给谁!”
若是以前,这番话定能让陆砾愧疚。可是脑子清醒的陆砾听了这些,只觉得可笑。莫不是她觉得名声没毁,就有勋贵人家给她挑选吗?“你是想给我做妾,还是希望我推了皇家婚事迎娶你?”
陆砾才发现他自己就是个笑话。难怪旁人都好奇他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女子,此刻他都很疑惑自己曾经怎么会那么喜欢安蕊。公主的清白都在陆砾手里了,陆砾再有军功,他能将皇家公主丢在一边吗?可笑的是这事儿还是因为安蕊自己做出来的药物。那药不仅害了不少无辜的女子,也断了安蕊跟陆砾的姻缘。两人正在说这事,婆子就来禀告:“姑娘,外面有个叫历锐的人,说他带了景小姐来请姑娘出诊。”
婆子脑袋埋得很低,安蕊那张愤怒扭曲的脸将她给吓到了。但是安蕊闻言,表情却慢慢平静下来。陆砾意外道:“景冉来了?”
他自然知道景冉被人行刺,还知道这事是卫谦为了帮安蕊出气做的。陆砾本就想知道景冉的伤势如何,但苦于身份不好去探望,此刻听说景冉来了,顾不得其他便率先迈步。安蕊本来平静下来的表情再次难看起来:“你站住!”
陆砾顿住转头看来,就看见安蕊那张扭曲狰狞的脸,这幅面容如何都跟曾经那个在伤兵营奋力救治伤员的女子重叠不起来。“让他们进来。”
安蕊对婆子说道。景冉是坐在软轿中被四个侍卫抬着进来的,身边跟着春雨,身后还有四个侍卫。进来才发现陆砾也在,她并未多看陆砾,倒是陆砾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见她气色极差,陆砾眼中难掩忧心。历锐率先上前:“安蕊姑娘,伤患的伤情我与你说过了,你让景小姐亲自前来,此刻我将人带来了。”
历锐花了极大的力气才让安蕊看不出他的不满。安蕊倒是没有注意历锐,轻轻一笑,看向景冉:“高高在上的景小姐也有求我的时候啊,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什么么?”
记得,安蕊说你有本事一辈子不找大夫。这打脸来的可真快啊。景冉脸色惨白,气度确实不减,半点求人的卑微急躁都没有,盈盈笑道:“安蕊姑娘让我有本事一辈子不找大夫。我认怂,我的丫鬟伤势很重,需要安蕊姑娘救治,你且说如何才肯出手。”
安蕊没想到景冉应的如此坦率,真是让她半点痛快的感觉都没有。“景小姐既然记得何故还要上门来?你觉得我会答应,还是觉得你有本事说服我答应?”
安蕊冷笑,满是落井下石。景冉来的时候就做好了准备,要是安蕊轻易答应反而要让她意外。何故上门来?不是你让我亲自上门来请你么?景冉知道安蕊想撒撒气,她也不顶撞,诚心诚意的道:“姑娘对我有何不满今日尽管宣泄,只要姑娘愿意医治我的丫鬟,我保证不会回一句嘴。”
安蕊要的哪里是景冉的诚心,她要的是景冉的不甘、愤怒、不愿意低头却不得不低头的耻辱!就像是她每次在景冉面前感受到的那样!见景冉这般心平气和,做主了迎接一切羞辱额准备,安蕊便觉得心底有把火在烧!“景小姐不是素来自持身份,瞧不上我一个小小的医女吗?何故今日这般低声下气?”
安蕊说了这话就后悔了,她看到旁边的陆砾对她皱眉,眼里写满了反感。果不其然,陆砾忍不住道:“景小姐这般低声下气,是为了请你医治她的丫鬟,来由她一开始就说明白了,你没有听见?”
安蕊眼中当即就溢满了泪,她不喜欢当众落泪,可是她心底委屈的憋不住眼中的泪。男人变心了,眼泪就没用了。陆砾不觉得心疼,反而感到不耐烦。安蕊的做法,陆砾不赞同,既然不打算出手医治,一开始直接拒绝了就是。要求别人亲自上门,景冉带着重伤亲自上门了,安蕊又刻意刁难,这根本就是小人行径。这才是安蕊的本性吧,上辈子她的那些委曲求全,都因他心中有愧才看不清。可惜,陆砾的帮腔景冉半点不领情。她只是淡淡看陆砾一眼,眼里满是旁观者的冷漠。如今景冉对陆砾唯一的兴趣,就是她做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梦。“我就是没有听见,你当如何?”
安蕊此刻就要跟陆砾赌气,眼神倔强又委屈。陆砾心里烦躁,本来不想跟安蕊说重话,可是景冉来了,他就忍不住:“我不如何。重伤不治的不过是个丫鬟,景冉重视她身边下人的性命你才有机会这般跟她说话,她若如你一半清高些,你哪来这机会?“景冉:“……”这特么是给她发善良人设卡了?谢谢,景冉并不稀罕。景冉就是不由自主想起陆砾找她退婚时夸安蕊的神情了。但陆砾这话对安蕊来说确实是极大的伤害。安蕊一脸的不可思议,似乎做梦都没想到陆砾会这么说她!可她满腔的怒意不冲着陆砾,反而转头冲着景冉:“是啊,景小姐给了我这么好的机会,我岂有驳你面子的道理?你的丫鬟我不会治,不过……”安蕊冷然一笑:“景小姐既然那么重视你的丫鬟,我知晓一种对外伤有奇效的药材,服用后半月内必定伤势痊愈,只要景小姐给我跪下,我便告诉你。景小姐可愿意?”
历锐此刻都藏不住他的厌烦:“安蕊姑娘说的是宝令果?”
景冉猛地转头看历锐:“你知道什么东西可以救夏蝉?”
你知道你丫的不早说,还让我跑这么一趟?!历锐面色为难,仿佛没有听见景冉的话。安蕊也是一愣,旋即笑了:“原来历大夫也知道宝令果。”
说完她挑眉看着景冉:“景小姐想要么?”
好像她手里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