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跟颜沛在说什么?”
沉冷气息,排山倒海袭来! 宗政禹是什么人,希飏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 他再凶狠,对她来说也跟挠痒痒似的。 重点是:脸皮够厚就行!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绝对是真理! 所以,不管宗政禹的脸色有多黑,希飏冲上去便猛地抱住他,张口就来:“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是万万不敢相信!原来,我未婚夫武功这么强!”
怀里突然撞进来一个人,宗政禹一怔,垂眸看她。 夜色之中,一双星星眼,充满了女子慕强的崇拜! 就这,哪儿还能有什么脾气? 他吸了一口气,问:“你没事么?”
“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儿?他没有第一时间杀我,而是掳走我;掳走我了之后,又给我说话的机会,那我就不可能有事!”
希飏一脸的潇洒自信。
事实如此,但凡给她说话的机会,死的她也要说成活的! 宗政禹将她推开一点,上下打量了一番,大致确定了她没什么伤,才道:“看出来了,有事的话,也不至于跟绑匪商量要离开帝京、闯荡江湖了!”这话听起来,有点阴阳怪气的。 希飏撇嘴:“说说过过嘴瘾,也不行吗?我又没说一定要去!”
就知道,他没这么好糊弄。 不过这又不是什么大问题,犯不着! 宗政禹冷哼一声,道:“本王不来,你是不是就答应跟他走了?”
希飏没吭声,眼珠子往旁边瞟。 她现在当然不会跑,但是…… 等安顿好帝京的事以后,说不定真会! 看见她这副样子,宗政禹气不打一处来,转身就走。 口口声声说“有点喜欢你了”,事实如何? 性子如风,活脱脱一匹脱缰的野马,她爱咋就咋! 闻沙在一旁看着干着急,上前低声道:“希小姐,王爷生气了。”
“哦。”
希飏看他一眼,又看了看往前走的男人背影。
知道他生气了,但她也没做什么,谁让他生气的? 闻沙赶忙道:“希小姐你是不知道,知道您失踪的事,王爷都没用晚膳,急得坐都坐不住,不断调派人手出来寻找。这都四个时辰过去了,才终于找到您。可却听到你说要去闯荡什么江湖,王爷能不生气吗?”他也没敢说:王爷的心情,才是感觉日了狗! 听他这么一说,希飏又往前看了看。 夜色中,那玄色衣裳宛如与浓黑的夜色融在一起了。 老实说,她还真不喜欢不高兴就不吱声的人,太容易冷暴力了。 她在犹豫着:还要不要喜欢他了? 正想着—— 宗政禹拉住马缰绳,想想自己终究是不可能把她扔在这里不管,又回过头来,道:“你回不回去的?”
希飏愣了愣。 额,会主动低头,就挺好的,捡回来洗洗还能用! 以为她是不想走,宗政禹没好气地道:“希恒和希维两人晚膳也没吃,一直在药铺等你的消息,这件事尚且不敢告知你父母!”
一听说两个哥哥也知道这件事,希飏不再迟疑,立即朝他走过去,问:“我怎么回去?”
宗政禹睨她一眼,哼了一声,还是不想理她。 瞧,提到她哥哥,她就紧张了、着急了。 对他,完全没有! 希飏这就尴尬了。 问话不回答的,她要怎么办?按她常态,肯定是:你不理我、我也懒得理你,不在乎、无所谓,反正绝不内耗我自己! 可…… 这黑灯瞎火的,她不认识回去的路;即便是认识路,也不可能靠十一路回去啊! 她实在没有底气说:老娘自己回去,不求你! “……那啥,宗政禹。”
希飏清了清嗓子,决定把所剩不多的脸皮扔在地上不要了,道:“这大晚上的,城门不是关闭了吗?”
宗政禹还生气呢,依旧不怎么想理她,但也不可能真的不理,指了指马背,道:“上去。”
“骑马啊?”
原主会骑马,希飏倒是不慌。
就在此时,闻沙过来:“王爷,颜沛那厮留下来的,有马车。属下心想,让希小姐坐马车大概要舒服一些?”宗政禹回头瞧了一眼希飏,做了决定:“坐马车。”
顿了顿,又对闻沙说道:“命人先赶路回去,告知希恒。”
“是!”
总算是解决问题了,闻沙松了一口气。
马车过来了。 江湖粗人的马车,可没有高门大户的讲究,连个踩脚的凳子都没有准备。 希飏正准备爬上去,腰上多出来一双大掌。 宗政禹轻轻握住她的腰身一提,把她送了上去。 之后,他便准备转身去骑马。 可希飏却拉住他的手,道:“宗政禹,你要不也别骑马了,深更半夜的,跑一晚上了你多累啊!”宗政禹脱口而出:“你不是想跟颜沛去闯荡江湖么?你管我做甚!”
说完后,就后悔了。 从未有过如此幼稚的时候! 希飏:“……” 得,这脾气还真不小,不好哄! 要换之前,她还会说:你爱咋咋。 可转念一想,现在他们俩的关系,怎么说呢?在他那里怎么论的她不管,在她这里,单方面决定是恋爱关系了! 那么,哄哄男朋友,也不是不行。 所以,她耐着性子,道:“我要去哪里也不是现在走、不管干什么也不一定要跟颜沛去,对吧?游山玩水什么的,将来你得闲了,我们俩一起去不就完了吗?”
这话,总算是让傲娇、别扭的摄政王神情缓和下来。 乌漆嘛黑的,他瞧了她一眼,终究是上了马车。 闻沙:“……” 主子,纠结个半天不还是一句话哄好了?你累不累啊! 显然,宗政禹不觉得累,上马车归上马车,坐下后,也并不说话。 希飏把他骗上来了,可就不伺候了。 她打了个呵欠,道:“这得有丑时末了吧?困死我了,让我睡会儿。”
宗政禹:“……” 瞧瞧,又跟没事儿人一样了! 渣女! 他没好气地道:“谁拦着你不让你睡了?”
“哦,那我不客气了啊。”
希飏直接往他身上一靠,找了个合适的、舒服的姿势,把他当成了枕头、抱枕,瘫在那儿闭上眼睛! 宗政禹给她气笑了! 为何世上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可抱怨归抱怨,他的手不听话,悄咪咪地揽住她的腰、稳住她的身子,不让她滑落。 希飏在他怀里微微一笑。 口嫌体正直,也是没谁了! 她闭上眼睛正打算睡过去,突然鼻尖传来一点味道,不由一愣。 “宗政禹,你身上有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