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飏感觉自己在坐摇摇车!
真的,再加个配音就更像了:“小帅哥小美女快来玩呀!”然后配上经典儿歌:“爸爸的爸爸叫什么!”
她的双手被捆在身后,眼睛上也蒙着黑布。 四肢血液不流通,估算至少一个时辰以上,此时醒来感觉到都是木的,贼他妈难受! 根据身子摇晃的程度,她猜想自己应该是在马车上。 这古代的路况很差,即便是官道,不代表路面就会平整,车轱辘又是木头做的,撞在路面各种石头,一会儿一震、一会儿一簸,车上的人颠来倒去的。 关键,车速还快。 这就更蛋疼了! 更可怕的是,从不晕车的人,胃里开始翻江倒海的,反胃、恶心、想吐! 时间也差不多了,正好她一转醒,马车就停了下来。 外头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这就到了?”
听起来有那么点儿阴柔,带了一点低沉的鼻音,不过又能准确无误地听出来,这是个男人没错了。 希飏对这把声音完全是陌生的,非常确定不管是自己、还是原主,记忆里一定没有出现过。 而且,这腔调甚至都不是帝京口音! 正在思忖,突然有阵风进来,黑暗之中她的听觉和触觉都会更敏锐,感受到应该是车帘子被掀开了。 果然,那道嗓音又道:“时辰到了,你也应该醒了,怎么都不吱声啊?”
希飏气笑了。 去你妈的吱声! 眼睛嘴巴都被堵上了,她怎么吱声?再说了,她四肢麻木,哪怕想动弹一下发出一点声音,也办不到啊! 显然,此人也意识到了自己说了搞笑的话,兀自发笑,道:“瞧我,把这事儿给忘了。”
一只手伸过来,将希飏嘴里塞着的帕子给拿掉了。 她活动了一下口腔,让麻木的嘴皮子缓解一下,才开口:“我若是问你,是谁让你来抓我的,你肯定不会回答。那么,我就问你,抓了我之后打算做什么,这总可以吧?”
“嘿!”
那人笑了,道:“还挺有意思。”
希飏感觉到自己被拎住了胳膊,那人就这么将她拖到了马车的门口,道:“你很识时务啊!”
她才不管自己的处境有多差,说道:“承蒙夸奖,我这人没别的优点,最大的优点就是识时务!”
那人又笑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才道:“是这样的。有人花了银子,叫本座来杀你。本座呢,不随意接任务,总得让我瞧瞧让我杀的是谁,才能决定,是吧?”
希飏顺着他的话,道:“哦,还是个有原则的杀手。不错,再接再厉,你是最胖的!”
“什么?”
那人被她神来一句给整愣住了:“最胖?”
希飏冷漠脸:“口误!你是最棒的!”
那人默了默,不由哈哈大笑起来,道:“你很有意思。”
“所以,你不想杀我了吗?”
希飏顺势就问。
开玩笑,她活得肆意快活,父母对自己好、还有一文一武的俊美哥哥,另外还有器大活好的未婚夫,事业也刚刚要起步了,为什么要去死? 那人迟疑了一会儿,道:“我可以不接这个任务,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说说看。”
希飏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心道:倒霉催的,请杀手也不打听打听这个杀手的为人,这么随便的杀手你也请? 那人便道:“我有一个朋友,身子有疾,你若能将他治好,我不但不杀你,甚至还能额外给你一笔钱财,另外也结交你这个朋友了!”希飏一点儿也不客气,道:“治好给我钱财是必须的,但,结交我这个朋友,那是另外的价钱!”
话音落,便感受到对方气息一窒。 她笑了,又道:“跟我做朋友很贵的,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做我朋友的!”
“行!”
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怎么,反正那人是笑了,道:“那你跟我来。”
希飏一点儿也不客气,命令地说道:“松绑!”
那人愣了愣,问:“你不怕死?”
“怕。”
希飏坦然道:“但你不会杀我!”
整个帝京谁不怕宗政禹?她就不怕! 她在特工军团,不做特务,但时常跟着直升机出诊。在那种环境待久了,对危机的感知特别敏锐。 所以,宗政禹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想杀她了,她立即感知。 而眼前这个杀手,从他撩开车帘开始,她就没感受到杀意! 可见,她小命暂时是安全的。 那人愣了一会儿,道:“你很好!”
他便不说话了。 不多时,希飏听到他的声音在马车外面响起:“把她带进来!”
也没说松绑。 希飏骂骂咧咧的:“真是日了狗了,你倒是把我松开啊!我四肢都麻木了,你还让我去给人诊脉?有几根毛我都数不清,哪儿能摸清楚脉?”
对方没想到她说话是这样口无遮拦,嗤地一笑,道:“你这哪儿像高门贵女、丞相嫡孙?跟我等市井流氓也差不多了!”
希飏不以为忤:“难道你没打听过,我是出了名的混女?”
这一番折腾总是有用的,对方的人给她松了绑。 却警告她:“别把眼上的布拿下来,本座现在不想杀你,不代表永远不杀。更不代表,不会弄瞎你!”
希飏挑眉,道:“行,问题不大!”
她四肢麻木,动不了,又道:“那啥,把我抬下去吧。我现在也算是个废人了,不然就让我留在马车上,缓过劲儿来了再下车。”
对方怎么也不可能把她留下,万一她缓过劲儿来了,驾马车跑了呢? 她可不是一般的闺阁千金! 所以,便把她抬进了屋子里。 希飏倾听着四周的声音,好像听到了轱辘在地上滚动的声音? 这人,他是坐轮椅的? 进屋后,她被放在椅子上坐着。 过了一会儿,感觉到四肢有了一点儿知觉,便扶着椅子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脚。 对方也不着急,一直等着她在那里做关节运动。 好不容易,等她活动好了,才开口:“来吧,不是要诊脉?”
对方一愣,道:“待我朋友过来。”
希飏笑了:“无中生友是吧?需要看诊的,不是你朋友,而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