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清这话,耶律行竟然无言以对。她猜的没错,从一开始抓她,就没打算放她回去,除非,墨长霆肯以命相换。景清回了马车上后,耶律行并没有急着动身,而是和手下在一旁说着话。马车上的景清原本没在意,却在听清两人谈话内容时,心猛的漏跳了一拍。“主子,这七王子被抓了,王上很是愤怒。说这次不管想什么法子,也要拿墨长霆的命回去……”耶律行听着手下的禀报,沉思了少顷,才说着,“只怕这墨长霆已经知晓了我们抓了他的世子妃,这是在拿老七开刀呢。”
“主子,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这手下小心翼翼的问着。“将计就计,这墨长霆的行事作风虽然一向沉稳老练,但那时他还没有死穴。如今我们拿捏住了他的痛楚,他就算隐藏的再好,也绝不可能丝毫不受其乱。”
耶律行扬唇笑了笑,浅褐色的眼眸里暗光涌起,“看来,我们这趟是来对了。只要让墨长霆自乱阵脚,那么想要对付他,可就容易的多了。”
“传扬出去,就说世子妃在我们手里受尽欺辱,尽可能的激怒他,另外……”马车里的景清听着他们的计划,不由攥紧了手心。……很快,马车又上路了。天黑之前,马车进入敛水城,一行人落脚在了处不甚起眼的客栈里。因为已经很晚了,他们在楼下用的餐。难得这次耶律行‘大发慈悲’没有让景清回房,而是同他一桌用餐,并且在人前一副好相公的标准模范。“哎呀相公,这鱼好多刺儿,你帮奴家挑挑嘛!”
景清将这一盘酸菜鲤鱼推到了耶律行面前,娇嗔说着。不是她‘相公’嘛,当了这么一路的相公,岂能这么白白便宜他?耶律行拿筷子的手僵了下,看了眼两眼秋水盈盈望他的女人,迅速低头,拿了双干净的筷子开始剔鱼。“还有这麒麟虾吃起来怪费事儿的,弄的奴家两只手都好脏,相公帮人家剥剥嘛……”景清眼瞧着他鱼剔的差不多了,又推了盆虾过去。赶了一天的路,耶律行从坐下一口菜都还没吃上,便被景清差使个不停。耶律行属下实在看不过去了,心疼自家主子的说着,“夫人,我来为您剥吧,这老爷还没吃饭呢。”
这个世子妃是不是忘了自个儿身份,她是个俘虏。他主子身为东夷国三王子,身份尊贵无比,她竟然让主子伺候她用餐?“这怎么能行呢?你剥的虾和‘相公’剥的虾怎么能一样呢,再说,相公亲手剥的,比较有诚意,你瞎掺和什么呀?”
景清瞪了眼那多管闲事的耶律行手下,将盘子又往耶律行面前推了推。那多事儿的手下还准备说话,被耶律行制止住了,他将手擦拭了干净,开始低头剥虾。酒足饭饱后,景清上了楼休息,还特命烧了桶热水澡,美美的洗了个澡睡觉。此时,房间外。“主子,这做戏做全套的,既然你和她扮演的是夫妻,就该同住一间房啊!”
耶律行刚刚那个多事的手下,开始出谋划策着。“是啊主子,您这一路没少照顾她,却一根手指都没碰她,这眼瞧回东夷了,再不动手可就晚了……”耶律行的另一个手下,也附和说着。“可不是主子,她不过是敌国仇人的女人,您实在不用这般心慈手软,管他那么多,睡了再说!”
“主子,我刚在她房里点了迷香,这会儿保证已经睡透了,主子赶紧进去,嘿嘿,您不用觉得害羞,我们保证离远点……”耶律行听着手下你一言我一语,看了看那紧闭的房门,脑海中闪过当初在京都初遇时的一幕,虽然两人一路上交谈不多。但他却不得不承认,她是迄今为止唯一让他吃瘪的女人。若是她生在东夷国,他毕竟会让她变成自己的女人,但是如今,若是强碰了她,很可能会影响接下来的计划。想到这里,耶律行准备往他的房间去,却刚走没两步,被属下大着胆子推往了景清房里。房门一开。刚沐浴过后的景清正穿着薄衫侧卧在床上,双颊薄红,杏眸轻阖。看见这一幕,耶律行暗暗咽了口唾液,神思有一瞬的恍惚,步子不受控制的往里走去。当他意识过来时,发现已经走至了床边,待缓了缓,仓促转身走出了房门。就在耶律行离开后的一刻,景清迅速睁开了双眼,下床穿戴好了衣衫。穿戴好后,她贴近门槛听了听外头,发现没动静儿时,悄悄打开了门。那原本负责看守景清的两人,此时站的稍远些,没注意到她这边的动静。景清趁此机会,轻轻将房门拉好,轻手轻脚的朝着客栈楼下走去。这几日,她趁耶律行不注意时,吃了一粒甄老头给她准备的解毒药丸,所以这些日子他们下进饭菜里的药,对她根本起不来作用。她只是在等待时机。平日里这些人看她看的贼紧,也就今日他们想给她和耶律行独处的时间,才稍稍松懈了些。“这位夫人,您这大半夜的是要去哪儿啊?”
景清刚蹑手蹑脚的下楼,却迎面就对上打着哈欠守夜的店小二,默了默,说着:“呃,出去散散心,我那‘相公’呼噜声太大,脚还臭,我实在是受不了。”
店小二一听,忍不住笑了声,“我说夫人,你家相公对你算好了,又是给你挑鱼刺又是剥虾的,有点臭毛病也是能理解的!”
“这大晚上的,夫人一个人也不安全,稍透透气就回去吧!”
景清含糊的应了两声,装作散步的往院子里走去。待瞅准马棚的位置,看了看两侧无人,便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没过一会儿,景清趁着夜色驾着马儿从客栈后门离开了。景清前脚刚走,后脚官兵们拿着火把将客栈围了上去,例行进去搜查。“小二,这画里的人见过吗?”
店小二一看官兵来了,瞌睡虫都散了,立刻打起精神走了过去,“哎呦官爷,这画里的女子倒是没见过,不过这男子此刻确实在我们店里!”
这画像上画的赫然是耶律行和景清。“快带我去看看!”
官兵一听,立刻喝道,一伙人立刻围了上去。待官兵上楼后,踹开门一看,却发现屋里空无一人,官兵一摸被窝还是温的,立刻让安排手下去追人!而此时,客栈外。耶律行正藏在夜色中,大口喘息的看着被官兵们团团围住的客栈,就在刚刚他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迅速命令手下起来逃走。可当他推开景清的房门时,却发现空无一人,待走近床底下一看才发现,那迷烟早不知何时被景清掐断扔到了床底下。这女人,还是给不得她半丝机会。这才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她居然……逃了?马上就要到东夷了,眼看得手,却在这个时候前功尽弃。想到这里,耶律行不甘心的闭上双眼,气的一拳砸在了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