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弈绝解封在即,那就是还没有解,还不存在危险,便只有这个原因了。厉能叹息了声,点了点头说着,“世子妃聪慧,的确是这样。所以属下冒险过来,就是希望世子妃近日不要外出,以防落入敌人之手。”
的确如此。东夷国太想打败世子爷,这些年为了对付他,没少想歪招。如今世子爷大婚,世子妃自然成了众矢之的。景清站了起身在屋里来回走着,挥了挥手说着,“我知道了,辛苦你过来一趟了。我会加倍小心的。”
东夷国想拿她对付墨长霆,这倒是她没有想过的。“世子妃若是有事,可以让府里护卫随时通知我,属下先告退了。”
厉能又行了一记礼,转身退了下去。景清在他走后,缓缓走到了案几前坐下,单手托腮的思索着,如今这东夷国的人已经潜入了京都。这么说来,应该早就盯上了世子府。只是这世子府看似与平常无异,实则是铜墙铁壁,他们很难渗入,故而这厉能前来劝她,就是怕她出去,招了敌人的道。……如景清所料,这几日的睿阳世子外,的确被人盯上了。一辆马车停在了府墙外,作势在修整马车,实则时不时的往里面张望,并悄声对马车里说着:“主子,都这么几日了,也不见人出来,这可如何是好啊?”
他们埋伏在周围都好几天了,里面连一只鸟都没飞出来。马车里。耶律行将车帘掀开了条缝隙,张望了下那紧紧关闭的府门。他虽然穿着大墨朝的服侍,但是一看就是异域人士。他五官深邃立体,鼻梁窄挺,眼珠是浅褐色的,天生卷曲野性的卷发被梳成无数条辫子,高高扎起,下巴还留着一小撮胡子。“别着急,听闻世子妃出身景府,派人去打听打听景府的情况。”
耶律行放下了帘子,磁性宽广的音色让人听起来别有一番风味。既然人不出来,那便可以在她娘家人身上下下功夫。于此同时。另一侧,景府内。景芝今日特回了景府,等候着父亲回来。这几日沈临之同她说了许多,目前他急于立功,想得到太子重用,但怎奈官职太低,只能让她先求助于父亲。“父亲,您回来了?”
景芝一见景翰林回来,立刻起身行礼。景翰林见是她,伸手让她起来,边朝着厅里走去,“景芝啊,你前日不是才回来过,今日来父亲,不知又有何事啊?”
“父亲,沈郎让您盯的职位,不知怎样了?”
景芝鼓起勇气问着。沈临之说的没错,她和他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若是沈临之加官进爵了,她自然也跟着风光。如今这小小的署正夫人,她这说出去,都还不够让人笑话的。景翰林整了整官服,坐了下来,望了眼难掩心急的景芝说着,“如今朝中势乱,圣上被扰的心烦意乱,这官职之事,还是稍等等吧。”
一听父亲这么说,也刚准备落座的景芝又站了起来,“可是父亲,这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真的就没有个一官半职吗?”
“您如今是御史院的总督御史,这对您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呀?”
景翰林闻言,嘭的声将手里刚端起的茶盏放了下,看向景芝说着:“小芝,你怎么跟父亲说话呢。”
“我……”景芝垂下了头,手里的帕子搅动个不停。“我知道你关心沈临之,因为他是你丈夫。可是他想出人头地,就应该自己下功夫,他才当了多久的署正?连这点耐心都没有,以后怎么成大事?”
景翰林说的急了些,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缓了缓才又说着,“还有,他父亲沈丰,是右督御史,他怎么不去求他父亲?”
景芝抬了抬头,目光闪烁的看了眼他,“父亲,这御史院身负监察之职,录取人员都必须经过您的手才行啊。公爹虽然身为右御史,但这人员调动不是他的职责所在,这才让我求父亲的。”
这御史院甄选人才,要求格外严苛,一般很难随意安插人进去的。“哼,连你知道这御史院的职责,那父亲更不能以权谋私了。若不然,以后圣上还如何相信与我?”
景翰林没好气的说了声。这沈临之的品性,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不会录用的。见他拒绝的这么决绝,景芝眼中泛起了泪花。沈临之还在府中等她,赵玉兰的孩子让她给弄没了,如果这事儿才成不了的话,怕是对他不好交代……“父亲,如若我是姐姐,想必父亲定然不会置之不理吧?”
景芝眼中泪花滚落,自顾自怜的说着,“从小到大,父亲最疼爱的就是姐姐了,不管什么,只要是最好的,都是她的。我知道,我什么都不如她!”
倘若今日嫁给沈临之的是景清,她不相信父亲还会无动于衷!良久。景翰林默了默,缓缓闭上了眼说着,“这样吧,下个月御史院有场考试,你让沈临之参加吧,若是他能通过御史院的考试,父亲便可以正大光明的让他入职。”
听父亲这样说,景芝拭了拭眼泪,福了福身,微笑说着,“谢过父亲!”
……待回到沈府。景芝将得来的消息告知了沈临之,却不曾想到,他竟勃然大怒。“荒谬,我是他景翰林的女婿,竟然要和那些人一样参加考试,还要通过了才能进入?”
沈临之听完,难掩愤怒的高声说着。若是如此,哪还用的着他景翰林?当初父亲沈从在御史院暂代掌事之职时,完全可以以权谋私将他给弄进去啊!只是当时。父亲考虑到因为他和景清的事情,加上景翰林不喜欢搞这一套,为了避免让景翰林对他印象不佳,才迟迟没有让他进御史院。“沈郎,你也知道我父亲的为人,若是让他公然将你调取,肯定是不可行的。”
景芝见他这么生气,不免为景翰林说句话。父亲为人一贯如此,如今能说出这番话,已经算是开恩了。却不想沈临之嗤鼻笑了声,回头看向景芝,眼神嘲弄,“芝儿,我问你,若是我没考进,当如何?”
“……”景芝一时哑口无言。“是不是你父亲会说,等到下次考试的时候,让我接着考?”
沈临之又问。若如此,那什么时候是个头,他要猴年马月才能进入御史院?景芝见他眼中一汪失望之色,咬了咬唇,不再说话,心中却是不悦,就算父亲不答应,他也没必要怪自己啊。这件事,又不是她能做主的。似是察觉到话有些重了。沈临之深吸了口气,缓缓转过身,走到了她面前,握住了她的手说着,“对不起,是我话有些重了。我这不是着急,想让我以后夫人出去能更有面子些吗?”
“你姐姐嫁的是睿阳世子,未来的王爷,而且战功赫赫,功勋累累。我这是不想让你被比下去,想给你争口气吗?”
沈临之说着抱紧了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景芝听着他道歉的话,心中才将将好受了些,这才说着,“我知道你心急,我也心急。等过两日,我再去跟父亲说说,看能不能考试的时候,给您提点提点。”
沈临之闻言松开了她,亲了下她的脸蛋,“那就多谢我的好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