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里,锣鼓喧天,热闹缤纷。整个从景府通往肃亲王府的街道,都被喜庆的灯笼挂满了,整条街道上也都被护卫守住,百姓都在外层观看。如此大的阵仗,还甚是少见,光是嫁妆都有一条街这么长了,更别说景清是圣上亲封的德清县主了,这出嫁阵仗都能赶上公主了。肃亲王府更是慷慨,宴请百姓同乐,今日人人都可参加婚礼,不问身份,并且凡是来皆有赏钱。此时,景府外。回娘家来观礼的二小姐景芝,望着眼前这一幕,心中酸苦无比。愤愤的搅着手帕,再看看身旁的夫君沈临之,心中更是凉的透彻,想起结婚那日的一顶四人小轿,和今日景清的八抬龙凤大轿,简直就是天壤之别。“怎么了,二小姐羡慕了?”
沈临之察觉到了她的异常,轻笑摇了摇头,“怕是你羡慕的太过早了,据我所知,这睿阳世子马上就要上阵杀敌了。”
“这战场上,可是刀剑无眼。若是出个什么意外,就算婚礼般的再豪奢高调又能怎样……”最后,还不是要孤独守寡?“嘘,今个可是景府的大喜日子,沈郎小心慎言。”
景芝看了看热闹的人群,警告的对沈临之说着。沈临之轻哼了声,不以为然的背过手去,望着礼队渐行渐远。……肃亲王府。折腾了一整日,这总算是能坐下来歇会儿了。景清透过盖头的缝隙,望着喜房里的红烛明亮,喜被上鸳鸯成双,芙蓉帐暖,合卺酒香。这一世,她竟然真的嫁给了墨长霆,还是如此光明正大,明媒正娶。想起今日这一幕幕,脸颊娇羞似这烛火,自从下轿,她的手便被墨长霆紧紧握着。从入门跨火盆,拜堂叩首,再到洞房坐帐,手都没有松开过她。“哎呀错了,应该左襟压右襟,我来我来……这左襟压右襟,预示着妻以夫为天,和睦又美满,这规矩怎么能乱呢?”
喜婆给两人摆着衣襟,边笑叨叨的说着。“行了阿婆,你先下去吧。”
墨长霆看着还在磨磨唧唧的阿婆,挥了挥手说着。“呵呵,这可不行,礼都还没行完呢,世子就着急洞房了?”
喜婆笑看了他眼,开始撒帐,手里一把花生,一把红枣,一把桂圆,一把莲子的撒着。“祝世子和世子妃,早生贵子,代代相传,香火永续!”
喜婆把房间的每个角落都撒遍了,最后又说了好一段吉祥话,才带人了下去。待人一走。她眼前顿时一亮,墨长霆把她的盖头掀了开,她一抬头便见他笑颜如画,“闷坏了吧?这礼俗太过繁杂了。不过还好,已经结束了。”
墨长霆将她细细打量,狭长瑞眸里柔光万千,哑沉的声音说着,“清儿,你今天好美……”自今而后,她就是他的人了。他可以正大光明护她周全,再无人敢质疑,再无人从把她抢走!景清也望着,此时被这一身红色绣金的喜袍映衬的俊颜神采奕奕的他,眉目如画,那深邃的凤眸里似载了星辰日月,熠彩流光。被他看的羞了脸,她轻笑着的低头,看了看两人相重叠的衣襟,思绪微起。她对沈临之已无感情,只是偶尔会让她想起过往类似的片段,也是这样一句话:妻以夫为天。所以自从嫁了人,她便没有自己,整日都在为他人奔波。倏然,见这重叠的衣角翻了个。“其实一开始放对了。虽然这世俗如此,但是你在我心上,理应压我一头的……”墨长霆将衣角翻调,抚平了上面的皱褶,薄唇弯起笑意说着。景清抬头看他,两人的视线,瞬间重叠如一。墨长霆望着她的眼神渐渐乱了,缓缓俯首吻了下她的唇,这一碰,一发不可收,情似烈火灼身,沙哑说着,“清儿,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也挡不住我要你!”
这一天,他实在等太久了!景清被他猛的压在了床上,嗔笑着戳了戳他的胸膛,说着:“世子这话说的?如今我是你的妻,本来我就没打算躲的呀。”
话说着,她主动勾住了他的长颈,粉唇主动凑上了他的薄唇。嗅着轻软馨香的脂粉香味,墨长霆被她撩的心跳加速,呼吸渐重,眉宇微皱着去解她的衣襟盘扣。谁料,解了半天也解不开,反而解的心烦气躁,索性一用力撕了!好不易,两人近了一层,正是薄纱戳破,你侬我侬之际,却只听外头传来了卫岚的声音。“世子!军中传来急报,东夷已突破边防大军,怕是马上就要冲破春阳关了!”
春阳关乃是大墨朝北境的最后一道关卡。若是此城突破,怕是大墨朝的领土将岌岌可危!正值冰火两重天的墨长霆,听这一声急报,犹如一盆冷水迎头泼下。墨长霆深吸了口气,一拳砸在了床榻上,狭长凤眸里的情色渐褪,低头看去,但见杏眸凌乱,两颊绯色的新婚娇妻正望着他。他蓦然垂头狠狠压在了她唇上,带着不满欲望,又掺着浓浓不舍,最后,全化作一记缠绵悱恻的吻。“对不起,清儿……”军情如山,丝毫不能耽搁。如若迟一刻,很可能面临的就是国破家亡的局面。只有护住了这山河,才能护的住她啊!“你没有对不起我。快起来准备准备,战事要紧。”
景清深深望了他眼,便将他散乱的衣服拉了好,推开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墨长霆望着故作坚强的她,反手将她拥进来怀里,蹭了蹭她乱了的鬓发。“等我回来!”
此时,说再多也无用。身为将士,他理应赶赴战场,保家卫国。但身为男人,洞房花烛夜抛下自己的新婚妻子,他确实够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