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声四起,风吹不断。二人四目相对,一切情谊尽在不言中。“罢了。”
君夜渊摇头叹气,要论说理,他向来说不过苏锦宁。他两手抱着苏锦宁,双臂上抬,便将后者稳稳放在马背上,随之翻身上马。官员们也立刻跟上,生怕掉队。马儿狂奔,风尽数吹在脸上,苏锦宁冷得皱着五官,扭头便扑入君夜渊怀中。这马快是快,却也委实震人,且磨屁股。苏锦宁默默抬手抱住君夜渊腰身,这马跑得快,她要是不抓住君夜渊,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给震下去了。另一边,上京城中是一如既往的繁华。金碧辉煌的乾麒殿内,魏夏帝面露焦急神色,在殿中不停的来回踱步。“陛下,茶来了。”
德公公弯着腰,双手恭敬捧着一杯热茶,隐隐可见被杯身烫红的指尖。魏夏帝心不在焉接过,然而却被烫的面露难色,一杯上好的碧螺春,也摔在了地上。“陛下赎罪!陛下赎罪!”
德公公吓得一激灵,顾不上手指的疼痛,快速跪在地上,额头磕在地上发出闷响。“死一边去!事事都不让朕如意!”
魏夏帝双眼冒火,烦躁的将德公公踹在地上。听着殿内动静,繁影披着明黄色披风,笑意浓稠走开,脚下步步生莲,身姿婀娜:“陛下莫要与一个奴才置气。”
美人当前,魏夏帝脸色缓和几分,他黑沉面色,双手背在身后,一言不发走进了内殿。“陛下,您近日是怎么了?为何看着这么心神不宁?”
内殿还残留暧昧气息,繁影随手褪下遮挡身体的披风,露出了穿着乳白吊带的身子。她上前,素手搭在魏夏帝肩膀,轻柔捏了起来。要论哪儿最让人舒心,自是美人儿的温柔乡沉溺人。繁影主动出声安抚,抚平了魏夏帝烦躁的心,他冷哼不满道:“那北齐帝也不知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还是如何,朕派人过去言明有娶齐蕊姬的意思,哪曾想那老不死的竟然直接拒绝了!”
“别以为朕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表面上看起来是齐蕊姬爱慕君夜渊,实际上北齐帝也有拉拢君夜渊的意思!”
毕竟从古至今,可还没有哪个国家的王爷,能手握大军几十万的私兵!魏夏帝心中气极,他好言好语写下一封求娶的信,信誓旦旦送到北齐国后,没成想北齐帝给拒绝了。这不明摆着就是打他的脸吗!他都主动来求娶了,北齐帝还不同意,莫非在北齐帝的眼中,他这个帝王都还不如君夜渊吃香不成!一想到这一点,魏夏帝更是气得厉害,他只觉得自己身为帝王的威严,直接被北齐帝踩在脚底。背后捏肩的繁影皱眉,眸色冰冷,齐蕊姬那个贱人,过了这么久竟敢还惦记她的王爷!她垂眸凝视魏夏帝的后脑勺,眸子渐渐半眯,冷意迸射。忽而,她轻勾唇,嗓音细软:“北齐帝这么做,完全没顾忌您的面子,依臣妾看,陛下您不如先斩后奏,届时一切都成定局,您还能借此打北齐帝的脸,何乐而不为呢。”
先斩后奏…?魏夏帝睁大双眼,眸光亮闪,他立即回头:“你说的先斩后奏,可是想让朕将齐蕊姬收入后宫先的意思?”
“自是。”
繁影含笑点头,温柔走到魏夏帝身前,半坐他怀中,丰盈抵着魏夏帝胸膛,娇笑连连:“北齐不过就是一个小国,他能这么放肆不看陛下您的面子,肯定是觉得陛下您不会拿他怎么样。”
“那北齐公主本就是打着寻夫的名头来的,陛下您是天子,您若是将齐蕊姬收入后宫,这才是对她最尊贵的待遇。”
繁影的话,勾的魏夏帝心痒痒。齐蕊姬俏丽面容在眼前回荡,魏夏帝呼吸急促几分,眼底欲色浓郁。他是天子,就应该享受天下的美人儿,况且自己能收齐蕊姬为女人,他们北齐国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区区一个附属国罢了,还把摆脸色给他看?魏夏帝轻哼,心情甚好。“爱妃主意甚好,不亏是朕的心肝儿。”
他大笑,眼尾细纹皱成一团,望着繁影白净的脸蛋,他心神一动,狠狠落下一吻。沉浸在喜悦中的魏夏帝,自是没看到繁影眼底的嫌弃。住在宫中的齐蕊姬,也不知自己已经被人算计。江南官河堤坝旁,一行人已经下马查看,苏锦宁紧跟君夜渊身后,努力做到不给他拖后腿、不添乱。“王爷,这水看着就快要爆发了,您还是先行离开吧!”
一官员愁眉苦脸看着君夜渊。堤坝已经水满,就像杯中水满却还在上升,过了堤坝的高度,自然就要爆发出来。眼下时刻都有爆发水灾的可能,官员们个个心生怯意,想要离开却又不得不顾忌君夜渊。话落,君夜渊未回头。他沿着河道快步走着,一眼望去,所看皆是不断上涨的水流。望着摇摇欲坠一般的堤坝,剑眉不禁拧在一处,“堤坝才修好没半个月,若是再爆发一次水灾,只怕这处的堤坝也再不能用了。”
闻声,苏锦宁转头看了他一样。君夜渊语气透着浓厚无奈,他亦是不想看到堤坝损坏,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个时代用具落后,就算有想法就修复,也是无比的困难。水还在上涨,君夜渊心知危险。几人一番检查过后,再次上马离开。骑在马背上回程,官员几人暗中松口气,眼前已经仿佛出现抵达平安地方的场景,他们也终于不用再提着一颗心。然而,现实往往是最残酷的。怕什么,便直接来什么。一行人行驶官河尾处,君夜渊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紧绷神色总算舒缓一分。街道无人,说明大胡子官员已经成功将百姓都召集离开。他正欲开口,却耳尖微动,嗅到了空中浓郁的水腥气,同时似还有水浪剧烈拍打声。“不好!堤坝的水爆发出来了!快走!”
他们地势处于中段,下流堤坝就算爆发水,也一时半会到不了这里,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坚持去探查堤坝情况的原因。正是因为了解,且他衡量过危险性质,如若不然,他也不会拿在场这么多人的性命做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