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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丫鬟青黛作死(1 / 1)

夜王府房内。半夏抱着整整一大盆的东西,吃力的走进药房,喘粗气道:“王妃,您要的药材桑菊全在这里了。”

“放在这里吧。”

苏锦宁点点头,起身帮半夏把桑菊抬到桌上。桌边已有一盆清水,她抓着一把桑菊,放入水中清洗。桑菊是药材,本就干净,但桑菊用得人少,京城各个医馆的桑菊都会挺灰用,半夏买来的这些也不例外。“王妃,您要这么多的桑菊做什么呀?还跑了那么多家医馆。”

半夏看着苏锦宁清洗动作,有些疑惑。她一大早便被苏锦宁叫醒,随之就是吩咐她去买桑菊,为此她一个早上都在京城跑来跑去。便就是最偏僻的城南的医馆,她也去了,这才累积买到这么多的桑菊。苏锦宁勾唇笑了笑,将桑菊抓在手心,眉梢轻佻:“这可是好东西,等会我熬制好后,你便带去分给那些初得天花的百姓。”

初期的天花病人,可用桑菊药汁压制,有些病人的天花症状较轻,喝几次桑菊下去,便可以直接解除。一听是与天花有关,半夏立即来了斗志,两手捧着一大把桑菊放入水中清洗。瓦罐中的水已烧热,苏锦宁抓着桑菊一点一点放入瓦罐中。一排的瓦罐都在火炉上燃烧,桑菊才放下去,很快便散发出药材清香。“王妃,蒲扇!”

半夏笑眯眯分给苏锦宁一把蒲扇,后者接过对视一笑,二人站在一堆的瓦罐前扇风。二人扇了许久,直到苏锦宁弯腰捶了捶发麻的腿,余光才瞥见站在身后不知看了多久的君夜渊。“王爷!”

苏锦宁放下蒲扇,笑着上前搂住他腰,仰着头看着眉眼如画的自家夫君。“你来了怎么也不与我说,站在这儿你看多久了?”

她眨着葡萄大眼,弯眸与君夜渊对视。君夜渊光站在这儿,便风光月霁,身姿笔挺宽阔修长。他低头柔和看着苏锦宁,抬手轻捏苏锦宁脸颊,宠溺开口:“知晓你在忙,我便打算看看就走,也不打算打扰你。”

可谁知,这一看,便看失神了。他的爱妻沐浴在透进药房的阳光下,肌肤白如雪,眉眼温和,身上无处不在散发诱人意。看着看着,自然也挪不动腿。“对了,这是匈奴那边宇文流送来的信,你且看看。”

君夜渊从袖中取出两封信,全部递给苏锦宁。闻言,苏锦宁疑惑看着。一封是宇文流,另一封正是宇文祁写的。“这段时间忙着天花,我倒是忘了问匈奴的事儿了。”

她边拆着信封,边询问道:“王爷可知匈奴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宇文流在回到匈奴后,便恢复了记忆,很快他集齐了曾经的部下,一举与宇文墨的人攻打。”

君夜渊狭长眸微眯,目露幽深。宇文流能在短短几日中,就击退宇文墨的人,可见他曾经的部下无比英勇。这么一个拥有重势力的人,幸好被苏锦宁救下,不然的话,匈奴若是与魏夏对上,魏夏也过不了好日子。苏锦宁已将信拆开,一目十行看过去,看到最后微微惊讶:“宇文流竟然重登王位宝座了,就连宇文祁也被立位了太子。”

“这两样消息还算好,没什么,可最后宇文流写了宇文墨逃窜不知去向…”双眼紧盯信上最后一行字,苏锦宁神色染上担忧之意,沉重的叹了口气。匈奴国内皇族内乱,受苦的必然是百姓,但若是根源不除,宇文墨那种野心勃勃之人,一定还会想方设法的登上帝位。“匈奴的事,自有宇文流你解决,你莫要忧心。”

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苏锦宁白皙的手,君夜渊柔声安慰。二人腻歪说了许久的话,直到最后君夜渊被冥六唤走。离开之际,冥六似乎若有所思望了眼一直专心给瓦罐扇风的半夏。一个时辰后,瓦罐突突冒着沸腾热气。苏锦宁拿着帕子覆盖在瓦罐上,将桑菊汁全部倒入硕大干净的桶中。“行了,你先与冥九二人送去给百姓们服用,每人一碗便可。”

说罢,苏锦宁盖上了桶盖子,眼珠微转,又补充道:“也记得与他们说,明天同一个时间,可以再来用桑菊汁。”

“奴婢明白。”

半夏跑出药房,将正在练剑的冥九拉了过来,路上半夏已说明情况,冥九来后也不含糊,直接跟着半夏抬走了沉重的桶。顿时,药房里只剩下苏锦宁一人。空气中还似有若无散发着药清香,苏锦宁深吸了几口药香气,嘴角带笑拿着瓦罐清洗。“王妃?”

没过多久,一道女声抽出苏锦宁思绪。苏锦宁抬头看去,见到了笑容谄媚的青黛,一时间她的笑容都收敛了几分,语气略冷:“青黛?你来做什么?”

青黛是苏家的家生子,在苏锦宁还没嫁去王府之前,她便跟在叶菱身侧伺候。回想自己与青黛初见时,这小丫鬟便对一众金银瓷瓶露出贪婪眼神。她伺候叶菱不是真心,十有八九也是当年李氏安插过去的人,只可惜叶菱不会识人,还傻楞楞让青黛伺候了好些年。这次陪嫁的丫鬟,除了半夏也就青黛了。苏锦宁冷眼看着青黛,转身走上首位位置坐下,姿态松散又慵懒。乍一眼看上去,都要以为是很好相处的一人,可实际上此刻青黛双腿都在打颤害怕了。自己入王府还没三天,便被叫去的浆房清洗衣裳,眼下还未入冬,青黛的手便比从前肿胀。“王妃…奴婢是来请罪的!求您饶了奴婢吧!”

青黛双腿一弯,扑通一声便朝着地面跪了下去。她人长的也有一米六左右的个子,猛地这么跪下去,双膝传来的痛感,直让青黛险些疼晕过去。她在苏家叶菱那里时,从来都是挑最简单的事情多,有时候还经常欺负齐嬷嬷与半夏,为的就是自己有好日子过。人人都说,宁为高门婢,不为穷人子。这几句话其实说的也不错,青黛虽是一个丫鬟,可叶菱不知她的坏心思,对年纪与苏锦宁差不多大的青黛的时,一眼便欢喜这个丫鬟。在叶菱那里,青黛都不需要过多的干活,她的生活过的无比悠闲,有时候还有主子赏赐的食物,生活可谓美滋滋。然而,到了王府本来也是这么来享福,可谁知来了这里以后,她不仅见不到苏锦宁的面,便就是当初老爷交代的事,她也做不了。君夜渊早出晚归,自己在最忙碌的洗衣裳,自然是完成不了。“王妃您饶了奴婢吧!奴婢对您十分忠心,从前奴婢就是嘴笨,不懂的说您喜欢的话,但请王妃相信,奴婢一定会改正过来的!”

青黛委委屈屈跪在地上,泪珠子一滴接着一滴落在地上,语气柔细,听着不像是哭,倒是觉得被谁家女人故意勾引一样。“哦?你说你嘴笨?”

苏锦宁蓦然轻笑出声,看着虽然是在笑,可那双清冷的黑眸中,已经聚集了浓厚的冷意,“你倒是说说,本王妃将你如何了?要让你来求饶于我。”

青黛闻言,抬眸小心翼翼看了眼苏锦宁,随后想到了当初老爷说的话。只要自己监视王妃与王爷,来日她功成身退时,老爷便会纳自己为姨娘!顿时,青黛来了动力,梗着脖子坚毅道:“魏夏国历代以来的陪嫁外套,都是留在主子身旁伺候,而非是去做一些粗活。”

“奴婢并非是做不得,只是奴婢与半夏一样,皆是您的陪嫁丫鬟,可最后您却让我去日日洗衣,而半夏过着无比舒坦生活…”青黛心中一阵酸,来时的路上,她便碰见了半夏,一个多月过去,半夏比从前更白嫩了一些。而她呢,不仅被苦日子累活折磨,就连她最是宝贵的一双手,也变的肿大,怎么看都怎么丑,像极了是什么水肿胡萝卜一般。青黛野心不小,又心思不简单,对这么一个丫鬟,苏锦宁当然不会用。她还没傻到把这么一个狼子野心之人放在身边,自己出王府的次数多,说不定哪天青黛犯浑,就在她与君夜渊房间捣乱。若是当时不送青黛去干累活,只怕此时身心俱累的人是自己。“王妃,奴婢保证以后不会偷懒,您便给奴婢一个机会,让奴婢重新伺候您左右。”

说着,青黛吸了吸鼻,可怜又委屈一般伸出她难看死了的一双手:“王妃您就可怜可怜奴婢,让奴婢回您身边伺候吧!”

“魏夏国可没有哪条制度规定了陪嫁丫鬟就一定得在身边伺候,青黛啊,你整日都在泡在洗浆房干活,你又怎会知道这事呢?”

苏锦宁说完扯唇笑了笑,青黛想玩与他演戏?既然如此,便遂了她的愿望。自己身边真正伺候的丫鬟就半夏一人,自然而然陪嫁之人也是她。而这个青黛,她记得是在君夜渊接亲当日,被苏毅清强硬塞进来的。自古以来,双便就是一个极好的数字。成亲当前,苏锦宁那时便没在意这个,直到婚后,才腾出时间惩治青黛。把青黛调去最偏远的地方洗衣裳,为的就是让她没有时间接触白漪园主院的人。青黛心中一慌,来时她做了万全准备,就是王妃不让自己在身边伺候,她也要搬出老爷来压制王妃一头。可此时,她只要一抬头,就能对上苏锦宁似笑非笑的冰冷眼神,自己心中那点小心思,仿佛被她全部看清楚,一时到了嘴边的话,也没胆子说出来。“本王妃让你去洗浆房做事,是为了磨练你的性子,你瞧瞧这才过去一个月你便吃不住苦了。”

苏锦宁慵懒抬眸暼着青黛慌乱神情,嘴边笑容越来越浓,她随意拨弄着修长手指,漫不经心笑了笑:“本王妃一没打你,二没虐待你,你便是成了洗浆房的丫头,但你的月例还是贴身丫鬟的数量。”

“便是如此,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黑眸光泽冰冷刺骨,笑意再不复从前,她冷眼凝视青黛:“本王妃的决定,也是你能够左右决定的?你一个丫鬟,是存了什么心思我都清楚,但你这一套,可别用在我身上,毕竟我也不吃这一套。”

人心不足蛇吞象,说的就是青黛这种人。青黛苏毅清塞到她这里,无非就是留了两手准备。如果她没有听从苏毅清的话监视君夜渊,那么自然而然青黛这个丫鬟就会监视他们夫妻。怎么看,苏毅清都有一个替他监视的人。当日青黛来时,她还没有想这么多,只是想着不让她靠近主院。而今听完青黛这些诉苦的话,苏锦宁猛然恍惚,青黛此人是苏毅清的眼线。此刻,她倒是庆幸当初自己将她撇去洗浆房,不然的话,青黛这张嘴还不知道会怎么说她与君夜渊。青黛跪在地上,额头不停落下汗来她紧张的直咽口水,“奴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

苏锦宁锐利双眸一眯,闪烁冷意,好似那寒潭中的冰水,刺人心骨。“我…”青黛吓得坐在腿上,语无伦次开口,最后连自称也忘了用。她双手紧紧攥成拳头,紧张的看着苏锦宁,后者面色冰冷,让人看后无声生出惧怕之意。自己是老爷的人,苏锦宁她在厉害,也厉害不过老爷!想到这里,青黛微微缓和了一下,面色发白却还要挤出笑容:“王妃,奴婢知道您是个孝顺的孩子,老爷让奴婢随您陪嫁,便是想让奴婢伴你左右。”

“可您如今撇去老爷的意思,莫非是对老爷不满?您对奴婢不满没关系,毕竟奴婢只是一个下人。”

说完,青黛停顿了几下,慢吞吞抬手扶着鬓角,头颅微昂笑道:“可您如果是对老爷的决定不满,老爷知道后该会有多伤心呐。”

装小白莲花?用苏毅清压她?苏锦宁不屑嗤笑出声,自己在苏家的时候,可都没尊敬过苏毅清,而今自己嫁了人便更不可能对苏毅清有什么好脸色。“父亲那么疼爱我,必然不会因为一个丫鬟与我纷争,我便是将你处置了,父亲肯定也不会说什么。”

苏锦宁勾笑,轻飘飘暼着青黛。走白莲的路,让白莲无处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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