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带兵出征,乃是大魏三十年,那一年王爷才十三岁,在战场上他毫不露怯,仅用两万大军,便拿下敌国三座城池,最后一路无阻拿下敌国。”
苏锦宁听得睁大眼睛,目露惊讶。她知道君夜渊武力不凡,可没想到他厉害成这个样子,才十三岁便开始带兵上战场。冥九不同于冥六面无表情,她笑了笑补充:“王爷带兵多年,虽非有亲王身份在身,便就是做一个骁勇大将军也是做得。”
话落,她顿了顿,又安慰道:“匈奴人虽然凶悍,可王爷的实力不容小觑,王妃您不用担心。”
君夜渊手底下还有几十万冥夜军,这些将士足以直接踏平匈奴。苏锦宁黑光亮了亮,原来她的夫君,这般厉害,嘴角笑容不自知浮现,眉眼染笑。她与半夏回到后院,坐在石桌旁用着早膳。只是昨夜缠绵之人不在,鲜美的食物入口,也仿佛失去了它原本的清香,变得食不知味。“半夏,今日乃是成婚第一日,我不便出府,等早膳后你替我去医馆看看三叔与宇文祁。”
苏锦宁心不在焉抿着一口雪燕羹,动作如机械般重复,忽而,她皱了皱眉,立即开口叮嘱半夏。先前听到匈奴侵犯之事,只想着担忧君夜渊,她倒是忘了宇文流父子。虽说宇文墨是弑父杀兄登上王位,但宇文流身为从前匈奴王,一定也有追随他的人,若是他能尽快想起来发生的事情,说不定还可以阻止这场战场。战事起,便代表有数不清的战魂,将祭于沙场,边关百姓也定然苦不堪言,论谁也不愿意看到生灵涂炭。苏锦宁抿紧唇,黑眸微冷。她是医者,最希望是天下太平,世上与疾病,最看不得的,便就是性命陨落。一旦发生战争,以往做过的救人努力便等同于白费,战争必然死伤无数。院中起着微风,风吹动裙摆飞扬,她微微侧头,目光慢慢落在院中的花堆上。那里开着多种名贵花朵,看着赏心悦目,可此时的心情,却是惆怅而又沉重。午时过后,君夜渊回到书房。书桌处隐在暗角,虽是青天白日,可君夜渊坐下以后,落下一片黑色阴影在身。他微垂着眸,漆黑的瞳宛若点漆,凝视人时让人心之而颤,气息骤冷。早前得了苏锦宁吩咐的管家,见君夜渊回来以后,连忙过来禀报。一炷香后,苏锦宁端着一壶热茶敲门。“进来。”
沉冷的嗓音自书房响起,听入耳十分冰冷,可见主人心情甚是不好。苏锦宁推开房门,单手提裙跨入。幽香气在屋中蔓延,君夜渊鼻微动,嗅到熟悉气息后,立即抬眸,宛若一潭死水的黑眸,终于有了波澜。“阿宁你怎的来了?”
君夜渊迅速起身来到她身侧,不由分说便扶着他坐在书桌边的太师椅上。他接过她端着的热茶,修长手指提着茶壶,在茶盏内倒下一杯浓香茶,随即两指捏着白玉茶盏递给苏锦宁。昨夜那般折腾苏锦宁,本想有意让她多休息,没曾想她还是走来走去。君夜渊黑眸闪过一丝怜惜,更多的情感,却是对昨夜食之入骨。苏锦宁无奈失笑,她总是听旁人说君夜渊为人清冷。可自打他们初遇开始,君夜渊便对自己没有过冷意。这幅生怕她受伤而关怀的样子,哪里还像一个肃杀玉面煞神。她反手握住他的手,关切问道:“我听冥六说你进宫去了,眼下边关情况可还好?”
能生出战争来,自然情况不容乐观。“镇守边关的将军是晏大将军,在他极力反抗下,目前匈奴是未进攻。”
君夜渊眸色微沉,如实说着。但匈奴的野心,已浮出水面,他们绝对不会就此罢休,进攻只是时间的问题。君夜渊揉捏手中小手,触碰到他时,露出浅笑继续道:“陛下已下旨让本王带军出发,约莫半时辰后,圣旨便会到。”
“真的要出征啊…”苏锦宁立即站了起来,眉头渐渐皱在一块,眼中担忧毫未掩饰。战场杀戮,生与死皆在一瞬间。君夜渊虽然经验丰富,可战场过于骇人,这让她如何能不担心,“阿宁,你莫怕。”
君夜渊抬手柔和抚摸她连,轻声安抚:“本王是魏夏的亲王,是魏夏的子民,身份职责所在,我须得抗起责任。”
“本王此生,不会愧对魏夏,然对你,是我鲁莽行了事,我便不该与你这么早完婚,用夜王妃身份将你锁住。”
与苏锦宁星辰黑眸对视,君夜渊不由微拧着眉,满腔柔意化成无奈。话落,不禁叹了口气。战场何其凶险,死在战场的将军亲王不在少数,他虽有一身不凡本领,可也是世尘中的一个凡人。若上战场,受伤乃家常便饭。然,他与阿宁才刚完婚,新婚第二日便要出发边关,这种事他做不出来,且战场凶险,每出入一次,等同于在阎王爷面前徘徊。他可以因为不满魏夏帝抗旨,了撇开这一层关系,他还是魏夏的子民,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开国至今的国家被敌军占领。职责所在,他不得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