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逸寒瞟了钰王墨如枫一眼,声音一贯清越,“本王做事向来是因人而异。”
之前那是没遇到值得他疼惜的人。此时,夏婉然面色绯红一片,头脑愈加昏沉,浑身打着寒战,冷的直往他的怀里钻……“呃……这小丫头情况甚是不妙,看来很是需要你温暖的怀抱。”
墨如枫饶有兴致地打量夏婉然,眼里溢满促狭的笑意。“你看本王像是趁人之危的小人?”
墨逸寒头也不回地反问,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墨如枫不由地一怔,“我若是没看错,她可是墨君焱的未婚妻夏小姐?”
“嗯,马上就不是了。”
墨逸寒懒懒地回了一句,疾步如风,踱进院内。墨如枫笑呵呵地跟在身后,唐僧念经一般劝导,“这可不像你一贯的行事作风,犯不着急着趟这浑水……”“风驰,送客!”
墨逸寒冷冷吩咐一声,而后“砰!”
的一声,卧室的门紧关,直接把钰王关在了门外。“老九,你太过分了!忠言逆耳!”
钰王气得直跺脚,恨铁不成钢地吼道。“钰王,属下得罪了,您先请回吧。”
风驰硬着头皮施礼,道。“哼!不听哥哥言吃亏在眼前!吃一百豆不嫌腥的主儿!”
钰王气得拂袖而去。墨逸寒抱着夏婉然一路来到雕花木床前,小心翼翼将她放在床上,又吩咐丫鬟拿来换洗衣裳为她换上。这才请太医过来为她诊了脉,开了一副祛风寒的汤药。墨逸寒寸步不离地守在床前,亲自喂水喂药,甘之如饴。下人们无不看得直摇头,这个狐狸精根本不配王爷如此深情地对待。夜色渐浓,墨逸寒低头睨着床上睡得甚是恬静的少女,嘴角弯起一抹优美的弧度。夏婉然闭着眼,因为高烧而面颊绯红,长长的羽睫若有似无地颤动着。夜风拂过,只见夏婉然一个冷战纤细的身体也微微蜷缩,整个人在瑟瑟发抖。墨逸寒目光一滞,脱下靴子,轻轻掀开薄被,躺在了她的身侧,伸臂将她拥进了怀里,手掌贴在她的后心,缓缓为她输入内力。夏婉然惨白的小脸,渐渐在墨逸寒的怀中恢复了血色。夏婉然想汲取更多的温暖,她下意识地往他怀里钻。他的身体很暖和,犹如暖炉一般。夏婉然依偎在墨逸寒的怀中睡容恬静,唇角弯起一抹满意的笑意。望着依偎在他怀里,睡得如此安稳的少女,墨逸寒轻笑出声,此时异常的满足。迷迷糊糊中,夏婉然再次陷入了那个梦魇,梦到前世的她正在执行任务,却被自己的男友出卖,自己被一群黑衣人围困在山谷中,山风瑟瑟,山谷里开满了妖艳刺目的血蔷薇。“夏婉然,这次你插翅也难逃了,赶紧弃械投降吧!”
敌方的首领一脸阴鸷地威胁。夏婉然冷冷一笑,“别做梦了,我死也不会投降!”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自己前世的男友杨光,手里拿着手枪瞄准了她的心脏,下一瞬,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砰!”
一声,一枚子弹穿透她的心脏,她的心一阵抽痛。此时她满眼憎恶地瞪向杨光,只见杨光那奸诈的脸瞬间变成了墨君焱的脸。夏婉然满心的愤怒和恨意,咬牙切齿地道:“你,杨光,墨君焱,你们等着我……”其实她想说等她从地狱爬出来复仇,可是因为她受了风寒,嗓子沙哑,又是在梦中,这音调不免变了味儿。而且还未等后面的话喊出声来,她便在这关键的时刻瞬间惊醒了。睁开双眸的一刹那便对上了一双染着愠怒的幽深眸子。强有力的心跳声传入耳中,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头上,她蓦地坐起身来。垂眸的瞬间,她发现自己的衣裳居然被换过了,她一脸审视地盯着墨逸寒那千年寒潭般的眼,想问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其实她后知后觉,自己一身轻松,毒成功解了,瞧这架势两人只是“同床共寝”而已。墨逸寒盯着她不断变幻的面色,眼中的怒意渐浓,慢悠悠地起身,淡漠疏离地开口,“既然你已经没事了,本王让风驰送你回去。”
夏婉然呆愣片刻,这宸王还真是同外界传闻的一模一样喜怒无常,她刚醒来还没开口就得罪他老人家了?这样的人还真是得敬而远之接触不得,不然哪天一不高兴,自己的脑袋何时搬家的都不知道,夏婉然心中不由地吐槽。“谢谢王爷,不必麻烦了,我识得路。”
言语间也是礼貌又疏离。夏婉然缓缓下床,而后冲着墨逸寒深施一礼,转身潇洒离去,没有片刻停留。本来她也不想跟天家扯上半点关系,如此这般貌似正好。虽然她亏欠墨逸寒不少,但是有机会她定会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但是以她的性格绝不会委曲求全的。望着夏婉然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墨逸寒眸光幽冷,她还是她,她的心里一直都有墨君焱,她再也想不起他来了……此时已经是子时三刻,夏婉然幽魂一般独自一人游荡在京都的大街上,她有所不知,风驰一直在暗中保护着她。夏婉然前脚走,墨逸寒就有些后悔了,很想追出去,他拿起夏婉然换下来的衣裳想追过去还她,这时只听一块莹润的玉佩掉落下来。墨逸寒反应够快,伸手稳稳地接住了那块玉佩。那有几分眼熟的玉佩握在手里,墨逸寒的心底莫名的抽痛一下,这玉佩是皇家身份的象征,他也有一块类似的玉佩。他手中的这一块玉佩一面赫然雕刻着“墨”字,另一面雕刻着“焱”字,不用问这显然是墨君焱送给夏婉然的定情之物。墨逸寒不由地心中冷笑,她口口声声说退婚,又说厌恶墨君焱,为何还贴身带着他的定情信物?这一刻,墨逸寒的大脑嗡!地炸开了一般,原来他对夏婉然的好,在她心中一直都是那么的廉价。她一直在利用他,十有八九又是同之前几次一样,她在配合墨君焱演戏,为的是找个合适的时机背后捅他一刀,令他久久缓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