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宗立武回到宗门时已经重振精神,他的腰间多了两枚玉佩,名曰“金鸮翠蝉”,是林枫之妻所赠,算是告知她真相的谢礼吧。
其实宗立武贸然将此事告之是有很大的风险的,万一此女去找玉阳宗高层替亡夫讨回公道,几下一对质再将宗立武牵扯进去,事情可就麻烦了。 好在此女并没有如此做,只是带着林枫的遗骨远离了宗门,择地隐居去了… 半晌之后,宗立武终于回到了离开了三年之久的寝舍,此时的寝舍已经有人住进去了。 他站在门外愣愣出神还以为是自己走错了。 这时,斜对面溜过来一个人,正是这片房屋的屋主 “咦?宗老弟,你还活着呢?”“老罗头?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宗立武指着原属于自己的房屋问道,“今年的租金我不是早就让马连山交给你了吗,一年还没结束呢,这么迫不及待的转租给别人?”
“哎呀,宗老弟,这也不能怪我啊,前些日子战区的人不是都回来了吗,我还以为你…嗨!得了,都是老哥的错,我再给你另找一间出来。”
“那我的东西呢?”
其实宗立武根本就没什么东西留下,只有几件衣服、几本典籍和几封信件而已。
“有!这个在呢,不过都被马连山铺子里的一个女娃子取走了,我想那些东西也没有多重要,她正好过来拿,我就…都给她了…”老罗头讪讪说道。 “女娃子?莫非是夏小蝉?”宗立武低声自语。
“哎,对了,她是姓夏的,你赶紧去找她吧,都在她那儿呢。”“那你赶紧给我重新找一间屋子,我回来就要住!”
宗立武喝道。
如果旁人听了会以为宗立武在对老人家发脾气,其实这就是宗立武和老罗头的相处方式。 这个老家伙,一天不骂他就要整出点事情来。 “唉,好,我这就去找一间…真倒霉啊,这还能回来…” “你说什么?”“哎呦,我的锅好像开了,我看看去…”老头子自语道,颠儿颠儿地跑远。 …… 修士商街还是与以前一般热闹,只是很多摊子、铺子换了租客。 “宗兄?你居然还活着?”
“哦,曾道友啊,最近雪云狐的生意如何啊?”
宗立武转过一个拐角便首次遇见了熟人。
“一般吧,先不说这个,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远征的修士不是在前几天就回来了吗,莫非你转道儿去做任务了?”宗立武才刚走近曾姓修士的摊子,便有两只雪云狐主动接近过来,一只直往他的怀里钻,一只跳上他的肩膀用小脑袋蹭着他的脸颊。 “你这家伙,调教雪云狐的本事又有精进了啊。”
宗立武捏住雪云狐的后颈,一手拎一个将它们挂在曾姓修士的胸口。 “我去了一趟东南战区,所以晚回了几天…” “唉,去去去….”雪云狐的小爪子扒拉着曾姓修士的衣衫,口中轻轻叫着,一对蓝灿灿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青年,直把青年弄烦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只玉瓶,取出两枚丹丸放在桌子上。 雪云狐立马就跳了过去,优雅地享用美餐。 “你怎么去东南战区了,那不是玄渊门的战场嘛,那边凶不凶险?死伤的人多吗?”
“回头再和你细聊吧,我还有事…”宗立武摸了摸小白狐的脑袋说道。 小狐狸毛绒绒的,毛发柔软又蓬松,摸起来很是舒服,不过他还有事情要做便不再多留了… 很快宗立武便走到了马连山的摊子,可这摊子早已换人了,正当他疑惑的想要找人问问时,便见前方的人群一阵叫嚷,接着从人群里钻出一条大黑狗来。 墨兰立起身体将两只大爪子搭在宗立武的肩上,尾巴狂甩,口中急切的发出“呜呜”之声,像是兴奋又像是委屈。 宗立武摸了摸墨兰的后背又拍了拍它的大头,“小蝉在哪儿呢,带我去找她。”
墨兰似乎听懂了,他踩着碎步在前带路,一步三回头如同舞狮一样,一副生怕宗立武没跟上的样子。 在墨兰的带领之下,宗立武一路走到了修士商街的中心区域,来到一处更加宽敞、更加显眼的铺子前,铺子中只有一人伏在案上写着什么。 此人身穿一件白色皮草,手腕上戴着一条蓝色手链,头上插着一支碧绿玉簪,眼眶之中涟漪泛泛,脸上却洋溢着动人的笑容。 “夏道友,在写什么呢?”
宗立武一边慢悠悠的走过去,一边东张西望。 他倒背双手,看似潇洒自若对书信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实则百爪挠心,恨不得立马跑过去看看夏小蝉在给哪个浪荡公子哥写信呢。 此时的夏小蝉瞪大美目,一脸不可置信之色竟愣在了原地。 宗立武毫不客气的拿起书信来看,他脸上笑嘻嘻的实际上心里面五味杂陈。 夏小蝉一下子反应过来就要去抢。 然而宗立武背过身子让她够不着,如同与好友开玩笑似的看起了信件。 一看书信的笔迹就让他呆了一呆,这个字迹竟与他的有七八分相似,再看收信人竟是他的母亲。 信中的内容十分详实,诸如他今天穿着厚实的裘袍,吃着热乎的肉汤…信的结尾还叮嘱母亲要注意保暖,雪天路滑,出行当心等等… 宗立武一脸的古怪之色,这个夏小蝉居然仿冒他的笔迹写信给他娘,也不知道这个丫头写了多少封这样的信回去了。 他翻了翻白眼道,“我又没死,你怎么…” 见到夏小蝉羞得满面通红趴在桌案上一动不动,他将剩下的话咽回了肚子,挠了挠后脑勺坐在她的身旁,开始自顾自地讲起了自己的经历。 当然,其中残酷的场面就全都略过去了,着重讲一些有趣的经历,时不时的会穿插一些凶险的遭遇。 夏小蝉虽然从头至尾都没有抬起头来,不过一直竖起耳朵听着。 期间,马连山回到了铺子见到宗立武就要扯着嗓门叫喊。 但宗立武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挥了挥手如同赶苍蝇一般将他赶走了。 可怜马连山有铺子却不能回,在街角蹲了半天。 宗立武可不管这些,马连山就是在粪坑旁边蹲半天也不耽误他讲故事的。 他足足讲了两个时辰才告辞而走,然后在街角找到了正在打盹的马连山,便邀其去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