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随着视线的上移,落到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上面。看到她瞳孔里面,反射出来的绚丽景象,竟有了一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就算是给枯萎的生命,重新注入了新生的力量。这就是,云若所诠释的——希望。“若若,我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你的立意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格局上面,比起来前两幅作品,是差上一些的。”
封年思看着她的眼睛,心里面有些可惜。她的眼睛如果能够看到的话,对于她的水平提升,应该会帮助很大的吧。“我……这一点我是隐约能察觉的。但是,您也知道,我每天活动的空间,大都是局限于家里面。”
云若眉宇间也带了一些忧愁。她不知道在自己有生之年,这个问题,能不能得到解决了。“你是不是也很少有机会,见到别的画家的画吧?”
见她点点头,封年思也是微微感到难受。不能鉴赏别人的画,尤其是一些前辈的画作,对于绘画者来说,实在是一件太过可惜的事情。因为他们将会失去很多,参悟和提升的机会。“我画过的画也不少,画技上面得到了很大的提升,但是却越来越感觉自己吃力。我应该是到了瓶颈期了。”
她的言语,冷静而又带着条理。在对待绘画路上的规划问题,云若一向都是,抱着十二分的态度。“想听听我的看法吗?”
封年思问道。“您尽管说。”
云若往前挪了一下身体,神色也逐渐,变得恭敬起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她觉得十分难以解决的事情,能够在封年思的指导下,找到新的思路。“如果你的情况,暂时没有办法改变的话,将目标转向于自己的内心世界,又或者尝试着将哲理性的内容,通过你的画笔表达出来。”
为了方便云若的理解,他说地很慢。“丫头,你能理解吗?”“哲理,那么抽象的东西,应该是很难将它变得具体吧。”
云若喃喃了一句,若有所思。“怎么,没有信心做到吗?”
封年思注意着小姑娘的表情,想知道她的态度是怎样的。“的确是很有挑战性,不过,如果如果我不尝试一下,又怎么能突破自己的瓶颈呢?”
其实在今天之前,小姑娘一直是采用的写实的手法。意识流的表现方式,她是从来没有,做过过多的尝试的。之所以将封年思的建议,纳入了自己的计划之中。也不是因为,这件事是封年思提出来的。而是因为,云若对于这种表现手法,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情绪。她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也相信这直觉,将会带领她走向一个新的世界。“周老师,你对于意识流这一个流派,了解得怎么样?”
“我的专业是偏向艺术写实的,对于若若的帮助,可能将不会很大了。”
周漾心里面微微失落,却也明白,这是一个必然的过程。云若是她一手教出来的,但她以后走什么样的道路,自己这个做老师的,也不能替她决定。“不用觉得遗憾,若若在你的指导之下,也已经学到了很多了。”
“对的啊,周老师,如果不是您一天一点教我的话,只靠我自己,想要达到今天的水平,也是不可能的吧。”
小姑娘伸手握上了周漾的手,给她安慰。“这么谦虚做什么,我们若若可是创绘赛最年轻的冠军,可得支棱起来呢。”
周漾笑着说着,拍了拍她的手,神色间都是骄傲。“若若如果愿意的话,我倒是可以指导你一些。老头子我虽然也不是专攻意识流派的,却也算是见过不少的画了,或许能够对你有所帮助。”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眼里面带着期望。“那就麻烦封老了。”
云若这边交谈甚欢的时候,张斐斐那边,却是油煎火烧,狂躁到了极点。工作人员将张斐斐,带到了会场外面。她却还是不死心,一直想着突破保安的拦截,冲到会场里面去。她现在脑子里面空空荡荡,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只凭借着潜意识来行动。守在门口的保安们是苦不堪言。他们接到的命令是,绝对不能让这个女人进去,却又不能对她,采取太过于强硬的手段。在一次次地阻拦和忍让之中,有好几个保安的脸上,都挂了彩。虽然都不是很严重,这也是足够让人,觉得晦气的了。或许是终于没了力气,张斐斐折腾的力度逐渐小了起来,最后完全停止。她毫无形象可言地坐在地上,长长的酒红色头发也变得乱糟糟的,垂在脸颊旁边,看起来十分狼狈。她的视线无意识地游移着,最后落在了,早已经散落一旁的,手机上面。“呵……李申,你真他妈的好样的!”
手臂一伸,张斐斐就将手机拿在了手里面,拨通了李申的电话。“哟,这不是我们的张大小姐吗?不忙着在会场大呼小叫,丢人现眼,怎么还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呢?”
李申躲在暗处,看着在会场门口,瘫坐着的张斐斐,嘴角挂了一抹讽刺的笑。以前的时候不还是对他趾高气扬的么?现在怎么变成了一条丧家之犬,那副模样,还真是有几分可怜呢。这样想着,李申不厚道地笑出了声。男人的笑声通过电话,传到了张斐斐的耳朵里面,让她瞬间理智全无。“李申!”
“喊那么大声干什么,我又没有聋,听得见的。”
他掏了掏自己的耳朵,随意地靠墙站着。“你出卖我,你这个混蛋!李申,你有种收钱,没种给我办事?!像你这样的人,活该被人骗!活该被人甩!贱骨头!”
张斐斐骂得起劲,李申的态度,却是可有可无。在她换了词语接着骂的时候,还神态自若地哼起来了小曲。他这表现,让她心里面的火,燃得更旺了几分。“李申!说你是贱骨头你还真的是贱!我在这里骂你,你还一副死人样子!真和你那死去的爸妈,一副德行!一家的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