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秦宋一身戾气站在大厅内,抬手扯了扯领带,将衬衫领口的纽扣解开,脚边,一名中年男子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双手捂在肚子上,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口中还不断地哼出呻吟来。 身后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便听到一道大声的斥责,“你在干什么?”
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几名手下,身旁一位穿着华丽的女人看到地上的男人立刻惊恐地尖叫了一声,“昌林,你怎么了?”
胡敏焦急地小跑过来,蹲下身检查男人哪里受伤了,然后在看到男人被打的破相的脸后,一脸怒意地转过头看向秦宋,“秦宋,你怎么能动手打他?怎么说他也算是你舅舅。”
她是秦宋父亲的第二任妻子,胡敏是她的弟弟,虽不是嫡亲的,可按照辈分来说也算得上秦宋的舅舅了。 “舅舅?呵!我怎么不知道我外婆还生了一个儿子?”
秦宋冷笑,双眸冷冷地看向胡敏和胡昌林,这个胡昌林仗着是胡敏的弟弟,在秦家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你?”
胡敏气结,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于是将目光转向秦父,秦世丰。 秦世丰此时的脸色已经十分的难看,带着怒气看着秦宋,显然已经是无法容忍了。 “秦宋,这里是秦家,不是你随意打架的地方。”
秦世丰对自己这个儿子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被胡敏扶起来的胡昌林疼的直咧嘴,嚷嚷着让人赶紧送他去医院,说是他身上肯定有骨头断掉了。 “姐夫,你别怪秦宋啊!他还是个孩子,难免听不进去大人的劝诫。”
胡昌林忍着全身的疼痛,还是不忘开口,虽是劝解的话,可话里话外的意思却十分明显,就是他作为长辈跟秦宋说几句开导的话,而秦宋因为听不进去所以才动手打了他。 果然,秦世丰一听立刻就将事情当成那样了,对秦宋更加痛恶,“你这个逆子,你在外面打架闹事就算了,现在竟然还将这种不良嗜好带回家里。”
不良嗜好?秦宋抬手挽起衬衫袖口,目光掠过胡昌林,冷笑一声,“您也不是不知道,我有病!随时都会发病的,所以,哪个不长眼的撞上了就怪不得我了。”
胡敏咬牙,恶狠狠地瞪着秦宋,这个小孽种有躁郁症,以前就喜欢打架闹事,就连自己的儿子秦铭哲都被他动过手,等以后铭哲继承了秦家,她一定要让这个孽种从秦家,从自己眼前消失。 胡昌林接到秦宋投过来的目光,后背一凉,想到他刚刚出手打自己的狠劲,再加上自己身上忍受不住的疼痛,于是痛呼起来,“姐,你别让他过来,他就是一个疯子,他会打死我的,你赶紧带我去医院。”
胡敏努力压下这口恶气,然后扶着胡昌林朝外面走去,现在得先带他去医院才行,至于秦宋,以后有的是机会教训他。 人都走后,秦宋无聊地勾了勾嘴角,胡昌林那老小子刚刚没打死他是看在今日是奶奶的忌日份上,他不想在秦家弄的太血腥,不然,就凭那老小子的那些侮辱他的话,他就能废了他。 “打完人就想走了?”
秦世丰见他朝门口走去,立刻出声喊住他。 秦宋停驻脚步,侧过身,“怎么,难道我还要留下来跟您那位什么生意伙伴的女儿来一场相亲?”
秦世丰面色一黑,他好心安排的一门婚事,这小子竟然半途离开,让他这张老脸十分难堪。 “梁小姐出生名门世家,家世、学识、人品、样貌,样样都是秦家儿媳的不二选择,你说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秦世丰耐着性子开口,这桩婚事对秦家来说是很好的选择。 秦宋眼角微挑,声音淡的听不出任何起伏,“这么好,你怎么不给你那位好儿子留着?至于我,就不劳您操心了。”
秦世丰听完气的一把将身旁的花瓶拿起来朝秦宋砸了过去,“你这个逆子,我可都是为了你好,你自己的名声你不知道吗?你以为那些名门闺秀能看得上你?”
秦宋身子一歪,轻松躲开花瓶,凉凉地开口,“所以,你的那个好儿子名声好,你就好好张罗他的婚事吧!”
秦世丰气结,“那也是你哥哥。”
秦宋对这个称呼嗤之以鼻,哥哥?不是一个娘胎的怎么就成兄弟了? “我是独子!别乱给我安插什么兄弟,还有,没事别让他到我面前蹦跶,不然,我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会发病的。”
邪笑,秦宋此时脸上的神色说不出的邪肆狂野,幽深的双眸透着凉薄狠绝。 秦世丰身子一怔,“你给我安分一点,如果你再敢做出伤感你哥哥的事,你的工作室我也不会再让你开下去。”
上次自己关照他,让铭哲过去跟他交代一声,结果回来的时候,铭哲竟然受伤了,虽然铭哲说不关秦宋的事,可他知道,肯定是秦宋这个疯子打人了。 “你敢动我的工作室试试看?”
秦宋冷毅的脸上染上戾气,就算对方是自己的父亲又如何。 “你看我敢不敢?平日你怎么闹腾我不管,你打胡昌林,他是一个外人,我也不跟你计较,可是你竟然找人将你哥哥打成那样,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还有这个家吗?”
说到底,秦世丰也是个世故凉薄之人,刚刚看到胡昌林被秦宋打成那样,他倒也没多说什么,毕竟那是外人,犯不着为了他跟自己儿子过不去,可铭哲是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以后秦家还要靠他,所以,秦宋如果敢伤害铭哲,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他也不会罢休。 “呵!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好儿子,他是怎么花钱买人搞我的?”
秦宋冷笑,开学那晚,在巷子内围堵他的人就是秦铭哲花钱雇的。 “不可能,你少污蔑他铭哲,铭哲他是什么样的性子我最清楚,你别是在外面惹了麻烦都赖到你哥身上。”
秦世丰斥责他,铭哲是个顾大局的,虽与秦宋有些过节,可一直都让着秦宋,以秦家利益为首。 “信不信随你,不过,你最好帮我警告他,要是再做这些小动作,小心哪天我发起疯来连他也废了,毕竟疯子发起病来可是不要命的。”
秦宋脸上似笑非笑,只有眼底,透着无尽的黑暗,深不见底,不止将别人,更加将他自己往里面拉去。 “逆子!”
秦世丰看着秦宋转身的背影,再次抓起一个花瓶朝他砸去。 这次,秦宋没有躲开,抬手稳稳地接住花瓶,背对着秦世丰,看着手中的花瓶,然后随手扔到地上,花瓶破碎,伴随着他冷漠的声音,“今天是奶奶的忌日,您到是用来给你儿子安排亲事,真是好手段好心机啊!”
本来今日秦宋会回秦家就是因为奶奶的忌日,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大事,他是不可能这么乖乖回来的。可是自己这位父亲竟然利用这件事,给自己安排亲事,本来庄重严肃的忌日,竟然变成一场商业筹码会谈,自己作为筹码,可不会任由他们摆弄。 秦宋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秦家,身后秦世丰听到他的话面色难看地站在原地,今日虽是母亲的忌日,可人都死了好多年了,他不过是在忌日这天让他回来跟对方见一面,有和不可?商场如战场,作为商人这样的事很正常不过,同样的事,如果是自己另外一个儿子秦铭哲的话,一定不会像秦宋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