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一抬头,就看到了皇帝阴沉的脸容,冷冷如刀锋的暴戾眼神。君臣都是老狐狸,这一对视!淮南王一下子就醒悟过来了,这怕是借机打压自己吧?吓得冷汗又湿了一层衣衫,转头对康宁郡主道:“逆女,你还不快快把,因何拦截公主的原因说清楚?”
康宁郡主暗暗叫苦!别说欺负云萝公主,就是别的公主她也不是没有挤兑打压过。从来没见皇帝为他的这些女儿出过面。更何况云萝是真的伤了人!想不明白皇帝为什么突然化身慈父护起犊子来了?难道他不是听到这么大一桩伤人案后,立马责罚云萝,把她贬为庶人逐出公主府吗?早知道这个五皇子如此难缠,她就息事宁人算了。只是府中伤了那么多人不报案,她也无法向太尉交待啊!对着燕武帝叩头不断,涩声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眼看造反的大帽子就要盖下来了,康宁还在吱吱语语,淮南王心中一急,对她喝道:“还不快说,你一个妇道人家造什么反?”
康宁郡主心中一凛,暗道:“是了,我再不说实情!这五皇子就要诬陷父王造反了。”
只得说道:“是、是臣妇不想给公主见到驸马。”
燕武帝奇道:“驸马是公主的丈夫,妻子见丈夫天经地义,你为何阻拦?”
康宁郡主吱语道:“这个,这个是因为驸马身受重伤,面目全非。臣妇怕吓到公主,所以让人拦着。谁知道公主会大发雷霆突然下令杀人。”
燕武帝呵呵冷笑两声:“因为这样你下令七十多人拦截公主。康宁,你当朕是傻子?”
声音充满威严!康宁郡主吓得差点瘫倒了,一时慌乱颤声道:“是、是臣妇一时糊涂,对驸马做了些不该做的事情,担、担心公主发现。所以才一时情急,让人把公主拦着、拦着的。”
淮南王心中一凛!这个蠢货,既然秦幼虎已经身受重伤,不理会便是,还出手干什么?简直蠢到无药可救了!燕武帝脸色阴沉,问道:“对驸马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居然让你连大不敬之罪都敢犯。”
他的人已经告诉过他了,秦幼虎再无活命的可能。只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而且从战场回来的路上,康宁郡主一路派人追杀,所以他就没有再过问。没想到这个愚妇,秦幼虎都回到家中了,居然还不死心,这是非要看着秦幼虎立马死了才心甘。想让你的儿子上位,外祖外孙一家亲发梦吧!燕武帝心中冷笑不已!别说不是云萝的错,就是她的错。朕今天也要变成是你的错!否则怎么顺理成章,离间太平候府和淮南王的关系?怎么瓦解掉你们势力联合?康宁郡主那敢说自己对秦幼虎干了什么?只是叩头大哭。云萝忍不住道:“父皇,云萝的腿要跪断了。你要拿别人家孩子的过错来惩罚你自己的孩子吗?”
燕武帝一呆!他一向威严有余慈善不足。虽然儿女众多,却无一人敢在他面前抱怨。突然被这个娇滴滴的小女抱怨一句,大感新奇之余,倒起了一丝舐犊之情!脸上不动声色,却扬了扬下巴示意五皇子把她给扶起来。赵子熙也被云萝这句大胆的话,吓了一跳!见燕武帝眸底掠过一丝温情,心中才松了一口气。上前把云萝扶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上前两步,拱手道:“父皇,既然康宁郡主不说。那儿臣斗胆,请秦驸马身边的长随说一说,她对驸马做了什么?也好给外出剿匪的太尉一个交待。”
燕武帝点头道:“驸马的长随可有来?来的话郑恩下去把人传进来。”
赵子熙答道:“人在宫门外。”
郑恩领旨下去传人。燕武帝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淮南王父女,心道:“既然不把朕的脸面放在眼里,明目张胆欺压朕的女儿。且跪着吧!”
对云萝道:“云萝,你是如何知道驸马回了候府的?”
秦幼虎秘密回京之事,只是军中提前送了信给燕武帝,并没有外泄。燕武帝这一问,就问到关健了。五皇子心中一凛,广袖中的双拳紧了紧。而康宁郡主则暗喜,是了那小畜生是秘密回京,外人不得而知!这云萝既能知道,定是探觎了军中秘密,这下看你如何解释?云萝闭上剪水秋瞳,扶额柔柔地道:“回父皇的话,儿臣并不知道驸马在府上。也不知道康宁郡主所谓的,儿臣因怨恨驸马三年不归,不顾驸马死活,将他抢走从何而来?”
燕武帝眉头紧皱,盯着康宁郡主,对云萝道:“说说,你到候府干什么?下令伤人把驸马带走都是事实吧?”
云萝张开眼睛,微微一笑,欠身道:“父皇英明神武!女儿入春以来身体不是很好。因此每隔三天便到乌衣巷,神医寿先生在京城临时的居住点,请他诊脉开药方子。昨天早晨便想去了,可是一直在下雨。女儿午休起来,看到雨变小了。就带着下人启程前往乌衣巷。途经候府之时,雨突然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