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到站的汽笛声,惊醒了车厢中正在熟睡的人们。首先醒来的是林左左,他看了看窗外,一座山中的小村,被层层叠叠的繁茂树木隐匿起来。随后摇了摇身旁的唐子柔:“到了。”
唐子柔看了看周围已经起身准备下车的人群,睡眼惺忪地问了一句:“到地方了啊?”
“是嘞。”
林左左一边回话,一边起身。这是林左左第一次来,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跟着人群下车后,林左左不知道往哪儿走了,眼神中,有惊异,也有迷茫。林左左问:“大哥,这是哪儿啊。”
男人道:“你叫我周途就行。”
他还欲再问,却见周途做了个停的手势:“你别问了,等到了村庄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里的季节似乎是夏季雷雨时节,通向隐匿村庄的路只有一条小路,因为刚下过雨,小路泥泞不堪,走在上面需要格外的小心,一转眼黑压压的云层飘了过来并携带着飘下豆大的雨滴。雨水落下溅起的水珠四处飞散,像一朵朵盛开在泥泞小路里的黄色小花。大部队随即出发,这儿土路的烂泥也不像我所见过的泥,它粘得像胶一样。有的地方被人踩过了,你还能看出它的泥烂和粘稠程度。那些没有被人踩过的地方,表面上是看不出来难走的,但只要你的脚一踏上,一下子就能陷下去五六厘米深,再一抬脚就粘上一大蛇子泥。稍不注意,它就会把你的鞋粘掉。你们可得注意点儿,千万别粘掉了鞋呀,周途远远的提醒道。唐子柔可惨了,她穿着一双有着厚厚底子的鞋,每走一步,泥就把鞋粘住了。真是走一步,陷一步,一步一露脚后跟。所以,她就不得不走一步提一下鞋子,好一会儿才走了几步远。也不知是鞋沾泥还是泥沾鞋,反正鞋是越走越粘,越粘越重,越重越走不动。林左左看到了唐子柔的窘迫,过一会儿就用小木棍帮她刮一下,不然就没法走了。 刚开始唐子柔还觉得很不好意思,后面看到林左左不以为然的样子后,便对林左左用感激的眼神示意了一下。在天色即将完全暗下来之前,他们总算到达了村庄。周途深深的吸了一口,朝着身后的黑暗中瞟了眼:“还好到了,进去吧。“林左左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村庄,处处透露着死气,就算那充满朝气的绿树仿佛都有一副吃人的面孔。就在他们进入村庄的时候,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已经在那站着了。男人穿着一身军绿色的厚棉袄,手里提着盏油灯,慢慢吞吞的走了过来。“你们好。”
男人开口道,“我是这个村的村长,你们就是我请来帮忙的人吧?”
”什么帮忙“林左左一脸疑惑的问道。但村长似乎并不在意林左左的疑惑,就在林左左想继续问的时候,唐子柔将林左左拉了过来。”
别问了,等一会有人会解释的。“唐子柔说到。林左左只能闭嘴。“我们村想做一场法事,但村子规定本村人不得自己组织。”
男人用沙哑的声音说,“就托你们帮帮忙了,用的东西都在村子里。”
村长似乎不准备从他们这里获得什么答案。他说完话,咳嗽了几声,便又提起了那盏摇摇晃晃的煤油灯,朝着村里走去。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可风还在继续刮着。呜呜的风声砸在门板上树梢上,乍一听去,好似人类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