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锡关的仗还在打,一直持续到晚上,都还没有完全结束的意思。可汗这次,是铁了心要把临锡关给拿下来,不然的话,粮草缺乏,就不得不打道回府了。撤军事小,可是,可汗本来就是得位不正,在他们胡人当中威信就不够,此番袭击临锡关,就是为了提高自己的威信,顺便在临锡关捞点儿好处,看看能不能冲破临锡关,将长剑直指中原。然而,可汗却没有料到,突然会跑出来一个萧忆安,打乱自己的全盘计划。此番若是不能取得一点儿实质性的胜利,那他回去,可怎么与众人交代?打又打不赢,撤也不能撤,难道只能在此处等死了吗?萧忆安早就派人在城头大声告知胡虏,若放下兵器投降,一律不追究,仍然回归漠北,萧忆安也不会穷追不舍、赶尽杀绝。可汗气得恨不得立刻飞上临锡关,把萧忆安给杀了,可惜,他完全办不到。军心早就不稳了,这个事情,可汗是知道的。萧忆安在此时,还不停地扰乱军心,能不让可汗生气吗?奉天教的几个人,都只在一旁当自己是哑巴,从来不肯多说一句话。“你们,”可汗指着他们几个人,“你们的功夫不是很好吗?你们去帮寡人杀了萧忆安,寡人重重有赏。”
奉天教的那几个人一直都低着头,还是不说话。可汗大声说道:“你们哑巴了?你们教主说过要助我一臂之力,拿下临锡关。可是,都到这个节骨眼儿了,他们奉天教有什么帮助?不会是个江湖骗子吧?”
其中一个带头的人说道:“可汗息怒,属下以飞鸽传书给我教教主,不出两日,定然会派人前来协助可汗。届时我等内外夹攻,害怕扳不倒一个萧忆安吗?”
可汗想了想,觉得此言有理,于是便不再追问了,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就两日,要是再没有人来,寡人就把你们交给萧忆安,反正你们要逃,也还是要经过临锡关的,看看萧忆安会不会放过你们。”
然而,可汗没有想到的是,仅仅只过了一晚,他们几个人便逃得无影无踪,什么都没有留下,一看就是已经计划好的。可汗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逃跑的,说没影儿就没影儿了,没有任何人察觉。既然是昨夜潜逃的,那么,现在他们这几个人,可能已经乔装混进临锡关了,再想找这些人,恐怕是不可能的了。这几个人的确是进了临锡关,不过,是被绑着进去的。他们妄图伪装成临锡关的守卫,然后伺机逃到中原,不过,他们太小看萧忆安了,他正等着他们呢。陶子蒙把事情都安排妥当了之后,才过来向萧忆安禀报。萧忆安一点儿都不着急,问道:“他们都走了?”
陶子蒙坐下来,说道:“他们连夜往南边去了,可能是要回奉天教。我已经拍了好几个高手去跟踪,可是……这么长的路途,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萧忆安给陶子蒙倒了一杯茶,说道:“可不可行,以后就会知道了。反正现下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不如暂且试上一试。不行的话,还是要让苏落照来帮我等好好地查一查。江湖上的事情,最好还是由江湖中人去查比较好。”
陶子蒙翻翻白眼,说道:“那刚才主君就应该把他们这几个人给抓起来,一顿严刑拷打,看他们招不招。不过一个江湖帮派,他们这些人,一看就不是那种有骨气的,用这种方法最简单了。”
萧忆安甩了陶子蒙一个白眼,说道:“就你头脑最简单,还审问他们?你可别小看这奉天教,虽说在江湖上不显名,并不代表是个小帮派,也许是一个地下组织呢,当然就要隐藏身份了,不知道也很正常。从他们暗中协助胡虏可以看出,此事绝没有如此简单。那几个人在奉天教应该不是很厉害的人物,即使抓了他们,也问不出什么太大价值的事情出来,反而打草惊蛇。”
陶子蒙叹口气,说道:“主君只需将胡虏赶回漠北就够了,奉天教之事,用不着我等来管吧?”
萧忆安很淡然地说道:“我想管的事情,谁也拦不住。”
可汗还是看到临锡关在这么猛烈的攻势下,依旧是固若金汤,久攻不下,简直就是要气疯了。他越气越要命令所有人等不顾后果地往上冲,非要把临锡关给拿下不可。军中已经是怨声载道,积极性渐少了很多。尤其是他们看到临锡关的守军还在城楼上大吃大喝,丝毫无惧,一下子就更是泄气了。“嘿。”
城楼上有个侍卫故意在手里拿着羊腿,举得很高,生怕城下的胡虏看不见。他啃了一口羊腿,说道:“这个味道这不错啊,你们要不要尝一尝?真的,我不骗你们。”
城下的胡虏一个个的都目瞪口呆的,有的还在咽口水。“来,接着。”
城楼上,不知道是谁扔下来一块刚刚吃过了的骨头,正好砸在胡虏的面前,还在地上打了两个滚。胡虏实在是生气,却拿他们没有办法。打是打不赢的,根本冲不进去,要是再往前,靠近一点儿,城楼上就立刻会有巨石滚落下来,还有带着火苗的箭簇,可没有这么客气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寡人冲上去,杀了他们!”
可汗气急败坏,眼睛都红了。没有人动,他们早就不想打了,谁会无端端地去送死啊。他们都快没吃的了,可汗还让他们没命地往上冲,临锡关还是拿不下来。可汗正在气头上呢,直接拔出刀来,一刀刺死了一个人。他用刀指着众人,说道:“尔等若是不拼尽全力给寡人冲上去,这就是尔等的下场!”
大家不得已,只能咬着牙冲上去,明知道是送死,也只能这么做,因为不管这么做,现在都只有一死了。死是一定的,谁也逃不过,但是,他们不想死在自己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