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苏明池显得很淡然,“他根本不在里面。”
苏运为暗自笑了笑,心里不免得意起来。苏季阳和苏成武相互扶持着,一路磕磕绊绊地走过来,一来就问道:“如何了?十一呢?可曾受伤?”
苏运为连忙说道:“四兄,九弟,你们不用担心,兄长适才说,十一不在里面。”
苏明池淡淡地看了苏运为一眼,说道:“老戚?”
“哎。”
戚管家连忙应了一声,“主君有何吩咐?”
苏明池环顾一周,问道:“是从何处起火的?”
戚管家指着院子里的一个角落,说道:“主君,我们在军师的方外,发现了一些桐油,大概是桐油着火之后,点燃了其他的东西。”
“桐油?”
苏明池蹲下身子来,看了看,的确是桐油,很明显,这是有人蓄意纵火。苏季阳自言自语地说道:“奇怪了,何人竟然会在大白天纵火呢?”
苏成武看了一圈,说道:“我想,纵火的凶徒可能不是为了杀人,可是,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呢?”
苏明池站起来,说道:“老戚,你带几个人,把此处收拾一下,里面就不用管了,主要是外头院子里。另外,好好地盘查一下府中所有人等。既是泼洒桐油纵火,不可能完全做到掩人耳目,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苏运为小声提醒道:“兄长,十一他……”苏明池只是说了一句:“没你的事儿。”
苏季阳也按捺不住,问道:“是啊,兄长,十一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今日端午,可是苏家祭祖之日,所有男丁都必须到场。若十一果真有疾,那也不必勉强,可是,如今他并不在此处,想来应该并无大碍,那为何不来参与祭祖大典呢?这可是有违族规的呀,兄长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
苏成武本来不想掺和,不过,此事树倒不大,说小也不小,于是便也说道:“兄长,如今你是苏家家主,十一是你亲弟弟,我和四兄本无权过问,不过,祭祖此等大事儿,难道兄长不应该有个交代吗?”
苏运为正得意着呢,他倒是要看看,苏明池怎么跟众人解释。可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麻烦还在后头呢。偏不凑巧,庆丰班的那个小戏子跟别人起了冲突,他又打不赢,一气之下,便想到了苏运为,就到苏府来,想要让苏运为给自己讨回一个公道。这一闹,当然就让苏明池给知道了。苏明池瞪着苏运为,大声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苏运为也不好解释,说道:“兄长,这……这是个误会,完全误会了……”苏明池不想听苏运为说什么,转身对小厮说道:“去,把那个小戏子叫进来,我有话问他。”
小戏子脸上还带着妆,没来得及卸下这身行头就跑来了。他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哭喊着:“八爷,您要为小的做主啊!”
戚管家站出来,大喝一声:“大胆,主君在此,你竟敢大呼小叫的!”
小戏子一听主君,魂儿都快吓没了。他脑子里面一片空白,也不知道哪个才是主君,只得对着每一个人磕头,大声说道:“主君饶命!主君饶命!”
苏明池忍着怒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戏子赶紧回答道:“小的是庆丰班的小花菊,特意来找八爷,不想竟然惊动了主君,小的该死!”
“苏运为!”
苏明池大喊一声,也没有往常那么客气了。苏运为本来是躲在苏季阳和苏成武身后的,苏明池都叫他了,只能连滚带爬地出来,腿都吓软了,说道:“兄……兄长……唤我……”苏明池指着小花菊,问道:“怎么回事儿?你给我说清楚!”
苏运为两条腿直哆嗦,都快瘫倒在地上了。他战战兢兢地说道:“兄长,我错了,我不该和戏班里的那些戏子混在一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来人!”
苏明池高声喊道,“请家法!”
“兄长。”
苏季阳连忙拦着,“今日过节,还是算了吧。虽说八弟捧戏子不对,但好在也没有酿成什么大错,让他好好反省便是。”
苏运为连忙说道:“是,是,我再也不敢了。”
他还拉着苏成武的衣袖,说道:“九弟,你我兄弟一场,你要为为兄说句话呀。”
苏成武皱着眉,说道:“八兄,你……”他叹口气,对苏明池说道:“兄长,四兄说的有理,今日你我兄弟好不容易聚一聚,还是不要让此等事情来扫兴了。”
苏明池对着苏运为大喝一声:“还不回你的院子?从即日起,好好地给我闭门思过,十日之内,不准踏出院子一步。要是再让我看到你整天跟戏子厮混在一起,下次可就没那么便宜了!”
苏运为也不敢不答应,爬起来就走了,哪里还有这个心思来搭理什么小花菊?这次让苏明池给逮了个正着,以后恐怕是很难在金陵城看到庆丰班了。幸好这次苏落照不在,不然的话,这耳边风一吹,家法肯定是逃不了的了。苏成武难得看到苏明池如此生气,便劝道:“兄长,八兄一时糊涂,你也不必生气。他胆子小,训斥一顿,说不定就长记性了。”
苏明池摆摆手,说道:“他幼时就顽劣,丝毫不知悔改,如今那恐怕是更加改不了了。以后不盯着他一点儿,不然,迟早要闹出乱子来。”
苏季阳叹口气,说道:“兄长,八弟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说句不好听的,的确是难成大器。我身体不好,自己都顾不过来,还请兄长多多费心,好好地管教管教,免得到时候追悔莫及啊。”
苏明池也跟着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我心里有数,难怪十一总是提醒我,要……哎,虽说十一对八弟有所偏见,可到底还是有理的。”
苏季阳轻轻地咳了一声,问道:“怎么,十一现在,还是跟八弟不对付吗?”
苏明池摇摇头,说道:“十一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八弟又是个不成器的家伙,当然没有什么好脸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