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蒙绕着萧忆安走了一圈,说道:“原来主君并无此打算啊。”
萧忆安原以为苏家人对祭祖这件事看得极重,没想到苏落照却把此事抛在了脑后,苏明池居然还敢答应他,真是把这个幼弟宠得没办法了,难怪苏落照敢如此肆无忌惮。陶子蒙憋着笑,说道:“主君?这位军师还挺……萧忆安皱着眉头,说道:“这个苏落照,他就是故意的,记恨我幼时曾与他有过龃龉,故借机报复我。都这么多年了,他怎么跟个姑娘家家的一样,这么……此人果然是不能得罪,一点儿小问题,居然记恨到现在。”
陶子蒙大笑一声,说道:“主君不是曾言,苏落照文弱刁蛮,总给人一种脂粉味儿很重的感觉吗?若他真是女子,那主君可得小心了,好男不跟女斗,姑娘家的最难缠,可千万别过分了。”
“怎么可能?”
萧忆安瞪了陶子蒙一眼,“我早已打听过了,苏家一族,有十一个男丁,不过如今只剩五个,却无一女子,之前好像有过女孩儿,不过早殇。支庶不盛,可能就是导致苏家现如今的困境的一个重要原因吧。苏家若有女,萧家和苏家早就会绑在一起了,何至于此?”
陶子蒙撇撇嘴,说道:“主君,那你就别总是盯着苏家了,世家女子多得是,出身都比苏家好。就算苏落照聪明,那也不能说明,他苏家的女子就都跟他一样啊。”
萧忆安淡淡地说道:“聪不聪明,根本不重要,只要是苏家女便可。”
“哎,”陶子蒙摊开双手,“可惜哦,苏家就是没女儿哦。”
“没有就没有吧,”萧忆安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倒也没什么,也许,我萧家,是注定要与他苏家一较高下了。”
陶子蒙眼睛瞥了瞥盒子里面的刘寄奴,问道:“那……这个东西如何处理?”
萧忆安看都没有看,说道:“留着吧,人家是好意,我等如何不领情呢?改天,我定然也送他一份大礼,礼尚往来,才是正理嘛。”
苏落照算算时间,估计东西现如今已经送到萧忆安的手上了,想想就觉得好笑,他甚至都可以想象出萧忆安看到这个之后的表情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看看他这次还有什么花招。这就是消遣他苏落照的下场,看来,马上就有一场好戏看了。只是给萧忆安一个教训,没有给他一个厉害的瞧瞧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反正春光正好,也闲来无事,去金陵驰骋一圈也不错,顺便看看萧忆安此番如何下台。不过,苏落照虽说此番必须去金陵走一遭了,可他还是放心不下苏家。他一走,苏运为肯定会趁此机会在他背后来一刀,苏明池太过仁慈,根本就不了解苏运为的为人,一不小心就会中了圈套。所幸金陵离姑苏并不远,还有时间,可得好好地计划计划。其实,萧忆安也并没有为此事过于担心。临锡关之围一下子是解不了,他肯定也无法分身赶回金陵。不过,想要对付苏落照,还是有办法的,只要是苏落照敢来,萧忆安当然也不会将他拒之门外。跑这么远来看好戏,也真是为难苏落照了,萧忆安怎么能够让他失望呢?相比之下,萧忆安更加担心临锡关的情况。朝廷迟迟没有诏书下来,援兵久久不至,汤显勤抵挡不了多久的,廉王、荣景王和寿康王就无需多做指望了,顶多也就是带来一些人马,真要他们帮忙,恐怕是找错人了。汤显勤可比萧忆安更着急,眼看着自己这边抵挡不住,萧忆安抱恙在身,廉王、荣景王和寿康王根本帮不上什么忙,他已经连发了好几封告急的文书,连夜送往帝京,可是,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宛如石沉大海,驰援遥遥无期。“汤君莫急,船到桥头自然直,总是会有办法的。”
廉王不紧不慢地劝说汤显勤,这是他这几天干的最多的事情了。汤显勤都听烦了这句话,廉王每天都在说着同样的话,然而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他现在可不是要听这些安慰之言,此等燃眉之急,也不是这几句话能够轻松度过难关的。关键是,廉王好歹是个藩王,怎么说也是皇亲国戚,论辈分,崇英帝表面上,都还得对他们恭恭敬敬的,汤显勤一个边关守将,人微言轻,也不敢朝着廉王他们几个发火,心里又气又急,却只能闷在肚子里。孙副将和郎参将刚刚从萧忆安那里出来,即刻回来复命。汤显勤一听到萧忆安的名字,就赶紧问道:“如何?”
郎参将拱手回答道:“萧将军的病情,已然好转,气色比之前好很多了,不过……还需静养个几日,方可痊愈。”
“还要静养几日?”
汤显勤情急之下,不顾廉王、荣景王和寿康王在场,突然就大声地说了出来。荣景王正在喝茶,一听这话,赶紧把茶杯放下,说道:“汤君不必忧心,萧将军习武之人,身体硬朗,不过是一些小毛病,不消几日便可复原。且让他将息着,反正一时也用不上他。”
寿康王就没有那么客气了,冷哼一声,说道:“他养他的病,关我等何事?汤君每日遣人前往探病,有时还亲自前往,已经是给他天大的面子了。如今胡虏窥伺我中原,兵临城下,谁还有闲工夫管他?他自己要来的,又不是谁请他来的。难道我等手下兵马,还不及一个杂牌军吗?”
“哎,王爷此言差矣。”
汤显勤一肚子的火,却不敢发火。“萧将军远道而来,也实属好心,当初若不是他及时赶来,现在临锡关恐怕已经抵挡不住了。此关键时刻,不管他是不是杂牌军,起码他手上有一定人马,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寿康王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说道:“如若不是那天在雀山峡口遇险,巨石堵住了出口,我等早就来了,还有他一个黄口小儿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