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天冷得不行。
外面太冷，沈婧开始偷懒，开始缠周律沉在被窝，不想出门，也不给他出门。 周律沉破天荒和她堕落，完事后，哑笑一问，“你中毒上瘾了？”“你下的。”
沈婧压在他胸膛，任由男人的手指在后背徐徐抚摸。
这毒下得太深，深到她习惯贪恋。 周律沉教会她的东西，她就像打开奇妙的魔法箱，欲罢不能地享受其中的体验，不想自控。 卧室不开灯，只有对面高楼的霓虹灯光分点光过来。 “过年后和我去瑞士。”周律沉说话从不询问她的想法，只给安排。 沈婧摇头，“联行总部在瑞士，肯定要去很久，我都没有出国那么久过。”
外婆年纪大了，上回回弄堂，腿走路都不利索，不想离开外婆太远，生怕有什么意外没有照应。 眼看周律沉脸色一沉，冷不丁注视她。 沈婧连忙解释，楚楚可怜，“不想离开茶楼，老是请假，每回都错过专门为我来红檀的听众。”
全是借口。 周律沉的眉头又紧了，“你就心疼这么点工作？”
“我喜欢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道。
周律沉回避她的话。 沈婧想，自顾说，“还真没到过瑞士，下次吧，下次一定去，好吗。”周律沉没反应，固执地一言不发。 这位周总，还真不好惹呢。 她拉上被子，盖住他和她，低声撒娇，“小叔，体贴我一下好不好。”
声音隔着被子闷出来，一把嗓子嫩得出水。 周律沉呵地气笑了，笑得不着痕迹，无人发觉，随即又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 她是会用三分薄力撬动杠杆的，总能无声无息软化他的脾气。 天气更冷，陈尧约了去滑雪，大家没时间去。 该忙的忙。 陈尧带上他的邢菲，直接出国游玩。 「你们爱去不去，我请客很难得的呢」 没人搭理陈尧，谁会缺那几个银子请客似的。 朋友圈秀恩爱秀得勤，就他有女朋友一样。 一直单身的魏肃临痛批他的朋友圈：「秀恩爱，死得快」 陈尧好像把人拉黑，第二天没再见魏肃临在朋友圈刷。 陈尧去就去吧，骨子里的经商头脑上头，一鼓作气买下经营不怎么好的滑雪场，要给滑雪场改头换面，起死回生。 才埋头干七八天，陈尧突然回沪城。 有些事情发生得很突然，偶尔的饭局里，沈婧总听到有人讨论。 “丧礼你去吗。”
“他家没有大操办送行，家里有长辈去，我不去了。”
“让我自己去啊？聂彦则，你呢。”
“什么去哪？什么丧礼？”
“魏家的丧礼啊，魏家福…伯父早在ICU不行了，估计后天办丧礼了。”
“难怪好长时间没见魏家兄妹，人怎么突然没了呢。”
“找不到合适的肝源换，再有钱又有什么用。”
周律沉很缓慢地眨了下眼，起身离席。 突然，包厢里的人沉寂下来，变得谨小慎微，以防说错什么惹到这位爷。 沈婧看了眼男人的背影，淡漠如平静江水，他的一切显得那样祥和。 他走几步，回头叫住愣神的她，“回家。”
“噢。”
沈婧以为周律沉没事的。 不经意间，她撞进周律沉深黑的眸底，一种诡异的不安令她仓惶站起身，高跟鞋一歪，她差点跌倒。 稳住后，才慢悠悠跟上他的步伐。 “你要去吗。”
沈婧就这么小声地问，会去前女友父亲的丧礼吗。
“不提。”走廊过道寂静，灯光洒在男人背影，流畅英朗的肩线，他一身黑，沉厚又疏离。 沈婧脚踝扭到了，越走越慢，差点跟不上他。 “周律沉，我脚痛，慢点。”
周律沉回头看她。 她一手撑墙，弯腰整理鞋。 钻石链条的JimmyChoo小猫跟，黑色系，显得她裸露出来的脚足更白纤。 周律沉把西服丢给保镖，折步回去将她打抱在怀，稳稳妥妥裹紧她。 他身形够挺括，怀抱安全感很重。 她安心埋在周律沉胸口，贴着他身上闻他衬衣散发出来的熏衣香，冷香感的味道她越来越贪恋。 周律沉低眸，“容易扭不知道少穿么。”
沈婧深呼吸，“这样好踩水坑。”
周律沉又气又训不得重话，“真是傻了。”
沈婧也觉得自己挺傻。 怎么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