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的这通电话，猝不及防接通。
沈婧声音乖乖的，又干净。 “周律沉。”他嗯，垂眸瞬间，棱唇徐徐抵出烟雾，“回家了么。”
沈婧沉默良久，故意端着架子说，“你还记得找我啊，再不找，我都以为你有间接性失忆症，时不时忘记我。”
周律沉轻笑，眼神凝在指尖燃的火苗，绕着烟圈烧。 在阳台吹寒风的缘故，他鼻音稍重，“跟了我，能把你落外边吗。”
他说得好认真，沈婧听得都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哄人话，他开口从善如流。 沈婧扬眉，捏了捏手里的啤酒罐，故意拿腔作调，“我喝酒了，没办法开车回家了，还很困。”
言语几分昏昏欲睡之意。 他站在虚华灯影下，周遭是安静的，手里那根烟烧见底，他一扔，皮鞋碾灭。 他又摸出一支香烟，只是叼住，背靠在阳台懒散仰着头，徐徐闭目喘气，一身寂寞很好的融在弥散的辉光里。 “你住哪。”
“外婆家。”
那一夜，似乎就约定好似的，谁也没回雲鼎。 谁也没找谁。 沈婧还真回不去，梁映宁喝得烂醉，搬不动，能扶回房间都费好大劲。 陈梁两家订婚的事，才是全城轰动。 知名大企联姻，想不知道都难。 陈父早早站在陈尧床边，缓慢数着手里的佛珠手串，“陈氏集团的股份我会给你堂哥。”
陈尧觉得他老子也就吓唬，没当回事。 陈氏的产业，多得他自己都数不清。 他老子不给，他自己这些散在外面的生意有的是收入。 身上流着一样的血，舍得让他吃苦？ 陈尧起床洗簌，整个人吊儿郎当下楼。 陈父沉静开口，“要陈氏产业还是要粉头发那小姑娘，要自己考虑清楚，切不可冲动。”
“什么年代了，你还玩这套唬我？”
陈尧靠在楼梯边，“你给，老子看不上。”
可当陈仁军拿出股权转让合同签字那刻，陈尧眉头一紧。 老一辈浸淫沙场谋路，说到就是做到。 陈父真的签字。 轻松写下陈仁军三个字，包括律师到场。 “你玩真的？”
陈仁军点点头，平静道，“真的，子承父业是龙子承，长辈的话从不听，陈氏集团到你手里什么用处，我陈仁军一生最不喜欢反骨的下属，你也一样。”
陈尧转身上楼。 陈父眼神犀利如炬火，冷静一笑，“生存厮杀欲望早已刻在他脑子里，他这时候犯傻就不配姓陈了。”
他会舍得陈氏集团的产业？ 助手跟在陈父身后，“茶楼叫邢菲的怎么处理。”
陈仁军缓缓安排车队去订婚场地，皮笑肉不笑的。 “处理什么处理，天下是你的啊？”
“怎么，你哪来那么大的本事随便处理人，你还活在过去吗，斯文人不要讲黑涩会那些有的没的行话，听明白？”
助手小心翼翼点头，“董事长说得是，是我最近电影看多了，不该胡谄。”
陈仁军背手出门，“就他们几位后生，还想跟我们斗，他们那点本事拿出来都不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