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顾西程轻声应她。“可能是我多嘴,不过,还是想说一句。”
黑暗中,她的声音轻轻软软,“当初,我是离了婚走的,我们已经没关系了。我离开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和你无关,你明白吗?”
顾西程没说话。怎么会无关?如果不是他一次次让她失望,她也不会心灰意冷的离开……而他,竟然真的,三年没有找他。他都原谅不了自己,何况音音?她不接受他,实在是理所当然。心尖隐隐作痛,他抱住她,吻了吻她的短发。“睡吧。”
怀里的人,已然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又到周末。照例,要到荔湾,和顾洛浦一起吃饭。知道音音腿受了伤,顾洛浦特意吩咐厨房,熬了大骨汤,一早新鲜买的食材,熬了一整天。“来,音音多喝点。”
顾洛浦亲自给她盛了一碗。熬的奶白的汤汁,骨肉都化了,全是精华。池音音忙道谢,“谢谢爷爷。”
“客气什么?”
顾洛浦抱着早早,洗干净了手,撕了肉喂给她吃。看了眼池音音腿上的石膏,“你这腿,真不用休息?”
“不用。”
池音音道,“已经好了很多了,本来伤得也不严重,过两天就能拆石膏了。”
“那就好。”
老人家放心了。转而,说起另一件事。他开口是漫不经心,很随意,但是,却给了顾西程和池音音一个措手不及。“早早的户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迁到顾家来?”
“!”
“!”
池音音大惊,下意识的去看顾西程。“爷爷。”
顾西程握住她的手,捏了捏,“这事,不着急。”
“不着急?怎么不着急?”
两个小年轻的动作,他都看见了。顾洛浦去看池音音,笑着道,“只是把早早的户口迁到顾家来,其他的都不会变,爷爷知道,是这臭小子对不起你,你放心,早早还是跟你姓。”
“爷爷……”池音音张口结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不是简单的跟谁姓的问题!一旦早早的户口迁到顾家,那她这辈子,就和顾家永远牵扯不清了。顾西程已经这样,现在又……“音音。”
顾洛浦拍拍她的手,“你的顾虑,爷爷明白。但是,你替早早想想,她把户口迁过来,对她更好,是不是?”
这一点,没法反驳。人是活在社会当中,活在一堆关系网当中。自然,她也可以自己努力。但是,能直接到罗马,谁愿意历经千难万险?在这个时代,吃苦早就不被推崇。“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顾洛浦挥挥手,吩咐孙子。“你来办吧。”
“……”顾西程无法,只得点头,“是,爷爷。”
晚上,早早照旧被留下。虽然池音音有腿伤,顾洛浦有心留她。但是,她和顾西程毕竟没有过明路,还是放他们回了澜湾。一到澜湾,池音音立即拉住顾西程。“迁户口的事,不可以。”
顾西程皱着眉,还想要争取下,“爷爷说的有道理,这对早早百利而无一害。”
“什么?”
池音音失声嗤笑,狠了狠心,“她是你的女儿吗?你是不是昏了头了?以前我们是夫妻,你认她还好说,你现在图什么?”
顾西程一滞,满嘴苦涩。“她是你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
一语毕,池音音呆住,震惊的无以复加。他说什么?“我说。”
顾西程握住她的手,重复道,“她是你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早早身上有你一半的血,她就是我的孩子。”
池音音张口结舌,不能言语。“你,你……”他这么说,几乎让她怀疑,他是不是知道真相了!她深吸口气,压下眼底泛起的湿意。“别说这么煽情的话,这不是可以拿来煽情的事,请你理智点!”
她咬咬牙。“早早是我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
这话,也不能说是假话。从某种意义上说,早早确实是她一个人的孩子。他是生物学父亲没错,但是,他从不知道他们发生过关系!这意味着,他也从来没想过对那晚上的‘她’负责!她不是没给过他机会,是他……错过了。带走早早的那一刻起,她,早早,就和他没关系了。顾西程摇摇头,“没什么好煽情的,陈述事实而已。”
“顾西程!”
“好了。”
顾西程安抚住她,“别激动,我只是提一提,既然你不喜欢,我会想办法拖一拖。”
“拖?”
他用了这个字眼。池音音瞪着他,“你什么意思?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么多,都白说了,是吧?”
“你的意思,我明白。”
顾西程勾勾唇,“你不想跟我,随时准备跑路。”
“既然如此,说什么拖?这是拖的事吗?这是压根不可能的事!”
池音音低笑,“早早会跟着我,一直,永远!”
“嗯。”
顾西程颔首,不温不火的道,“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坚持,我们各自凭本事——”“看到最后,是你甩开我,成功跑路,还是我抱的美人归,一家团圆,得偿所愿。”
“!”
疯了,他是真的疯了!最后,这件事,被顾西程给拖住了。他是这样告诉顾洛浦的。“早早的户口,暂时不迁,等我和音音复婚,一并迁吧。”
“?”
顾洛浦吃惊不小,又是欢喜,又是不信,“你有这个能耐?”
“嗯。”
顾西程笃定的道,“到时候双喜临门,才更好。”
顾洛浦还有什么可说的?自然是无有不应。当晚,顾西程又出去了一次,去见傅季白和他的三个,傅叔宴。“三哥。”
顾西程晚到一步,他和傅季白一般大,从小也是叫着傅叔宴三哥长大的。“嗯。坐。”
傅叔宴挥挥手,示意他坐下。简单寒暄两句,便进入了主题,“叫你来,是告诉你,谢凌云的案子重启了。”
太好了!顾西程一喜,“谢谢三哥。”
“自家人,不必客套。”
傅叔宴摆摆手,“叫你来,是有些事要跟你商量。这件案子,当年是因为证据不足,疑罪从无而成了悬案。时隔多年,证据就更不好找了。”
“嗯。”
顾西程自然明白。“我想问问。”
傅叔宴道,“近来,你太太,有没有经历过什么事?”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语气加重。“我指的,是事关性命的事。”
顾西程一凛,想起了那次‘丁璐粉丝撞车’事件。点了点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