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芜院里,莫商商正听红珊说着顾氏有多抬举莫玫香,心下不禁升起些不安,顾氏是不喜欢后院里这些女人的,没有哪个女人会真喜欢,能做到不讨厌不故意使绊子就很不错了,可她为什么突然对莫玫香这么好?要知道莫玫香现在胆子小,就跟顾氏脱不了干系,陈姨娘本身又是个不讨人喜欢的性子。莫商商让红珊下去,只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对劲,明明原文里今天楚千行来拜访没有发生丝毫意外,楚千行也没有蹿到后院里来,怎么就突然多了这个变故?到底是有人故意放楚千行进来,还是真的只是误会?莫商商想着,又想到红穑说的话,她回来时,红珊也把红穑放了出来,两人正要去寻莫商商,在路上遇着就一道回来了,跟莫倾城少不了一顿夹枪带棒的闲聊,最后依旧是莫商商赢了,莫倾城憋着一肚子气会了春繁院。回来后红穑才向莫商商回禀了当时的情形,尽管莫商商早猜到莫玫香是被莫倾城利用陷害的,听完红穑的话也忍不住为这丫头叹气,胆子这么小,真是让人没法相信过两年她竟然会那么的恶毒。但莫倾城的这番操作也让莫商商想不明白,她这么做能有什么好处?说得难听点儿,莫玫香年纪小,又是庶女,她不懂规矩那都是理所当然的,莫倾城身为姐姐,又是嫡女,这时候本该是维护自家颜面的,却一味的责怪起庶妹,实在有些诡异。不过整件事透出来诡异的不只是莫倾城,楚千行也诡异得很,莫商商原以为是自己揣测错了,但问了红穑和几个当时在的丫鬟,她才知道楚千行当时的确很不高兴,对莫倾城斥责莫玫香,也完全是一副看热闹的旁观者姿态。可她去了不过说了两句话,楚千行就这样放过了。要说是给她这个未来皇后面子,莫商商着实是不相信,楚家在朝中的虽然算不上是权势通天,但楚千行生长在边关,作为国主倚重的重臣之子,还犯不着这么紧赶着给一个还没影儿的皇后面子。最重要的自然是,莫商商通晓全文,知道楚千行压根就没有张敏之的预言放在眼里,所以他不可能给自己面子。这两人遇到一块,莫商商始终有种不妙的感觉,就好像他们都是在针对自己一样,但又有什么地方还没想透,以至于她始终无法把事情连贯起来,也猜不出来他们能针对自己个啥。这可真是愁死人了。现在莫商商唯一能肯定的就是,这剧情是真的超纲了!原文里莫玫香是直到明年夏天被莫家赶出去,才偶然遇见万俟无生,在这之前,她没见过别的跟万俟无生有关的人,可今天不只是见到了,还跟楚千行扯上了关系,这该不会影响到后边的发展吧?莫商商越想越头疼,只觉得自己现在无论做什么都是错,偏偏还不能不做,因为不做会更惨。揉了揉脑袋,莫商商决定继续装病,让红槿去把姜宁请过来,写了张贴养身的药方。“劳烦姜大夫这时候还过来。”
莫商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对姜宁她是真不好意思,这就像读书的时候,有个人跟自己表白,自己不喜欢也就算了,偏偏两人还在一个社团里,低头不见抬头见不说,还时常要搭着一块干活。不避着吧怕对方误会,避着吧又显得自己自作多情,人家还没说什么呢,真是让人无语。虽然姜宁没有把那份喜欢说出来,可谁让她通晓全文,后文里头作者都承认,姜宁对女主是一见钟情,所以才会跑到莫家来做大夫。对于这种设定,莫商商再次觉得古代社会害人不浅,你说要是搁现代,哪怕女主能拯救全世界,也是人人都可以追的,只是追不追得上的问题,可古代就不行了,这样的女人只能天家能拥有。姜宁只笑了笑:“大小姐身子刚好,不要总替人操心着,不是病都有药可治。”
这几日发生的事,他也有所耳闻。莫商商有点儿尴尬,无奈道:“有些事不是我想操心,时辰不早了,姜大夫早些回去吧,红槿,送姜大夫出去。”
红槿应了声,请姜宁出去,心下又奇怪,往常姜大夫来,小姐都要问姜大夫不少话的,怎么今天只说了几句就让姜大夫回去了。到了院外,姜宁便请红槿留步,自己跟着后院的小丫鬟出去,他是住在姜家前院的,离着不算远。莫商商见姜宁走了,吃过晚饭,留下红瑚蘑菇了阵,就锻炼身体睡觉了。主院里头,顾氏听青汐说秋芜院里又请了姜宁去,眉头一皱,拿不准这个养女是准备算计自己,还是明白事情的严重,准备听从自己的话。不过最好是后者,如果是前者,等过了重阳,有这丫头好受!青汐和李嬷嬷见顾氏神色不好,都低头装做没看见,李嬷嬷到底得宠些,低声道:“夫人,红槿办事不利,若不然再往秋芜院送两个丫鬟去?”
“先不忙。”
顾氏松了松眉头,这两个女儿的用度向来不差,现在再给大女儿添两个丫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凡事不能逼得太紧,如果莫商商真有异心,红槿和红穑暂且还能盯着,如果她没有,又或是已经收敛,派人去知会适得其反。李嬷嬷见自己的提议被否了,只好闭嘴,就听着顾氏沉吟了会儿道:“楚公子今儿离开后去了哪里?”
“楚公子去了百味斋,买了两斤大小姐常用的点心,之后就回去了。”
李嬷嬷急忙答道,顾氏眉头又一紧,这个楚千行——“下去吧,留意着对门的动静。”
顾氏摆手说道,李嬷嬷只得退出去,青汐急忙去铺床,服侍顾氏睡下了,自己才歇下。今晚莫明煊没过来,临着天黑的时候码头上来报信,说梁尚书的尸身找到了,一并找到的还有几个随行的仆人,这不是世交,莫明煊就过去吊唁了。不过那只得三个月大的孩子还没找到,梁老夫人不甘心,还让人找着,说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顾氏对此不屑,连大人都没活下来,更何况个婴儿,就算当时没被淹死,这都一天一夜了,不早就饿死了?但现在顾氏也没心思管别人家是闲事,虽然躺下,眉心却还是忍不住皱了皱,她没想到自己谋划了十几年,只为了保女儿顺遂平安,却在紧要关头出了这样的岔子,任顾氏怎么合计,都寻不出来莫商商是什么时候楚家搭上的。现在更让顾氏疑心丛生的是,楚千行今天的行为咋看只是给莫商商个面子,楚家势大,邺都还有个在翰林院做事的大爷,消息灵通,知道张敏之的话也算意外。可仔细一想,更像是楚千行和莫商商本就是旧识,才会这么给面子,正如莫商商猜测的,楚家并没有刻意讨好她的必要。若是事情只到此处,顾氏尚有信心确定莫商商不知道什么时候和楚家私下里有了联系,可楚千行出了莫家就去百味斋买了莫商商喜欢的点心,这就让人摸不着头脑。他们究竟是真的私下里有联系,还是楚千行故意如此。如果是有人想让莫商商和莫家离心,故意设局,那她收到假消息也不是不可能。正是这种种猜疑,才让顾氏没有趁机重罚莫商商,只是禁足,想把她关到重阳那日去,只要平安过了那日,顾氏一直以来担忧的事也就完成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