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遭遇,有人意外死在自己跟前,内心受到极大的震撼。“嗖!”
的一声,半空中又射出道箭,直直朝寒千言逼来,她却浑然不觉。“啊啊啊!”
箭矢的出现引来更多的尖叫。为了保命,大家一股脑全往门口涌,茶馆一片混乱。转瞬变化太快,习武之人立刻觉醒。说时迟那时快,左染将手中茶杯丢出。飞离的箭矢与茶杯在空中相撞,“嘭”的一声,茶杯碎裂,散落在四处。隔壁桌天鹰教的也马上持剑起身,三人背对背围住,小心观察着局势。窗外,不知何时涌入几名黑衣人,他们轻功飞跃,直朝寒千言包抄而来。寒千言却还呆愣在原地,她看着台上死去的说书人,内心相当恐惧。生在和平时代的她,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刚刚还活生生的人,说没就没了。原来,生命竟是如此的脆弱。“白浮,带寒姑娘先走!去前面客栈等我!”
左染拧着眉吩咐了声,他抽剑迎着黑衣人而上。“好!左护.法你千万小心!”
白浮飞出几个飞镖帮他分散敌力,飞镖正好射中某个黑衣人脖子,鲜血像喷泉迸出,画面极其血腥。左染轻功飞跃而上,以一挡三不断周旋。暗杀的,打斗的,逃离的,茶馆乱成一锅粥。天鹰教那个叫阿强的抽剑也想出手,但那年长国字脸的却摁住了他:“不急,我们先看清形势!”
另一个尖嘴猴腮的,赞同地点了点头:“看样子好像是秦先生那边的人。”
他们确实猜对了,正是秦炎带人来打探。白浮拉着呆愣的寒千言才奔出茶馆,几位杀手就从天而降拦住了去路。白浮在寒花宫主修药学,那三脚猫功夫很快就被牵制住,但她还是谨遵左染指示,拼命护住寒千言。直到她们二人被越来越多的杀手围住,白浮才疲于应付,两人被包围在那里,无法动弹。秦炎从屋顶跃下,他缓缓落在二人面前。秦炎眯着眼从上到下打量寒千言,确是王府丫鬟花锦无疑。他有些惊讶,这丫头从那么高的悬崖摔下都没死,而且,看起来恢复的还不错。打量完,秦炎看向白浮说了句:“得罪了,白姑娘!”
话刚说完,他手里的银针已飞出。那银针稳稳扎在白浮颈部,她人软软倒在了地上。“杀了那丫鬟,不留活口!”
秦炎对着手下喝道,自己却转身飞走。白浮倒下去后,撞倒了寒千言,她这才恢复心神。她惊讶地看着那些围拢的黑衣人,脑海里似乎闪过熟悉的画面,但转瞬即逝。就在她恍惚的瞬间,一个杀手已经拿剑刺过来。寒千言反应很快,她身体本能的往后倾倒,躲过了剑锋。她脚尖旋转后,一掌打在杀手手腕,顺手就收了那人的剑。拿到剑后,她一脚回旋,踢在那人后颈。几乎未有任何反应,那人就倒在了地上。她又继续回旋,以力借力,目标锁定其他出手的杀手。一切不知道如何发生的,电光火石之间,她脑海总会浮现破解招式。她就是凭借那些招式,舞动手中的剑,借力打力,回击的干净利落。只一盏茶的功夫,杀手全部倒在地上。脱身而来的左染,看到地上躺着的杀手,满脸惊讶。寒千言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她轻声说道:“我没杀他们。”
左染了然,他只是讶异,寒千言竟能在短短时间内撂到这些杀手,而且还是很有技巧的击晕。杀人容易,伤人致晕,却需要极高的造诣,还需要精通点穴功夫。这些,寒千言都做到了!他上下打量着她,关心地问了句:“你受伤了没?”
“没有。”
她才刚答完,整个人就软软倒了下去。左染顺势就接住了她,他着急地喊了声:“寒千言!”
寒千言却没再睁眼,似乎是累的虚脱睡着了。“我们上?”
猫在不远处的阿强问天鹰教另外两个人。国字脸思考了下才说:“不行!你忘了上次在蝶澜谷,少主那样的手段,他们都能逃脱?我们打不过左染的,先暗中跟着他们!”
说完,他便带着其余两人往远处遁去。寒千言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她听到窗外嘀嗒嘀嗒在下雨,也能隐隐听到隔壁不远处的说话声。“查清了吗?”
左染的声音传来。“查到了,杀死说书人的是秦炎派出的人。”
白浮说道。“这么说,天鹰教和王府有勾结。”
左染陷入了沉思。“如果他们有勾结,为何今天要分开行动?而且,看样子,天鹰教不像上次那样来势汹汹,他们并没有赶尽杀绝,倒像是伺机而动。”
白浮跟着说了句:“是,天鹰教今天只出现了三个人,都是在旁观看,没有动手。”
“说书人那边,好好安葬,给他的家人足够的补偿。”
左染利落说道。“好!”
白浮应了声。初初听到,寒千言觉得左染是个良善之人,直到,她又听到白浮的声音。“左护.法,为何要安排这个说书人?”
寒千言的心咯噔了下:“安排?!那个说书人,竟然是左染安排的?!”
她正皱眉,左染的声音又传来:“我是想试探,寒千言她是否在说谎。”
“所以,说书人说的都是真的吗?她在王府的遭遇都是真的吗?”
白浮问出的声音明显颤抖,她对花锦的遭遇充满了同情。“除了和世子爷好上,其它都是假的!”
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左染就回答了。“假的?为何要让说书人捏造假的故事?属下不明。”
“如果寒千言真的是花锦,那么她听到虚假的故事,势必非常气愤,绝不会容忍别人玷污她的名声,尤其是玷污她和世子之间的感情。”
白浮仔细回想了下寒千言的表现,她轻声说道:“可寒姑娘,她好像只是在听故事,没有任何表现。”
左染点了点头:“是,所以她说的是真的,她是寒千言,不是那个丫鬟花锦。”
寒千言那颗温热的心瞬间冷却。原来,安排说书人,是为了试探她是否在撒谎!原来,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来的如此复杂!她很难受,以为和左染共同经历过生死,两人之间已经有了信任,谁知,别人还在试探。是她太单纯,还是这个世界太复杂?“左护.法,恕我直言,如果她不是花锦姑娘,我们还有必要带她北上吗?”
白浮她似乎不太满意左染这样的安排。“自她醒后,杀手就出现了。昨日在蝶澜谷,你为了救她受那么重的伤,值得吗?”
想起左染背上的伤,白浮很是担忧。“我怕她,会连累我们!”
左染轻叹了口气:“义父失踪前最后交代的是:让我保护她。我想是不是日子久了,她的失忆症会慢慢治好,我们方能找到义父的下落。而且,此次北上,也是为了保护主人南下,协助彻查真相。寒姑娘她,可能是目前唯一的线索。”
左染的意思很明白,就算寒千言她什么都不知道,他也要遵循燕珩所交代的,保护好她。白浮还想说什么,窗外却突然升起朵烟花,在雨夜里绽放,形状酷似兰花。烟花是寒花宫人发出的求救信号,不同花卉代表不同等级。能使用兰花烟花的,当属长老级别。寒花宫目前只有两位长老,燕珩其一,凌青师叔其二。凌青师叔常年不出宫,那这信号只能是燕珩放出的。左染眉头皱了皱,他转身对白浮说道:“极有可能是义父放出的信号,我去追踪,你留在这里照顾好寒姑娘!”
白浮才刚答了个“好”,左染就已经飞出窗口,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暗夜。白浮无奈叹了口气,她刚转身,就看见寒千言站在屏风前。“千言,你什么时候醒的?”
白浮有些慌张,问出的声音带着干涩。寒千言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她嘴角硬是挤出丝笑说道:“刚醒,白浮,我……我好像有些饿了。”
知道他们的谈话没有被听到,白浮悬着的心落下,她马上扶她坐下:“你先坐一会,我去跟厨房要点白粥。”
“好!”
寒千言乖乖坐在凳子上,她用手揉了揉太阳穴。醒来后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疲于奔命应接不暇的!原来,那些杀手是为她而来,她今日还取笑左染,是得罪了什么人呢。是什么人对花锦恨之入骨,非要赶尽杀绝呢?“姑娘啊姑娘,你到底做了什么?”
寒千言摊开掌心,看着那些大大小小的茧陷入了沉思。“小二”刚把白浮带到伙房,顺手就把门关上了。白浮正疑惑,一把锋利宝剑已经架在了她脖子上。“得罪了,白姑娘!”
白浮没敢动弹,“小二”慢慢走在她跟前。看到那眼熟的国字脸,白浮瞬间明白了,她冷冷问道:“你们天鹰教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