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遇到如此豪爽的“小娘子”,掌柜笑眯眯高声尖叫道:“小二,快来带两位客官,上天字第一号房!”
稍顷,小二哈着眼从内屋走出,他毕恭毕敬地在前头指引。“客官请随我来!”
寒千言大步跟上,发现左染还呆在原地,她又回去拉了一把,顺便讪笑着对掌柜说:“掌柜的,等下你能不能让人送点热水上来?噢,还需要床棉被!我和我夫君吵架了,今晚不想和他睡一起!”
听到她大言不惭地说“夫君”二字,左染的脸直接变成猪肝色。掌柜瞄了眼白花花的锭银,嘻嘻笑着:“没问题,夫人!小的明白!”
进了房间,左染尴尬地坐在板凳上。他拼命喝了几杯冷茶才敢问:“寒千言,你为什么说我是你夫君?你知不知道身为女子就该……”后面的话,他想想不合适没再说下去了。寒千言却把他的话接上了:“身为女子就该爱护自己的名声,清白最重要,是吗?”
左染没再说话,他只是脸红的杵在那里。瞧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寒千言实在忍不住笑了:“诶,左染,你发现了吗?”
左染莫名其妙:“什么?”
寒千言歪头一笑:“你只有在着急和生气的时候,才会直呼我的姓名。”
她这一说,左染才意识到确实如此,他的脸就更加红了。“对不起,寒姑娘,下次我会注意的!”
寒千言着实无奈:“左染,这就是我和你们这边女子的区别!我如果不说你是我夫君,这孤男寡女同住一间房,传出去,不是名声更不好?再说了,名声这东西啊,它虚无缥缈的,能当饭吃吗?我都是结过婚,生过孩子的人,搁你们古代,那就是没有清白的人!我还要清白做什么?人生在世,不要计较那么多繁文缛节!”
没想到自己婉转提示,不仅完全没用,还引来寒千言的“强词夺理”。左染头多大了,他想不出更多的,只能闷闷说道:“总之,我是为你好!”
听到那略显生气的语气,寒千言也不好再反驳,她急忙嬉笑着赔罪:“好了,我以后再不开你的玩笑了,行了吧?请左护.法,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小女子的轻浮!”
见她古灵精怪的,左染的气也实在生不起来,但他又拉不下脸,只能撇开头不看她。见他不搭理,寒千言只能说道:“好了!累了一整天了!我得洗洗睡了!”
本来练功就累了,不曾想晚上还得亡命奔波,寒千言赶紧躲开洗漱去。寒千言洗完澡后,眼皮都快睁不开了,她头刚挨着棉被就睡着了。偌大的房间,只剩左染尴尬地坐在那里,手足无措的。他从没跟女子单独共处一室过,等到寒千言睡熟了,他才稍微敢动弹。寒千言睡得很香,也许因为太累了,还轻微地打鼾。左染听力很好,隔着坐很远,他也能听到那均匀的呼吸声。他就坐在那,看着她陷入沉思。今夜,他早就看出她想灌醉他的诡计,可他竟然心甘情愿陪着演那出戏。后来呢,遭遇天鹰教的袭击,她是真的怕蛇,那样的恐惧,绝不可能是装出来的。蓦地,他脑海里就浮上寒千言抱住自己的模样,像个无赖,怎么都不放手。他嘴角泛起若有似无的笑,不自觉就低头看向被她埋过头的胸膛,感觉身上有股燥热。眼前这个女人,明明是个小丫鬟,却口口声声说自己成过亲生过孩子。还有刚刚,竟然不忌讳掌柜的误会,竟敢对别人撒谎,说他是她夫君!寒千言,你到底是谁?又是怎么样的女子?!你说的一切,我该相信吗?世上真有来自未来的人吗?左染就是带着诸多疑问慢慢睡着的。日上三竿,寒千言才醒来。她睁开眼就看到了手托腮睡在案边的左染,再看看地上未摊开的棉被,她心下惊疑:“我靠,他不会就这样睡了一晚吧?啧啧,果真是个正人君子!”
寒千言起身,她拿起棉被走向左染。刚想披上,就发现他后背衣裳都破了,伤口血肉模糊的。他受伤了?!她这才想起,自己当时在水下,确实是等了挺久的。想来,左然就是在那时受的伤。乖乖,如果不是左染让她先下水,那么受伤的,该是她吧?“这人,还真是榆木疙瘩,受伤了也不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