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地山城的天气总是那么多变,上午还是艳阳高照,下午就变得烟雨蒙蒙,灰色的天空黑色的乌云,闪电犹如电蛇般在云层中忽隐忽现,肆意翻滚着,嘶鸣着。
温柔的细雨渐渐化作磅礴的大雨,倾泻在大地上,拍打在枝叶上。然后大雾起,漫漫大山被披上了一层薄纱,抹上一片清幽,透着一丝清冷。 坐落在半山道路上的四季客栈,烟囱升起冒着火星的炊烟逼退了周遭的湿润,窗户外透着通明的烛光带着暖意,整座客栈看似和环境格格不入,却又融为一体,有着别样的意境。客栈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常。 “远方的爱人!你是否能够听到,爱的思念飞驰在马上,载你流浪在雪原上,去看那雪莲花开!”客栈内歌声朗朗,四个吐蕃人在戏台上弹着扎木聂、敲打着钦在舞台上表演着。台前的是一位头戴狐皮帽,身穿貂皮镶边的氆氇,腰间配着弯刀的男子,他挥舞着双手用略带吐蕃口音的中原官话深情唱道,虽然发音有些不标准,但是通过音乐的相衬和口中发出的独特语调,歌声有着不一样的韵味,让人听得陶醉。唱毕后,弯腰对着众客人深深鞠躬,而后信步回到自己酒桌前。
好!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一些人也是豪迈的举起酒杯朝那位男子敬去,一饮而尽先干为敬。 “消遣罢了!”那男子也笑着举起酒杯一一回敬,满嘴的笑容掩饰不住他的得意。
“感谢几位吐蕃友人的表演,我们掌柜的说了,他们的酒钱全免,另送上陈酒两坛,略表谢意,现在还有哪位愿意上台,为诸位客官与众英雄助助兴呢!”在那些吐蕃人表演结束后,穿着汉服的梅儿上台朗朗笑道。她的声音轻柔又带着些许妩媚,些许魅惑。
兰儿在台下似翩翩蝴蝶,游离穿梭在各个酒桌前,为客人们添酒端菜和记录菜品。 当梅儿话毕,台下的一众客人便跃跃欲试,其中有一桌客人刚刚起身,一道倩影从二楼的雅间飞出,似落叶轻轻飘飘落一般,最后轻身落在舞台上,来到梅儿身旁。 女子抱着着琵琶,面容白泽,头上盘着木发簪,嘴唇上抹着似两瓣花朵的口脂。她穿着一袭白色的和服,和服的腰间上自上衣领处,点缀刺绣着粉色的樱花,显得分外妖娆,梅儿此刻身穿的汉服与之对比,显得素雅温柔。 “东瀛人?”梅儿有些惊讶,她和齐若幽在临安见过来大宋做贸易的东瀛人,故通过和服和她的妆容便一眼认出对方的身份,只是没想到,在远离沿海的内陆蜀地也能碰到。
你好~这东瀛女子抱着琵琶对着梅儿微微一鞠躬,用官话恭敬说道,梅儿也微笑并回以礼数,此刻两位美人在台上,惹得台下的一些老爷们儿一阵躁动,气氛热烈了一波高潮。 “请小姐您所演出的是?”梅儿问道,那女子听后勾起嘴角对着梅儿微微点头微笑,而后转头看向她刚才施轻功飞来的二楼雅间方向,只见又是一道身影轻身飞到台前,是一位男子,他手里拿着一把短扇,身穿黑色的襦袢外套一件红色的羽织,下身是一袭黑色的袴,腰间佩着两把刀,一把长刀,一把短刀。
男子飞到台上后,亦是先对着梅儿和台下客人微微鞠躬,而后用一口流利的中原官话说道:“大家好,我叫香川熏,是东瀛人,旁边是我的妹妹香川惠子,接下来由我们来为大家表演一段舞曲,献丑了。”待得梅儿礼貌退下,台上只剩他兄妹二人后,香川熏从妹妹手中接过琵琶,而妹妹则是从她手上接过短扇,原来是香川熏弹奏琵琶,而妹妹则是起舞。 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虽是弹的是大宋中原名曲,但是其中夹杂了点新的音律,也颇为悦耳。而女子的舞蹈犹如一棵风中摇曳的樱花树,握着短扇的纤纤玉手和全身配合琵琶声的摆动,恰似一颗樱花树在摇摇欲坠却又顽强的逆风盛开,当真是我见犹怜。 一曲毕,台下众人意犹未尽,纷纷要求再赏一曲,而兄妹二人牵着手对着台下深深的一鞠躬,香川熏用官话对着众客人高声道:“谢谢诸位,承蒙观赏,适才一曲,已是我兄妹二人竭力而为,多则技穷见笑了,在东瀛,比我们好的乐手和歌姬数不胜数,如果各位感兴趣,到东瀛后我定会尽地主之谊,好去尽情的听曲观舞。”
咦~ 切~ 我呸~ 听到他们兄妹二人不愿意再表演了,一些未尽心的客人露出一些鄙夷,和响起了一些不屑声。 香川熏继续道:“不瞒大家说,我此番来宋,除了经商贸易外,还有一任务,就是在大宋招一些英雄作为雇佣军,跨海东渡去东瀛铲除谋逆犯上的宫泽大名。至于报酬,定不会让大家失望!”
说完拍了拍手,两个早就下楼的随从,搬来一个大箱子上台,打开箱子,里面放着大量的金银珠宝。客人们看着这些财宝都是一惊,一些人则是很直白的流露出了贪婪色。众人面面相觑,心思各异。
“为表诚意,这些钱财只是作为定金,待到了东瀛,后续必有重谢!财宝、歌姬、田地,应有尽有。”香川熏继续诱惑着。香川惠子则是站在旁边,眼中生魅,跳舞时露出的香肩依旧外露,并且因为先前的舞动,身上着服的会有紧松变化,这使她身躯显得更加的玲珑妙曼。
一些人时而紧盯着箱内财宝,时而偷瞄着看看台上的惠子,如果被她捕捉到眼神,她对着回以微笑,不免会不自觉的升起邪火,泛起邪欲。 众人蠢蠢欲动,但始终没有第一个人愿意站出来做第一个吃螃蟹的,突然一个背着巨斧的壮汉挤开人群走上前,他眼中泛着一丝狠戾。沉声道:“我愿去东瀛。”香川熏顿时笑面如花:“很好,作为第一位,这一箱子就给你了,以表诚意。”
他的两个随从见状后心领神会的搬着箱子放在壮汉面前。
在场的其他人看到后,立刻躁动的起来。 “我也愿意去东瀛!”有第二个人立刻举手高喊道。
“我也愿意。”“算我一个!”
“我也去” 就这样,后面有越来越多的声音响起。 一时间,场面显得有些失控和疯狂。